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與姐姐是怎樣上的岸,又是怎么被人搶救回來的,王蓮兒與謝清心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事后回想過多次,只記得在水中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便是漫天的煙火。
漫天璀璨的刺目煙火。
之后王蓮兒只記得眼前嘩地一下全白,又唰地一下滿黑,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等到她們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周圍環境已經由滿是洪水的災區變成了一間干凈整潔的小房子。
這間房子明顯是間臥室,因為除了一方土炕,一套桌椅,什么都沒有了。
剛睜開眼,王蓮兒只覺得渾身酸痛,頭暈腦脹,眼睛也干澀得不行。
但她還是掙扎著坐了起來。
“姐姐?”她一面揉著疼得快要裂開的頭,一面環顧周圍,急急尋找著謝清心。
現如今,她只剩下姐姐這一個親人了,只要有她在,她就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終于,她在火炕的另一端看到了仍在昏迷的謝清心。
與王蓮兒不同的是,謝清心的一條手臂纏滿了繃帶,她的臉色也蒼白得不行。
王蓮兒大驚,連忙撲向謝清心,可是真到了近前,卻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不小心碰到了姐姐的傷處,叫她疼。
眼淚止不住的撲簌簌掉落,王蓮兒跪伏在姐姐身邊,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那受了重傷的手臂。
縱使包扎得一層又一層,中間還是會有鮮血慢慢滲透出來。
“姐姐,你怎么了?胳膊可是被樹枝劃到了?”王蓮兒小聲啜泣著。
沒想到,沒把姐姐喚醒,倒把門外的人喚了進來。
進來的是個身高九尺,體型瘦削的中年,最嚇人的是他的半邊臉就像被狗熊之類的野獸舔過一樣,大片面皮都被撕開,只剩下猙獰可怖的一片青紫創口。
那人本就長得兇神惡煞,如今又配了這么一張臉,差點把王蓮兒直接嚇暈過去。
她本能蜷縮起身子,驚懼萬分的望著那個人,“你,你是誰?”
那人看出王蓮兒的恐懼,不覺咧嘴一笑。不想這一笑,牽動那半邊青紫的殘面,竟比鬼魅還要嚇人。
“別怕,是我路過那片菏澤,無意中看到你們姐妹二人,才出手相救的。”
他又低頭看了看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謝清心,“別擔心,你姐姐受的傷并不重,說起來,而是無奈之舉。我在岸邊趕路,正好看到你們兩個沖下來,沒辦法,只得拋出鷹爪鎖鏈,先拉住你們再說。這一拉,就拽到你姐姐的手臂了。不幸中的萬幸是,只要好好休養,你姐姐的手臂還會慢慢恢復,不會落下什么殘疾。”
聽到這番話,王蓮兒才終于弄清事情的原委,頓了一下反應一會兒后,她立刻改變姿勢,跪在火炕上對著那人連連磕了幾個頭,“王蓮兒與姐姐跪謝大人救命之恩,日后做牛做馬,來世結草銜環,也一定要多多報答。
那殘面人像是聽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忽然仰頭大笑了兩聲,“哈哈,你們姐妹兩個也不必嚇我,畢竟我救你們也不是白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