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皇宮太和殿
霍起大將軍見鳳無憂大搖大擺地入了太和殿,面上頓現羞窘之色。
直到現在,他滿腦子都還是鳳無憂的兩條大白腿。
故而,他根本不敢正眼看她。
少頃,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頓步上前,“鳳將軍,明日群儒宴上,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你我二人定要小心防范,切不可給有心人可乘之機。”
鳳無憂重重地點了點頭,稍顯納悶地詢問道,“五國群儒宴人多眼雜,為何非要在宮中舉辦?”
“鳳將軍有所不知。群儒宴起初是為選賢舉能所用。只是近些年,漸漸變了味兒,逐漸淪為皇室貴女或是名門千金擇選良婿所用。這些個女眷不習慣拋頭露面,唯有將群儒宴遷至宮中,才能盡可能地保證她們的安全。”
“原是如此。”
鳳無憂一邊答著,一邊指著不甚寬敞的殿門說道,“據我目測,太和殿可納千人。只是,殿門窄小,至多只能使得數十人同時通過。若是發生緊急狀況,極有可能發生踩踏事件。不若,將群儒宴比試的場地,設在太和殿外。再將殿外這些沒什么用處的花盆換成沙缸及水缸,如此一來,便可大大降低走水的可能性”
“在理!”
霍起微微頷首,旋即又詢問著鳳無憂,“為何非要將場地移至殿外?”
鳳無憂耐心解釋著,“殿外空氣流通,即便有心人下了過量迷藥,也只能以失敗告終。”
在此之前,霍起亦覺得到將太和殿設為群儒比試的場地,并不是十分妥當。
可他既想不出更好的場地,又礙于赫連太后的懿旨,只得妥協。
赫連太后自先皇故去之后,一心參禪,不問政事。
只是即墨止鳶早已到適婚年齡,卻遲遲不肯嫁人,這使得赫連太后不得不多費些心神。
她思忖著將群儒宴移至宮中,她才能趁機為即墨止鳶挑選一位舉世無雙的良婿。
只要即墨止鳶覓得良人,她便可了無牽掛地常伴青燈古佛邊...
霍起聽鳳無憂一番解釋之后,眼前一亮,對鳳無憂的印象亦好了不少。
“鳳將軍所言甚是。”
他會心一笑,稍顯豪放地搭著鳳無憂的肩,儼然一副老相識的模樣。
可不知何故,霍起腦海中又閃過鳳無憂的兩條大白腿,他尷尬地收回搭在鳳無憂肩上的手,滿臉盡是窘迫。
鳳無憂不明所以,面上始終掛著謙和有禮的淺笑。
正準備抬腿離去,卻見即墨仁疾步而來,直挺挺地撞進她的懷中。
“小?”
鳳無憂輕揉著即墨仁的小腦袋,見他悶悶不樂,輕聲問道,“怎么了?該不是又被攝政王罰抄《治國策》了吧?”
即墨仁嘟著嘴,儼然一副快哭了的樣子,“鳳無憂,你帶朕出宮好不好?”
鳳無憂連連搖頭,審慎言之,“你乃九五之尊,擅自出宮恐招惹禍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可是,朕有件要緊的事兒想請你幫忙。宮中耳目眾多,只有出了皇宮,才能暢所欲言。”
即墨仁垂眸斂眉,雙手緊緊絞在一起,顯得尤為無措。
鳳無憂隨手扯下肩上的白色錦袍,給即墨仁遞去,“將百里河澤的錦袍換上。”
而后,她又順手掐了把他的包子臉,壓低了聲道,“換上之后,順帶蒙上面紗。一會兒你我二人共坐玉輦出宮。”
即墨仁撇了撇嘴,指著鳳無憂身上那件玄色錦袍小聲嘟囔道,“朕想穿攝政王的。”
“不準!”
鳳無憂緊攥著身上的玄色錦袍,君墨染的衣服,她才不愿意讓即墨仁穿去。
即墨仁拗不過他,只得不情不愿地換上百里河澤的錦袍。
他同鳳無憂差不多高,故而百里河澤的衣物穿在他身上明顯有些不合身。
好在,他不需要起身,僅需端坐在玉輦中,便有人將他和鳳無憂抬出宮外。
一出宮,即墨仁便迫切地擒住了鳳無憂的胳膊,恭聲道,“鳳無憂,聽說你治好了宸王的花柳隱疾?”
鳳無憂點了點頭,“宸王的花柳隱疾發現的還算及時,并不算難治。”
“你既能治好宸王,勢必也能助朕脫離險境。”即墨仁面上現出一絲喜色。
“小,你該不會被宸王帶壞了吧?告訴我,你是不是也罹患了花柳隱疾?”鳳無憂妙目圓瞪,她看向長著一張圓圓包子臉的即墨仁,委實不愿相信他竟患上了“疑男雜癥”。
即墨仁耷拉著圓圓的小腦袋,苦著一張小臉,“才不是。”
“既未患病,你要我怎么幫你?”
“不日前,小德子給朕塞了一個婢女,并再三囑咐朕,要對那婢女做些奇怪的事。朕和她素不相識,自然不能唐突地扒她衣物,自然是不肯按著小德子的指示辦事。”
鳳無憂一聽,旋即會意。
宮中太監應當是給即墨仁挑了位侍寢的婢女,畢竟,他時年方滿十四,又身為九五之尊,自然需要早些開枝散葉。
即墨仁嘆了一口氣,又一頭扎入了鳳無憂懷中,“朕不喜歡她。只是,赫連母后說,朕若是不碰她,她就會死。”
對于這位赫連太后,鳳無憂之前倒是略有耳聞。
她乃即墨止鳶的生母,卻并不是即墨仁的生母。傳聞,她生性寡淡,參禪多年,素來不問政事。
“赫連太后還說了些什么?”
“赫連母后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今年年底,她勢必要為朕擇選一位恭淑敦厚的皇后。她還說,朕若是不臨幸那位婢女,就會賜死她。”
鳳無憂認認真真地聽了大半日,依舊不明白即墨仁找她的目的所在。
沉思片刻之后,她壓低了聲兒,湊在他耳邊輕語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怎么臨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