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姜易下了床榻問道。
妲己側過身去，眼眶中卻隱隱閃著一絲淚光。
姜易扶著她的肩膀，扳回來問“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負你了？”
“沒有……”妲己潸然說道。
姜易想了想指著妲己道“你不說我也猜到了，是不是羊善真人和你說了什么？”
聽了這話，妲己才望向姜易。
姜易見她不說，轉而笑道“我知道啦，瞧你這一副委屈的模樣，莫不是羊善真人看上了你，要娶你做夫人。哎呀，那日后楊澗見了你，豈不是還要叫你一聲師娘？”
這下妲己終于被姜易逗笑了，一邊抹淚一邊道“人家正憂愁呢，你卻拿人家打趣。”
姜易見她破涕為笑，又道“你若嫁給了羊善真人，不僅是楊澗，十萬大山的哪個人見了你不得叫一聲‘天尊夫人’，哎呀，師姐，你有了這氣派，還選什么少輔弟子呀。”
妲己被他說得又氣又覺得好笑，輕輕錘了錘姜易的胸口“你別再說胡話了，被旁人聽見了可不好。”
姜易笑道“那你倒是別和我賣關子，早點把實情告訴我，否則我這嘴巴，指不定說出什么不好聽的。”
“是姬考。”妲己弱弱地道。
聽到這個名字，姜易的笑一下僵了，怔怔道“姬考怎么了？姬考請羊善真人來做說客？”
妲己微微點了點頭“羊善真人說姬考之才干品貌自不用說，更是西伯侯的長子，將來很可能繼承侯爺之位，貴上加貴。”
姜易心里有些酸酸的，說道“這我們早就知道了，你會在乎這些嗎？”
“我自然是不在意這些東西的，只是……”妲己低下了頭，用左手去摸右手的指甲，“羊善真人說十萬大山雖然表面看著熱鬧，實則暗藏危機。”
姜易問“羊善真人指的是火雀宗？”
“是，也不全是。”妲己的語氣越來越低沉，“近年來人王帝辛開始向南邊開疆拓土，南部不少偏安一隅的部族也都投靠了大商。而十萬大山處于東勝神洲之偏，大商一直不以為意，帝辛繼位之后，卻想增強對于十萬大山的掌控。”
帝辛，那便是紂王了。
姜易聽到這個名字，心里的恐慌比聽到姬考時更勝。
畢竟在《封神演義》里，紂王和妲己可是一對。
這個修仙界的天命若無更改，妲己會不會最終還是要嫁給紂王？
“而要避免此事的發生，羊善真人覺得十萬大山需要依附于西伯侯的力量，西伯侯既是大商重臣，又坐鎮西岐，有強大的勢力，帝辛對其心有忌憚……”妲己說到后邊，聲音越來越低。
“那羊善真人是什么意思？”姜易眉頭蹙起，“他要拿你和西伯侯聯姻，保住十萬大山？”
妲己見姜易明白過來，也就不再說了。
“那師傅的意思呢？”姜易捏緊了拳頭。
妲己怯怯地道“她要我自己做主。”
姜易盯著妲己，一字一字道“那你的意思呢？”
“我不知道……”妲己面色痛苦，不敢去瞧姜易，“我不想嫁給姬考，但也不想十萬大山有一天遭到人王帝辛的屠戮……”
姜易一時急了起來，大聲吼道“所以你就要委屈自己，去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妲己忍不住流下淚來。
姜易望著妲己梨花帶雨的模樣，又漸漸冷靜下來。
無能狂怒又有什么用處。
他曲下身，握住了妲己的纖手道“所以羊善真人要逼你嫁給姬考？”
妲己微微搖首“他讓我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再給他回話。”
姜易認真地道“師姐放心，你若是不愿意，誰也不能逼你。”
“真的？”妲己用婆娑的淚眼望著姜易。
“你是我的師姐，不是誰的籌碼，若有誰膽敢對你有半分強迫，我絕不放過他！”姜易一把將妲己拉上。
妲己問“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去找羊善真人，和他說你不愿意。”姜易說道。
“可是……”妲己還是有些猶豫。
姜易卻果決地道“我只問你愿不愿意。”
“我自然是不愿意。”妲己握緊了姜易的手，“我說過了，今生我誰也不嫁，我只愿在青丘和你……和師傅永遠在一起。”
“那不就得了。”
姜易拉著妲己，一路到了三羊宮正殿。
此時正殿燈火通明，門外候著十多個道童。
見姜易和妲己過來，一個道童道“首座天尊正與上清教三位長老議事，任何人都不準入內。”
姜易拱了拱手“幫我傳喚一聲，青丘姜易和妲己求見。”
那道童“哼”一聲道“首座天尊日理萬機，哪是任何人想見便見的。”
姜易沒有理他，又說了一遍“幫我稟告羊善真人，青丘姜易和妲己求見。”
“我說不行，便是不行，你膽敢擅闖三羊宮正殿，休怪我不客氣。”幾個道童立即擺開架勢。
此時大殿內卻傳來了楊澗的聲音“門外怎么了，吵吵鬧鬧的？”
道童答道“有一個鬧事的，大師兄放心，我們很快便能將他料理了。”
此時正是天尊大會，楊澗想不出誰敢在這時候生事，推開了大殿的門，見到姜易，便搶一步道“大哥，怎么是你！”
“大哥？”道童聽了這稱呼，面面相覷。
這些道童在羊善真人身旁伺候，羊善真人在十萬大山地位顯赫，平日受人尊敬，而這些道童卻不由地跟著狐假虎威起來，見了年輕的弟子，都是呼來喝去。
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連他們的大師兄楊澗見了都要呼一聲“大哥”，一時有些驚詫。
姜易見是楊澗，說道“我有事找羊善真人，煩請稟告一聲。”
楊澗點了點頭，又對那些道童呵斥“你們可知這位是什么人，便對他大呼小叫的。你們呀你們，平日就驕縱蠻橫，今晚回去，每人抄一百遍《無為道》，抄不完不準上榻。”
那些道童委屈巴巴地道“是。”
姜易隨著楊澗進了三羊宮大殿，只見羊善真人和上清教三位長老正坐在太師椅上。
羊善真人見到姜易，有些意外，說道“姜易師侄，我正與三位長老商量要事，你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呀？”
姜易作揖道“回天尊，我只是來替我師姐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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