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鄞諾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應該有點難度。”
“那先說點沒難度的,”溫小筠并沒有在銀錢的問題上多做停留,她略略探過身子,與鄞諾湊近了些小聲問道,“你大半夜抱著兵器不睡覺,應該不僅僅是賞月那么簡單吧?”
看著溫小筠晶亮的眸子,鄞諾怔了下,忽的紅了臉頰,趕緊別過頭輕咳了一聲。
溫小筠眨眨眼,看來她猜的果然沒有錯,鄞諾半夜站在院子里,肯定是發現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勉強找回聲線的鄞諾這才又挪了挪身子,與溫小筠挨近了些的壓低聲音,“白鶩的背景不摸清楚,我心里總是沒底。”
溫小筠忍不住的笑了笑,“莫不是摸不清他的底細,你都不敢跟他睡在一個屋子里?放心吧,他對我的身份知道多少我雖然不敢說。我卻也知道跟你在一個屋子,他絕對不會做什么害你的事。”
鄞諾臉色頓時黑沉一片,惡狠狠的瞪了溫小筠一眼,嫌棄著說道,“扯淡,我怎么會怕他?我怕的是他對你有企圖。”
溫小筠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嘴角。
鄞諾沒好氣的坐直了身子,再度轉過臉望向院子外的方向,“他如果是尋常人,追著和咱們住瘟疫莊,我不會多想。但是他不是尋常人。他是尊貴異常,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郡王殿下。平白無故的追著咱們住進著荒僻的瘟疫莊,一定別有用意。”
溫小筠的心瞬間一沉,“這點的確是叫人心里不安穩,”說著,她不覺回頭望了一下鄞諾的房間,“還不知他對我身份的事,到底知道多少。不過我想著,這幾天白公子跟咱們也算同生共死,火里來水里去闖過幾次了。也許他另有一些不方便告訴別人的隱情。”
鄞諾嘆了口氣,“都有可能吧,不過此事畢竟干系重大,不弄清楚,我心里總是安穩不下。”
溫小筠放下茶杯,笑著拍了拍鄞諾的肩膀,“別的不說,你身上的傷比我重多了。這幾天不是被人追殺,就是追擊別人。怎么著都應該好好休息。不如今夜就好好睡一覺,不多想了,該來的總會來。既來之則安之。”
鄞諾輕輕拂開溫小筠的手,笑了笑,“我這個人睡覺沉,一但睡著了,外面萬一有個什么動靜,怕是就會耽誤了。我的傷你也不用擔心,習武之人收點小傷,家常便飯的。左右也睡不著了,索性就在外面看看月亮。”
溫小筠的心不覺一暖。
鄞諾明面上說自己睡覺沉,實際上是他知道自己身子已經疲憊到一定程度,一旦睡著各種反應力都會遲鈍。
他一直抱著長刀站在院子里,應該就是怕萬一神出鬼沒的秦奇與白鶩對她不力,自己不能及時救援。
若不是在這樣清凈的夜晚,她還不會發現,鄞諾其實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只為他人做好事,從來不會留名的一個人。
這樣想著,她便又開始為鄞諾擔心了。
不用想都知道,明天的查案定然又是一場硬仗。
而這幾日幾乎就沒怎么好好休息,又受了重傷的鄞諾若是再逞強硬撐下去,身子怕是早晚會垮掉。
他既然一直在無人處暗暗的保護她,替她做打算。
于情于理,她都應該也為他做些打算。
“你這么干熬著也不是事,”溫小筠皺著眉思量著說道,“我這里倒有個方法,也許可以探清楚白公子的內情。”
鄞諾訝異挑眉,“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