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王宮,金鑾殿
燙金色琉璃瓦重檐殿頂于晨曦微露間閃出萬丈光芒。
殿內,金漆雕龍寶座之上,赫連太后著一襲縞素宮服,頭簪白花,形容憔悴,雙眸似杏仁般紅腫。
宗盛立于赫連太后身側,身軀凜凜,面容威儀。
殿下,東臨文武朝臣已悉數到齊。
眾人瞅著赫連太后這般光景,面面相覷。
“皇上究竟怎么了?前幾日還好好的,怎么攝政王一離開京都,就病得不省人事?”
縉王闊步上前,焦躁地詢問著未語淚先流的赫連太后。
赫連太后聞言,眉頭輕輕蹙起,旋即以錦帕遮面,拭去眼角處幾不可見的淚花。
沉吟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氣,端起太后的架子,沉聲道,“皇帝不幸染上天花,已于昨日夜里駕崩。”
赫連太后此話一出,滿朝文武徹底炸開了鍋。
“怎么可能?皇上身體康健,怎么會突然染上天花!”
“縉王說得對,攝政王一離開京都,皇上就險遭不測,這明顯是有心人所為!”
“茲事體大,必須徹查!”
一時間,非議聲甚囂塵上。
諸如即墨子宸之輩,紛紛出言抗議,“皇上身體康健,絕不可能去得這么蹊蹺!”
慕大學士等連聲附和著,“臣附議!”
赫連太后愁眉不展,無奈地嘆了口氣,哀聲道,“哀家也不愿相信皇帝去得這么倉促。直到小德子將皇帝枕下事先擬好的圣旨交至哀家手中,哀家才不得已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難道,皇上還留了圣旨?”
眾臣半信半疑地看向高位上形容縞素的赫連太后。
赫連太后全然無視了文武朝臣的質疑,緩聲道,“宗盛,念。”
宗盛會意,旋即從身側婢女手中接過一卷圣旨,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奉先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乾清宮宮女秋雅所出,乃宗室首嗣,賜名璟盛,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布告天下,咸使聞知。欽此。”
“無稽之談。皇上年幼,尚未冊封皇后,偌大的后宮空無一人,哪里來的宗室首嗣?”
鳳無憂風塵仆仆而來,她身著一身曳地長裙,外罩玄色披風,姿容俏麗,卻難掩周身王者霸氣。
赫連太后不悅地掃了眼鳳無憂,聲色驟冷,“敬事房處確有皇帝的臨幸記錄,鳳將軍若是不信,盡管去查。”
“太后都這么說了,臣哪里敢查?臣有一事不解,皇上身體康健,怎會突然染上天花重疾?”
“哀家亦深感疑惑。不過,太醫院院首梁太醫說了,皇上確確實實染上天花惡疾。”
赫連太后不疾不徐地說道。
鳳無憂斜勾唇角,并未出聲辯駁。
她深知,君墨染離京,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欲向即墨仁下手的,絕不止赫連太后一人。
比起根基并不算深厚的赫連太后,裕親王、縉王等更難以對付。
故而,她并不打算在時機尚未成熟之際揭發赫連太后的罪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