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溫小筠有些詫異的表情,鄞諾眉頭瞬間宜州,“東巖子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的事,還是以前你講給我的,你不應該更清楚嗎?”
溫小筠腦子轟地一聲空白一片。
完犢子了,一時大意,竟然忘了溫竹筠那第一天才的人設。
“我想的是那個藏在暗處的高手到底是誰?”溫小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調轉視線,繼續觀察山下小路上的戰況,“顯然他已經發現了咱們,把山賊都干掉后,他會不會返過身來對付咱們兩個?”
鄞諾目光陡然一寒,順著溫小筠的視線往山下望去,只這一會兒的功夫,剛才還囂張至極的山賊們幾乎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與慘死在他們刀下的那些無辜迎親隊疊在了一起。只留下其中最兇惡的山賊頭頭。
不過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只眼窩血流如注,像是被禽鳥啄去了一只眼睛。
顯然,慘痛的代價簡直要把他逼瘋了,他一手捂著血窟窿一般的右眼,一手揮舞著大刀朝著天空中的飛鳥瘋狂劈砍,嘴里更是沒有閑著,癲狂的吼罵著最臟污的詛咒。
可是他越罵,飛鳥們的襲擊越激烈,不僅如此,奪了別人性命的各色飛鳥也都調轉方向,齊齊向山賊頭頭攻來。
那些鳥兒里有黑羽锃亮的烏鴉,長尾的喜鵲,灰白花相間的野鴿子,還有各種她根本說不出名字的彩色禽鳥。最嚇人的是,還有幾只小型蒼鷹,尖嘴利爪,目光兇猛,每一次的偷襲都疾如風,迅如電,每一次都直奔目標,攻擊后迅速撤離,每一次撤離,爪子上都會多一塊鮮紅的皮肉,奪得香甜的戰利品后,它便懸停在高高的空中,有力的翅膀在空中拍打出恐怖的死亡之聲。
溫小筠抬手驚愕無比的捂住了嘴巴,雖說天道好還,方才還踐踏無辜的兇犯此時就淪為了別人刀俎上的肉,兇殘可怖的場面還是叫她不忍細看。
但是不敢看,她也只能逼著自己睜大了眼睛將所有細節都收錄眼底。
此時的她是個行走在刑獄推斷事業第一線的公職人員,必須要對得起身上的職責。
“鄞諾,你聽,他罵的內容,是不是像在罵自己人?”她低聲的問。
鄞諾瞪視著前方,目光冰寒,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嗤笑,“豈止是自己人,更是他們的軍師。”
說到這里,坡下的山賊頭頭突然一刀劈中了鳥群中最兇狠的蒼鷹頭目,其他飛鳥動作立時一僵。
山賊頭頭手中大刀狠狠向空中一指,“我日你娘的蘇雪心!你他娘的敢對自家兄弟下手,老子非活剮了你!敢瞎老子的眼睛,看老子不剁了你的蛋,給你點天燈!“
鄞諾與溫小筠眼底寒光乍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這么快就尋到蘇雪心本尊。
山賊頭頭話音剛落,自空中忽然傳來一個年輕男子清亮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想點在下的天燈?下輩子你闖破天都做不到。”
溫小筠心頭一驚,急急轉頭去尋聲音的來源。
卻看到花轎上方忽然飛落下一片毛羽璀璨的飛鳥。
那群飛鳥組成三大圈環形,最外圍是鳳尾紅羽的錦雞,火焰一般鮮艷的紅色尾羽隨風飄搖,艷麗至極。
中間一層是毛羽金黃色的漂亮飛鳥,溫小筠根本叫不出名字。
最奪人眼球的是中間一層的獨鳥,不僅只有一只,體型也是最大的。
那是一只通體雪白的長尾孔雀,雖然沒有開屏,但高昂的鳥首,挺拔的身姿盡顯驕矜貴氣。
滿臉是血的山賊頭頭被這突來的一幕驚到了,地上抱在一團的新娘新郎也幾乎要被這驚人的一幕嚇傻了。
外圍兩圈的飛鳥最終落在了花轎四圍,只有當中的白孔雀姿態優雅的落在了花轎轎頂。
就在白孔雀站穩之后,它那白得發光的尾羽倏然綻屏,緊接著周身騰起一片白色的煙霧。
山坡上見證所有奇跡發生的鄞諾目光忽然一凜,從齒縫間狠狠擠出三個字,“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