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阿大阿二兄弟兩個九死一生的從兗州城里逃了出來,終于找到鄞諾面前時,誰都說不出話來,只是跪伏在地泣不成聲。
軍帳里,除了他們兄弟二人,就只有鄞諾、溫小筠和虎將軍三人。
虎將軍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靜靜坐在大帳中間的主位上,陰沉著臉色注視著鄞氏一家人。
鄞諾額上青筋砰砰直跳,在溫小筠問了幾次都問不出話來的時候,他終于爆發。
上前一把薅住阿大的脖領,厲聲呵道,“哭哭哭!又不是小媳婦,連話都說不利索,就是哭!
快說,我爹爹娘親到底怎么了?!”
溫小筠的臉色也是慘白一片。
早在昨天之時,她與鄞諾就在高處看到了旗桿上懸掛之物。
那時他們兩個人臉就白慘了。
但是鄞諾死活不相信,她更是連想都不敢多想。
生怕事情就如所有人知曉的那般沒有意外的全部發生了。
回去之后,鄞諾便失了神,脾氣也變得從未有過的暴躁。
他幾次想要重進兗州府去接應自己的父母,但是都被虎將軍攔下來了。
“只要沒有親眼看到鄞大人與皇甫女俠的尸首,什么情況他們都不該認。”虎將軍憤恨的說著、
卻沒有想到,就是這句話,倒成了鄞諾的救命稻草。
只要他沒有親眼看到,他的父親,他的母親,就一定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可是直到鄞家兩名家丁,阿大阿二的到來,所有的自我安慰,瞬間變成了自欺欺人。
不論是鄞諾,還是溫小筠,甚至是虎將軍,都知道,阿大阿二不絕對不可能拋棄掉自己主人獨自回來的。
發生這種情況,真相也就只剩下了一個。
但是即便如此,鄞諾都不能真正接受。
“快說!我爹爹和娘親到底怎么了?他們為什么沒跟著你們一起出來?
你們又是怎么護衛主人的?護衛自己先跑,卻把主人撇在了身后嗎?”
“夠了!”一旁拉架的溫小筠終于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蹲下身子,捂著臉,任磅礴的淚水從指縫傾瀉而下,顫聲說道,“鄞諾……答案咱們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鄞諾耿著脖子,臉部憋得通紅,死拽著阿大脖領的手絲毫沒有放松。
他仍在怒聲大吼著,“說啊!”
阿大滿面都是臟污的淚痕,他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阿二見狀猛地向鄞諾腳下撲了過去,一把抱住鄞諾的腿,抽噎著說道,“少爺……老爺……老爺他被砍首祭……祭旗了……”
鄞諾動作瞬間一僵,眉頭狠狠皺在一起。
溫小筠聽到急急抬起頭,卻見鄞諾表情痛苦,雙目呆滯,頭上滿是汗水。
她再顧不得其他,起身抱住鄞諾的手臂,“鄞諾,鄞諾!”
鄞諾臉色忽然一白,猛地噴出大口鮮血,僵直著身子,整個人忽的一晃,便朝后面狠狠摔砸了過去。
“少爺!”
“鄞諾!”
“師弟!”
帳子里所有的人都朝鄞諾而來,生怕他一時急火攻心,咬斷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