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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染強壓下心中怒火,將鳳無憂推至臥榻里側,冷聲道,“睡沒睡相!”
“冷......”
鳳無憂雙手環于胸前,凍得直打哆嗦。
君墨染側目,看向蜷縮至榻角渾身發顫的鳳無憂,心生不悅。
尋常男子,哪有這么怕冷的?
矯情!
嬌氣!
“沒用的廢物。”
君墨染語氣不善,淡漠的神色中透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輕蔑。
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竟輕手輕腳地替鳳無憂蓋上被衾,甚至于...替她貼心地掖好被角。
他斜臥在她身側,定定地看著她的睡顏,眸色漸深。
倘若鳳無憂是女人,該多好。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擁她入懷,甚至可以和她生三兩個孩子。
思及此,君墨染心跳驟然加快。
他單手輕覆在心口處,沒來由地生出一絲慌張。
啪——
鳳無憂睡得迷迷糊糊,猛一翻身,不偏不倚地甩了君墨染一巴掌。
“鳳無憂,你找死?”
君墨染倏然起身,一只手死死地擒住她的手腕。
鳳無憂睡得迷迷糊糊,殘存的意識只夠她回答簡單的問題。
稍微復雜一些的問題,譬如涉及生死大愛,她便不知如何作答。
“兇巴巴的,就不能溫柔一些?”
她癟了癟嘴,感受到手腕上的疼痛,努力地想要撐開眼皮,但怎么也撐不開。
若是往常,只要有人靠近臥榻,她必定有所察覺。
說到底,還是醫館內室里頭的半截迷香,將她的敏銳度消磨殆盡。
君墨染見她眉頭微蹙,意識到自己可能太過用力,傷及了她的手腕,倏爾放下她的手,冷聲道,“再敢亂動,小心本王將你就地正法。”
他此話一出,身上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連他自己都沒料到,為何會對她說出如此曖昧的話。
“就,就地正法是什么意思?”
鳳無憂低聲囈語著,不等他答話,便一頭栽在他懷中,呼呼大睡。
叩叩叩——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叩門聲。
君墨染深怕叩門聲驚擾了鳳無憂,雙手輕捂著她的耳朵,而后才將視線落在門扉上的剪影上。
“何事?”
追風急聲答道,“據蹲守在神算醫館外的暗影來報,傅夜沉于一個時辰之前潛入醫館,至今未出。”
君墨染聲色淡淡地應著,“嗯。”
追風聞言,詫異至極。
他思忖著君墨染定是未聽清他所言,不然,絕不可能如此平靜。
“王,鳳小將軍被傅夜沉迷暈之后,便不知所蹤。屬下已命人將神算醫館里里外外翻了個遍,仍舊未尋到鳳小將軍的蹤跡。”
君墨染垂眸看著八爪魚般緊摟著自己的鳳無憂,眸光柔似春水,聲色卻冷若冰霜,“他是死是活,與本王無關。”
追風一頭霧水地盯著緊掩的門扉,委實想不明白君墨染的態度為何變得如此快!
“當真不用派人去尋鳳小將軍么?”追風不死心地追問道。
“不必。”
君墨染直截了當地答著。
不湊巧的是,才安分了一小會的鳳無憂,突然囈語出聲,“青鸞,讓爺摳摳你的肚臍眼兒。”
她話音剛落,纖纖細手如游蛇走,不動聲色地爬上了君墨染緊實的腹部。
君墨染臉色爆紅,尷尬至極。
他一邊嫌棄地撥開鳳無憂的手,一邊以干咳掩飾著內心的尷尬。
追風聽聞鳳無憂的嬌呼聲,恍然大悟。
他就說,君墨染怎會不管鳳無憂的死活。
原來,君墨染老早就將鳳無憂哄上了榻!
追風思忖著君墨染情竇初開,食髓知味,這才半夜,絕不可能現在就放了鳳無憂。
他喜上眉梢,連聲告退,“王,您加把勁兒。屬下告退。”
加把勁兒?
君墨染的臉色更加難看,遂伸手使勁兒地掐著鳳無憂的臉頰,“小東西,害本王鬧了這么大一個笑話!”
“疼!”
這一回,鳳無憂終于轉醒。
她緩緩地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看著躺在身側眼眸晶亮的君墨染。
“啊——見鬼了,見鬼了!”
鳳無憂驚乍起身,手腳并用地捶著君墨染的胸口,“誰讓你入爺的夢?陰魂不散!”
“有種,再說一遍。”君墨染陰惻惻地說著,聲色冰涼徹骨。
“這,這不是夢?”
鳳無憂被君墨染瘆人的眼神嚇得,連連止住了手,忙不迭地往后挪去。
她雙手環膝,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
“這是哪?”
“長樂坊。”
“攝政王,您該不會輸光了家產,遂將我抵押給了長樂坊吧?”鳳無憂不解地看向君墨染。
君墨染斜勾唇角,愈發覺得鳳無憂呆愣愣的模樣可愛且迷人。
鳳無憂見他笑而不語,略顯焦急地追問道,“您老人家該不會真將我抵押給了長樂坊吧?”
“是,又如何?”
君墨染玩心大起,曜黑的眼眸閃著矍鑠的異芒。
“您可真笨,連賭博都不會!”
鳳無憂略帶鄙視地掃了一眼鎮定自若的君墨染,旋即翻身下榻,小跑行至窗前,仔細地觀察著周遭動靜。
少頃,她微微側過身子,朝著榻上的君墨染招了招手,“還不快逃?”
“逃什么?”
“您還不知道吧?長樂坊就是一家黑店,吃人不吐骨頭。您雖貴為東臨攝政王,若是還不出錢,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不若,我們……”鳳無憂說至一半,見君墨染依舊氣定神閑地靠在榻上,才發覺自己又一次被他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氣沖沖地行至榻前,厲聲質問著他,“為何騙我?”
“本王何曾騙過你?”
“您家財萬貫,怎么可能一下子輸光家產!”
君墨染徐徐開口,“鳳無憂,你何時聽聞本王說過輸光家產這類話?”
“那你怎么將我抵押給了長樂坊?”
“長樂坊乃本王名下賭坊,你既愿意將自己抵押給本王,不就是等同于愿意將自己抵押給長樂坊?”
鳳無憂眨了眨眼,做夢也沒料到君墨染竟還開起了賭坊。
這么說來,不日前她被長樂坊里的護衛追得滿街跑,也是拜他所賜?
思及此,鳳無憂心中更為不爽。
“攝政王,你還我銀票!”
“本王何時欠過你?”
“我從長樂坊里贏得的百萬銀票,是你派人截下的?”
君墨染才憶起這么一件事,緩聲道,“是有這么件事。”
“敢作敢當,還算是一條好漢。”
鳳無憂稍稍緩和了語氣,直截了當地伸出手,在他跟前晃了晃,“給錢。”
君墨染骨節分明的手,輕扯著領口,乍泄大片春光。
他遽然起身,朝鳳無憂頓步而去,“鳳無憂,你趁本王熟睡之際,上了本王的榻,這筆賬,該怎么算?”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將我擄來的。”
“怎么,睡了本王,不想負責?”君墨染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強大的氣場壓得鳳無憂喘不過氣。
鳳無憂略略心虛地往后退去,矢口否認道,“才,才沒有!爺喜歡香噴噴的姑娘,迷戀的是波瀾壯闊的嬌媚身姿。”
“阿黃是誰?你輕薄本王的時候,嘴里一直呢喃著這個名字。”君墨染終于將盤踞在心口的疑問拋給了鳳無憂。
“很想知道?”
“說。”
鳳無憂一想到她冒著天大的風險從長樂坊中贏得的百萬銀兩,系君墨染派人扣下,郁氣難紓。
她深吸了一口氣,睜著眼睛胡說八道,“他是爺的第一個男人。”
君墨染只覺胸腔升騰出一股勢如洪流的怒火,諸多情緒于頃刻間炸裂。
他猛地將鳳無憂推至墻角,尤為粗暴地扯去鳳無憂纏于腰間的束帶。
鳳無憂只想氣氣他,但并未料到他會發這么大的火,嚇得雙腿發軟,“攝政王,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