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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憂只淡淡地掃了一眼一身火紅,如同火雞般矚目耀眼的傅夜沉,心下暗忖著他應當是她見過的美男子里面,審美最差的一個。
傅夜沉渾然未覺,喝上小酒,便打開了話匣子,“鳳無憂,你可知你是桃李街上第一位毫無背景,卻能將醫館經營得風生水起的人?”
“嗯?”
“你有所不知。桃李街上所有商鋪的背后操控者,皆為朝中重臣。”
鳳無憂早有察覺,沉聲應道,“歷代皆是如此,物競天擇,適者存。”
“告訴你一個秘密。日賺萬金,客滿為患的醉柳軒,實則是我名下產業。”傅夜沉迫不及待地想要告知鳳無憂,他的家底,絲毫不輸君墨染。
鳳無憂原以為醉柳軒乃百里河澤名下產業,萬萬沒料到,醉柳軒的主子居然是傅夜沉。
傅夜沉誤將她眼中的錯愕當成了崇拜,遂大咧咧地將自己的家當身世盡數道來,“京都中,有不少女子想要嫁進傅府。她們一是為財,二是為勢,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傅府只有我這么一個主子。故而,她們擠破了腦袋,也想擠入傅府。不過,我傅某人并不是宸王那等尋花問柳之輩,這么多年來,府上僅兩個通房。既無妾室,也無正妻。”
“打住打住!你有多少通房,多少妾室,和爺有什么關系?爺又不急著抱孫子。”鳳無憂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她對傅夜沉的私事,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怎會和你無關?將來,你要是嫁進傅府,也得熟悉這些事的,不是?”
“別做夢了!爺還不至于饑不擇食對你下手。”
鳳無憂觸及傅夜沉柔情似水的眸光,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直截了當地轉移了話題,“話說,你和百里河澤究竟什么關系?他就知道繃著一張巋然不動的冰山臉,毫無情趣可言。你若是喜歡男子,找幾個嬌滴滴會撒嬌的小倌豈不更好?”
傅夜沉眸光中的戲謔于頃刻間散盡,神情尤為凝重地說道,“傅府世代忠良,家主皆為朝中一品仵作。我爹為人正直,不料禍從口出,得罪了君家老王爺。十多年前,君家老王爺派了數波殺手,欲將傅府屠戮殆盡。兄長為了保護我,死死地擋在我身前,替我擋下所有傷害。待援兵趕到之際,兄長已被亂刀砍死,偌大的傅府只余下我一人。直到有一天,無意間撞見了奄奄一息的阿澤,我見他性子冷漠,和兄長有幾分像,便將他當成兄長。”
“人死不得復生,節哀順變。”
鳳無憂早已看慣了生死,但見傅夜沉云淡風輕地將屠門慘案一筆帶過,心中微微動容。
“時間能撫平一切傷口。天塌下來,又被我頂上去了。”傅夜沉飲盡杯中清酒,沒心沒肺地調侃著自己,“姑娘家不都說,父母雙亡的單身男子,是為良配?鳳無憂,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不必。爺倒是希望萬家燈火之下,每家每戶都是簡單恬靜的小圓滿。父母雙亡,未免太慘。”
“說得也是。”
傅夜沉眸光漸深,他發現鳳無憂最吸引人的,并非她的容貌身姿,而是她的性格想法。
她和他府上的通房不同,她很獨立,也很堅強。
“臉還疼么?”傅夜沉借著微醺的酒意,緩緩伸出手,朝著她的臉頰探去。
鳳無憂不動聲色地撇過頭,反問著他,“被獵犬撕咬的感覺,如何?”
“獵犬到底太溫柔,應該多咬幾口才是。打女人的男人,確實需要教訓。”
傅夜沉態度極為端正,遂又抓著鳳無憂的手,朝著自己腫如豬頭的臉頰砸去,“對不起。那時不知你是女子,下手狠了些。”
“無妨,你也沒占到便宜不是?頂多算不打不相識。”
鳳無憂本就不是個記仇的人,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傅夜沉暗自揣摩著鳳無憂口中所述的“不打不相識”,心下暗生竊喜。
“鳳無憂,可別忘了你傅爺。”
傅夜沉那雙似笑非笑丹鳳眼朝著鳳無憂頻送秋波,語氣中,顯出幾分不舍的意味。
鳳無憂尚未反應過來,傅夜沉兩眼一閉,便沉沉地倒在石榻之上。
“傅夜沉?”
她輕推著鼾聲如雷的傅夜沉,又見密室石門大敞,心下大喜。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她提著裙裾,“滋溜”一聲輕盈溜下榻,躡手躡腳地朝著密室外跑去。
遽然間,她頓覺身上這套粉裙尤為礙眼,遂又轉過身,將視線投注到倒在石榻上不省人事的傅夜沉身上。
他身上的那套紅衣,似乎不錯。
如此一想,鳳無憂又急匆匆地行至石榻前,尤為利落地解下他不合身的外袍。
這期間,傅夜沉鼾聲雷動,全然沒有轉醒的意思。
鳳無憂正打算背過身,褪下身上這套尤為浮夸的粉裙,無意間注意到傅夜沉腹上纏著的繃帶。
她伸出手,輕觸著繃帶的布料,竟覺此布料和她往常用以束胸的布料相差無幾。
思及此,她又麻利地拆了傅夜沉腰間的繃帶,嘴里念念有詞道,“今日贈衣之恩,他日定涌泉相報。”
鳳無憂已然察覺傅夜沉故意裝醉,為的就是放她離去。
她深知傅夜沉和百里河澤關系親厚,亦不愿讓傅夜沉為難,換上從傅夜沉身上褪下的男裝之后,又在傅夜沉耳邊低語道,“放心,這件事爺定不會同第三個人說道。”
傅夜沉唇角微勾,依舊閉眸假寐。
原來,偶爾做做好事,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