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見即墨胤仁乖巧地立在身前,心下腹誹著也許自己可以借東臨小皇帝之力,壓君墨染一籌。
思及此,她復而從當鋪掌柜手中奪過玉石八珍盒,熱絡地將之塞至即墨胤仁手中,“玉石八珍盒,贈你了。”
即墨胤仁眉頭一皺,原想告知鳳無憂這玉石八珍盒是他不日前贈予君墨染的南羌貢品,但見鳳無憂興高采烈的鮮活模樣,他又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鳳無憂急于賣他一個人情,遂著急忙慌地挑眉示意道,“小胤胤,怎么不接著?”
“謝謝。”
即墨胤仁微微頷首,手捧著尚還留有鳳無憂甜膩氣息的玉石八珍盒,唇角于不經意間漾出一抹彎彎的弧度。
鳳無憂眉開眼笑,抬手順了順即墨胤仁的墨發,紅唇輕啟,“真乖。”
“………”
即墨胤仁滿頭黑線,他總感覺鳳無憂順撫他頭發的時候,將他當成了毛茸茸的寵物。
事實上,即墨胤仁的直覺并未出錯,鳳無憂確實將他當成了自己養過的二哈。
鐺鐺鐺——
待鳳無憂將手頭古董珍玩典當完畢,當鋪外突然響起一陣鳴鑼。
“什么情況?”
鳳無憂抱緊了一包袱的銀錠,伸著腦袋向外張望著。
即墨胤仁背手負立,行至鳳無憂身側,眸中畏懼可見一斑。
他壓低了聲,在鳳無憂耳畔低語,“攝政王巡街,差吏正在鳴鑼開道。咱還是先避避?”
“你很怕攝政王?”
鳳無憂疑惑地盯著即墨胤仁,她原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了不得的靠山,不成想,這靠山似乎不大靠譜。
“我這哪里是懼怕攝政王,我只是秉著一顆尊老的赤誠之心,敬重他老人家罷了。”即墨胤仁強行狡辯道。
“既是如此,咱還是尋個妥當之地,避避?”
鳳無憂不愿同君墨染再有牽連,遂同即墨胤仁蹲在當鋪一隅,僅僅探出兩個亮白的腦門兒,窺伺著從遠處絕塵而來的攝政王玉攆。
十三聲鳴鑼散去,飛揚的塵土中,四大護衛分立玉攆四角,面容威儀,氣勢凜然。
玉輦正前方,追風手持畫像,高聲喝道,“大膽女賊夜襲攝政王府,驚擾王駕,其罪當誅。包庇者,同罪處之。”
聞言,鳳無憂眼皮狂跳,下意識地縮回了腦袋,雙手緊捂胸口,緊張得癱在原地不敢動彈。
即墨胤仁并未察覺到鳳無憂的異常,依舊扒拉著當鋪略略掉漆的門扉,興致勃勃道,“不知是何方女賊,如此出息!”
片刻后,他猛然垂眸,目不轉睛地盯著懷中的玉石八珍盒,而后一手指著鳳無憂鼻頭,驚呼道,“難道,你就是夜襲攝政王府的女賊?”
鳳無憂暗叫不好,正欲捂住即墨胤仁的嘴,不料,恰巧停在當鋪門口的追風已然快步朝當鋪走來。
“你小點兒聲!我可是如假包換的男人。”
鳳無憂一邊同即墨胤仁咬牙低語著,一邊虎視眈眈看著越走越近的追風,心跳驟然加快。
“追風,是何人在本王面前喧嘩?”
玉輦中,忽而傳出君墨染極具磁性的聲音,聲線低沉,音色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