僧人的優待,就好像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在這大梁,不管走到哪兒,皆是如此。
這酒樓整個后院而都給騰出來了,這兒其實也是客房,只不過人家酒樓老板一般時候根本不用這兒接住客。
阮泱泱對此,卻不是那么太滿意,當然了,似乎停留在哪兒她都不滿意,就沒有滿意開心的時候。
人家酒樓里的廚子自動的給做的素餐,都不用吩咐的,而且素菜做的特別好。
阮泱泱吃了幾口,便也不吃了,回了自己房間。
一番洗漱,把自己捯飭的干干凈凈清清爽爽,腦子糊涂,個人衛生習慣還是相當好的。
披散著長發,她又坐在床上看自己胳膊上的字兒。這字兒的方位,明顯是別人寫的,那么寫字的那個人,應當就是這個鄴無淵了。
她要給他生孩子,估摸著之前也是擔心自己會忘了,才特意的在手臂上把這事兒給記下來。
也不知這人,到底是誰!
魏小墨就在隔壁,這個妖精,今天倒算是安靜的,有時大半夜的也會和她絮絮叨叨。
不由又想起今天剛剛進入酒樓時看到的那幾個人,微微瞇起眼睛,她覺著,自己該去再看看的。
如若真的認識她,并且就是刻意等在這里的,那么,她只要過去了,那幾個人必然會出現的。
想了想,她穿上鞋子,起身,走出房間。
院子里,還有青衣僧人在,雖是只有四個人,就坐在那兒,看起來好像是在乘涼似得。但,阮泱泱卻是清楚的很,他們這是在值守呢。
這幾日在路上,他們都這樣,會輪班的守在外頭,乍一看像是睡不著閑聊似得。
走出房間看到他們,阮泱泱的眉頭也動了動,“渴了,想喝蜂蜜水,我去前頭討些蜂蜜。”她懶懶的說,又有點兒不太想跟他們報備,但又不得不報備的不耐煩。
那四個僧人看著她,反正她一直都神神精精的,身邊還有個妖精護身,他們一般時候,也不會多說什么。
說完,她就朝著酒樓的廚房后門走了過去,披頭散發的,她這個形象其實極為不雅。可她是‘精神病’啊,誰還會在意這個。
進了廚房,這個時辰,還有打雜的在做衛生。灑水擦洗,衛生做的還是不錯的。
阮泱泱忽然走進來,打雜的人似乎也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詢問她需要什么。
“蜂蜜水。”她回了一句,就徑直的穿過廚房,進了一樓。
這個時辰,一樓已經沒什么人了,只有掌柜的還在柜臺后扒拉算盤。
阮泱泱進來,她掃了那掌柜的一樣,也沒任何言語,在靠近樓梯的桌旁坐下,就等著蜂蜜水呢。
酒樓生意,每日迎來送往,什么樣的客人都見過。
所以,見阮泱泱不想搭理任何人,掌柜的也沒吱聲,只是把最后幾頁賬目算完,就把今日的收益和賬目都收了起來,不能留在這里,自然得拿走。
很快的,那在廚房打雜的人把蜂蜜水給送來了,估摸著也是不太會弄,滾燙的開水沖泡的,把他自己也燙的齜牙咧嘴的。
水壺放在桌子上,阮泱泱用手指頭碰了碰,果然燙得很。
抓著把手,往茶杯里倒了一杯,熱氣直冒,顯然一時半會兒的是喝不上了。
燭火幽幽,大概這個時辰差不多都休息了,這一樓的燭火特別的幽暗。
嗯,這個時辰大概也只有阮泱泱這一個‘精神病’患者不去睡覺,坐在這里等著蜂蜜水晾涼。
柜臺后的掌柜的把今日的收益裝在小箱子里帶走了,那還不是一副生怕丟掉一個銅板的模樣,還是拿回去才放心。
掌柜的一走,這里就只剩下阮泱泱一個人了,還有廚房里在灑掃擦洗的打雜的。真的在刷洗,那聲音,估摸著地磚都得被他擦掉一層皮。
就在這時,樓梯上閃出一道殘影,悄無聲息,眨眼間便挪移到了阮泱泱身后。
就是出現的那么突然,阮泱泱還在盯著茶杯里的蜂蜜水看呢,片刻后才覺著,自己這身后似乎多了些什么東西。
因為,她后頸的汗毛豎起來了。
雖是如此,她卻是也沒驚動,只是緩緩的轉過頭去,先看到的就是一襲暗色的勁裝。
同暗色的腰帶,勒在腰間,把這人的身體分割的特別撩人。
視線再往上走,一點一點,終于落到了他的臉上。
誒,美男呢!
只不過,他這盯著她看的眼神兒有點兒……,好像特別的激動,又在壓抑著,以至于乍一看他與那馬上要來暴風雨似得,只需再來一點兒風,狂風暴雨就會狂涌而至。
她看著他,他也在看著她,就這么一上一下的互相看著,誰都沒說話。
二樓的樓梯口,另有二人無聲的站在那兒,看著這樓下,在看著他們。
拂羽斜倚著,難得的穿了一身樸素,終于不再像個暴發戶似得。
“唉,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近情情怯。”他嘖嘖的嘆了一聲,頗為感慨似得。
榮遺站在一邊兒聽了,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依我看,阮小姐她是又忘了。”什么近情情怯,一看她就是忘了,記不得站在她跟前兒的是誰了。
拂羽挑眉,更加伏低身體往下瞅,好像非要瞅明白榮遺說的是不是真的。
終于,樓下那互相對視跟定住了似得兩個人有了動靜。
鄴無淵終是先忍不住,伸手把她提起來,便抱到了懷中。
被他緊緊地擁住,這臂力,勒的阮泱泱皺眉。
下巴抵在他肩膀的位置,她仰起頭,聽著他逐漸濃重的呼吸,可見這人是逐漸激動。
“泱兒,你是不是又把我給忘了。”臉埋在她頸側,嗅著獨屬于她的氣味兒,鄴無淵低聲問道。
他這聲音語調,真有點兒委屈,跟找不著家了似得。
阮泱泱緩慢的眨著眼睛,一直垂在身側的手抬起來,握住了他腰間的衣料,“你叫什么名字?”她問。
抱著她的人微微直起身體,卻也沒退開太遠,只是低頭抵著她的額頭,“你手臂上的字洗掉了么?我的名字不是就在上頭。”
聞言,阮泱泱就笑了,“總算是找著這人了,我還以為,我得費多大的勁兒去找呢,你自己就蹦出來了。你房間在哪兒?”她一推他,又抓住他的手腕,之后就往樓梯那兒走。
這可不突然嘛,并且是非常之突然,鄴無淵幾分愣怔的被她拽著往樓上走,都忘了須得小心謹慎那茬兒了。
這一路來,他們都在跟蹤,并且十分清楚元息以及魏小墨那兩個人的能力,別看那一行隊伍好似只有那十幾個人,可是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埋下的人就更多了。
今日,他們是先一步進入許州城的,喬裝打扮的人手進了城內各個酒樓客棧。守株待兔這一招雖然笨,但的確是有成效。
蹲守在這個酒樓的人有了收獲,他們在這兒停下來了。
入夜后,鄴無淵等人陸續的趕來,都沒敢從正門進入,甚至這酒樓的掌柜的,都不知道樓上的客房何時又多了一些客人。
他們那一行人就在后院,在某幾間客房里都窺探得到。
拽著鄴無淵上了二樓,路過拂羽和榮遺,阮泱泱是看也未看,擺明了就根本沒把他們倆當人。
倆人靠著樓梯欄桿,視線追隨著從他們面前走過去的人,各自驚嘆感慨不已。
這糊涂了的人,還真是越來越瘋了,‘目中無人’到‘狂妄’的地步了。他們倆這么大目標,沒瞧見么?
嗯,阮泱泱還真沒瞧見,因為她現在腦子里就一件事兒,重大之事。
到了二樓,免得她亂闖鬧出更大的動靜,鄴無淵終是回過神來。
把她牽引到了正確的房間,順手把房門也關上了。
本欲開口告訴她,此地危險,不宜聲響過大,可話都沒說出口呢,她就撲上來了。
生撲!完全是這字面上的意思,熱情的讓人難以招架。
鄴無淵不得不接住她,承著她毫無章法的‘狂轟濫炸’,一邊單臂托抱著她往窗邊走。
快速的把半開的那幾扇窗子關上,這期間,她真是要把他給‘吞’了似得。
“泱兒……”得空時,他喚了她一聲,可話都沒出口呢,就又被截住了。
緊閉的房門外,拂羽和榮遺經過,稍稍停了一下,兩個人對視一眼,滿眼皆是同一句話,‘長見識了’!
誰又能想到,在這種四面危機的地方,還能發生這種事?
但想一想,這也未必是壞事,糊涂人的瘋招兒,生米煮成熟飯更好了。
待清醒了,可就啥都來不及了。
便是神醫諸葛閑在,他也配不出后悔藥來呀!
將軍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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