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承旭步出葉劍鋒時,卻發現一襲紫衫的葉已姍立在自己的房門口,好生意外:“姍姐這是在等我么?朝云不在房里?為何不進屋里坐著,站著怪累的。”
葉已姍的星眸迎接著韓承旭極具溫度的眸光、俊朗的面龐、修挺灑脫的身形,憶起往日種種,內心竟是濤翻浪涌、百感交集。
“找你有點事。屋里沒人。不累,我可不是含煙。”葉已姍溫柔一笑。
葉已姍隨韓承旭進屋,在茶幾前坐定,掏出一張紙券遞給韓承旭。
“這是什么?”韓承旭接過,黑眸中盡是疑問。
“怎么看也是一張銀票。”葉已姍淺笑。
韓承旭展開銀票一看面額,瞬時明白了,又將銀票伸過來放在葉已姍身前:“這可不行,姍姐。彩棋是我提出的,誰主張誰擔責任——”
“笑凡——我思來想去頗覺不妥,結局只因我快意逞強而讓你和夢寒意外受損,這真金白銀的,又不是小數,既然下棋的是我,逞強的也是我,我就不能對結果不管不問——”
韓承旭沉下臉,眸色與聲音盡帶不滿:“姍姐跟我這么見外,我可要生氣了。既然姍姐這么愛算賬,你又替我算算,承旭這條命值多少銀兩?韓府那么多條命又值多少銀兩?”
葉已姍見韓承旭生氣了,趕緊拿回銀票:“好嘛,我收回就是了。”
韓承旭板著臉道:“姍姐有此種想法便是錯的,你好傷人心的,知道么?”
葉已姍心懷忐忑,眼睛偷瞄韓承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聲嘀咕:“人家也是心疼你嘛。打比賽那么費勁,二十五萬銀兩一眨眼間去了二十萬——”
韓承旭走到葉已姍身前,將她拉起來,握住她一只纖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俯身低眸凝視葉已姍眼眸里的那一汪清潭:“感受到沒有?”
葉已姍感受到韓承旭快速的心跳和溫暖的氣息,如水的眼眸漾出絲縷不安,她想說韓承旭的心跳好快,可沖口而出的卻是:“感受……啥?”
韓承旭鄭重其事地道:“莫說二十萬兩,就算是韓府的全部家產,韓承旭的這顆心,這條命均可交付于你——”
只聞一聲脆響,葉已姍一個巴掌拍在韓承旭的一只手臂上:“臭小子,整這么肉麻,想甜膩死誰呀!”
這一巴掌可真拍實了,直拍得韓承旭咧嘴叫喚:“哎喲,姍姐你個暴力狂,你這揍人的毛病又犯了!承旭這只胳膊遲早得廢在你手上!你說該不該罰?”
“對不起對不起,真疼啦?我怎么又忘了!我領罰。”葉已姍連忙致歉,頗覺愧疚。
“這可是你說的,”韓承旭眉梢出現一抹笑意,他不想放過如此難得的推進二人情意的機會,“我可得好好罰你。”
“罰我什么?”葉已姍漸感不安,“你可別——”
她生生將“亂來”二字咽了下去。
韓承旭耳畔響起了損友蕭陌塵的聲音“不妨大膽一些”和另一損友柳含煙的聲音“否則,你們永遠沒戲”……
韓承旭色自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手一撈抱起葉已姍直奔里間臥室——
身體突然失控的葉已姍沒任何驚慌與抵制,卻很是享受被韓承旭抱在懷里的感覺……
劉凌風來尋柳含煙,推開柳含煙的房門,見暗香冷香正在下棋。
冷香道一聲“姑娘在對門”便又與暗香走起棋來。
劉凌風去敲蕭陌塵的房門,卻沒人開門,他推開門,見蕭陌塵又在騷擾他師姐——
“二位繼續,”凌風優雅合上房門,“成人們都忙。”
劉凌風去敲未成年寶寶蕭雅塵的房門,碧荷見是凌風,驚道:“賈公子不是說改日再來么?”
劉凌風旁若無人走進房來,見蕭雅塵情緒低落地坐在椅子上:“怎么了這是?見了哥哥我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蕭雅塵頭也不抬。
碧荷道:“三夫人輸了棋,她生悶氣呢。”
劉凌風端了張椅子到蕭雅塵身前,眸光直直盯著蕭雅塵的小圓臉:“小雅塵,哥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碧荷道:“這可得跟三夫人請示。”
碧荷敲不開葉已姍的房門,徑直推門而入:“三夫人——”
葉已姍慌忙推開韓承旭,紅著臉起身,快步行至外間:“什么事?”
碧荷道:“小姑娘心情不好,賈公子想帶小姑娘去散心。”
葉已姍不假思索地道:“不行!”
韓承旭卻道:“姍姐,孩子總得長大,你不能管得太死。該放手還得放手。碧荷,你讓賈公子早些帶她回來。”
葉已姍聽韓承旭這么一說,竟也沒吱聲,算是認可了。
“好。”碧荷領命而去。
韓承旭見她俏臉略泛紅暈,默然不語,便小心湊近葉已姍:“姍姐生氣了?”
葉已姍低頭慌亂起身:“我去看看雅塵——”
她狼狽逃出韓承旭的住房,立在走廊上,目送賈凌風挽著小雅塵的手遠去……
她想出聲阻止凌風,可終未張口。
她聽到身后的門開了,她沒敢回過頭,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韓承旭目送她纖長的背影消失在打開又合上的門里。韓承旭立在房門,盯著葉已姍的房門靜默良久……
“翰寧哥哥,什么好玩兒的地兒呀?”蕭雅塵與劉凌風上了馬車便問凌風。
“去了便知。”凌風和顏悅色地應道。
“可不能太晚了,姍姨叮囑了的。”蕭雅塵道。
“這可不能保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凌風淡淡開口。
“不成,我不能讓姍姨擔心。”蕭雅塵語聲鏗然。
凌風側身看看小雅塵,沒再說什么。
馬車行進至一座山麓,凌風挽著小雅塵下得車來。
山門口有重兵把持,見了凌風便主動開了門畢恭畢敬讓路。
凌風看了看人群中的月娥,微微點頭,領著小雅塵徐徐登山。
小雅塵問:“為何那些看門的軍官見了你那般恭順?”
凌風道:“此為硼山,歸家父所有,那些看門的自然是家丁,家丁見了主子不得恭敬順從?”
小雅塵道:“可他們身著將服呀,看起來象是有品級的呢,蕭府的家丁可沒有那身行頭,也沒個品級!”
凌風的頭皮開始發脹,他開始理解到當初月娥撒謊的難處了。
凌風岔開話題:“小雅塵,你看此處風景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