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垂下頭去,雖心跳得厲害,卻終是搖頭,什么也不說。
十五阿哥唇角抿緊,“不想戴,還是,不喜歡?”
廿廿便只搖頭,依舊一個字都不肯說。
十五阿哥手指攥緊,在虛空里揮了揮,“……還是說,不是你十七爺送的,你便不戴?”
廿廿這才慌了些兒,忙蹲身回道,“奴才今兒戴的,是公主賞的,不是十七爺給的!”
十七阿哥從五臺山回來,倒是給牙青求了個狗牌兒,哪兒記著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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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說話了,而且也顯然是有些急了。
十五阿哥凝視著她,他倒不急了。
甚至不自覺之間,唇角已經輕輕勾起一抹笑意。
“是么?那叫我看看~”
他瞇眼特地向她手腕看過來,徐徐道,“嗯,這紅瑪瑙的配你,倒是更好看。比我那還好看~”
他說著自己也是尷尬咳嗽了兩聲,“是我不好,倒忘了你還是個小女孩兒,自然喜歡鮮亮好看的;我給你那個太素,跟晨鐘暮鼓似的。”
他說完,自己也跟著笑了。
廿廿有點傻,抬眸只看著他。
怎么,說著說著這一天的烏云這么快就散了?
他看她迷惘,左右瞧瞧,忍不住伸手來刮她鼻尖一記,“……嚇壞了吧?剛剛是我不好,說話重了。我都這么大了,你還這么小呢,我真成了欺負小孩兒了。”
廿廿心底,仿佛一點一點的又浮起當日那甜碗子的清甜沁潤來。
她只覺心里突突地跳著,面頰也有些發熱,便趕忙垂下頭去,小聲道,“……奴才,不怕阿哥爺。”
十五阿哥長眉倏然揚起,“哦?你為什么不怕我呀?”
廿廿認真想了想,“宮里人都說,十五阿哥最是寬仁的皇子。”
十五阿哥撅了撅嘴,“就因為這人云亦云?”
廿廿趕緊道,“還因為,奴才原本膽兒大!”
阿瑪和額娘都說,要不是膽兒大,誰敢養個狼啊?
十五阿哥啞然失笑,瞇眼定定凝視她的眼睛,“我知道你膽兒大,大到——都敢在背后罵我。”
廿廿驚住,“奴、奴才哪兒敢啊?”
十五阿哥忍不住又伸手過來,這回不是刮鼻尖兒,而是捏了捏她的小鼻梁,“不是說自己膽兒大么,怎么剛說正題上就認慫了?”
廿廿兩頰飛紅,趕緊低下頭去,卻是深蹲請罪,“……奴才知罪。還望十五爺只懲治奴才一個,千萬別牽連奴才家人。”
十五阿哥輕哼一聲,語氣里滿是輕快,“那你自己說說,你上回為什么在背后罵我啊?”
廿廿尷尬得緊緊攥起拳頭,“……是奴才不懂事。上回十五爺忽然說讓奴才離十五爺和十五爺的所兒里遠遠的,還跟奴才發了那么一大通脾氣,奴才懵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才,這才心都亂了,就管不住嘴了。”
十五阿哥心下卻驀然涌起說不出的歡喜來。
不由得蹲下,湊近了,看她輕靈流轉的眼,“你……是不高興爺說叫你離遠點兒?你是——不愿意離爺遠點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