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東木區,青龍州,明寧城。
三位小兵手無縛雞之力,連繩子也省了,葉已姍見天色已明,徑直將其拎入小樹林。
葉已姍吹一小兵的幾根發絲至“落霞”劍,發絲立斷;再拿劍虐向一棵無辜的梧桐樹,梧桐樹應聲而折。
“敢喊,就把他的舌頭割了;敢跑,就把他的腿廢了,”絕世美女兼象棋天后的葉已姍不帶一絲情緒地說,“咱是文明人,別逼著本姑娘動粗!”
三小兵嚇得玉面失色。
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三小兵用可憐的眼神表示“姑奶奶說啥都照辦”。
“報家門兒!”葉已姍坐在大石上嚼著不明食品補充體力。
“小的姓羅,名正綱。”
“小的姓錢,名多。”
“小的姓徐,名有方。”
葉已姍再喝一口涼水,溫柔地說道:“讓幾位小哥哥受苦了!若依本姑娘的話,就放三位回去吃早飯。”
葉已姍將羅正綱先單獨拎到另一僻靜處問:“你先說,董明遠及董府有啥秘密?”
羅正綱還有些猶豫。
葉已姍道:“你不說,別人也會說;你不說,本姑娘也會說你說了。你說與不說,徐有方與錢多也多半會以為你說了。
你只管放心,只要你三人不說,沒人知道是你們說的。并且,你說了還有賞,說的越多,賞的越多。”葉已姍掏出銀子在羅正綱面前晃晃。
羅正綱便把知悉的情況全招了。對錢多,徐有方,葉已姍也如法炮制。三人在葉已姍的威逼利誘加心理打壓之下,把有關董明遠的所見所聞賣了個干凈。
“三位今日沒碰上任何人。”
三人點頭。
“但遇上了神。”
三人不解地看著已姍。
“可私下傳播此信息:遇上女菩薩了,女菩薩發話,若誰再干傷天害理之事,就將他綁了掛樹上!”
三人心領神會,回去后在軍營中各自私傳所謂神諭,一傳十,十傳百,一日之內弄得滿城皆知。
桔國的人大多數屬有神論者,他們對神的敬畏遠高于對皇帝的敬畏。五十個美人的無端消失,經追蹤排查仍無結果,除了神靈救助能作出合理解讀,便無其他令人信服的理由。
明寧城的軍民本就疑心有菩薩顯靈,再經羅正綱、錢多、徐有方三人的推波助瀾,此事更是鬧得滿城風雨。一時間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話題盡是神靈救美女。
馬勇家是四合院,雖不是特別寬敞華麗,但將幾間住房的床拆掉打地鋪后,堪堪的能住下五十位姑娘。
“短期內出城是不可能的,得住一段時日,待風頭過了,各路大軍的防范松動了,城內城外的搜查不再嚴格,再考慮送姑娘們返鄉。
這些時日,咱們得分工輪流灑掃、洗衣、做飯等。在此期間,姑娘們需得輕聲細語,和睦相處,彼此寬容忍讓,方可求得平安……”葉已姍集中姑娘們特意交待道。
“姍姐,你放心,咱們心中有數。”宋小妞道。
“姍姐,你放心,咱們能逃出董府實屬不易,咱們都依你的!”莫多言道。
“姍姐,你考慮真周全!”曹可愛道。
突如其來的久違稱呼“姍姐”令葉已姍先是一愣,而后眼前閃過無數次韓承旭喚“姍姐”的場景。
葉已姍忽地感傷起來,低聲道:“姑娘們還是叫我‘蕭姑娘’或‘小姍’姐吧。”
葉已姍本是何其大方的一女俠,竟計較起一個稱呼來,原來在她心里,“姍姐”當是韓承旭的專屬稱呼……
桔中土區硼城,某華麗府邸,迎鳳院。
秋風輕拂下的小池碧波蕩漾,碧波中,成群結隊的錦鯉自由戲水,碧波中映照出一彎古風小橋、一個精致棋亭、一位憑欄觀景的少女。
深秋的陽光映照在柳含煙清麗的臉上,她卻感受到些許寒涼。碧衫白裙包裹下的嬌軀纖細而落寞。
小橋上響起的細碎腳步聲對柳含煙毫無影響力,她長久地保持著一種站姿……
“天氣不錯,出來轉轉?”溫潤低沉的聲音在含煙身側響起。
柳含煙徐徐回身,清亮的眸光鎖定聲源。
來人三十上下,一襲白衫,皮膚相當白皙,模樣甚是清秀,從其精致的五官極易捕捉到與劉佩羽、劉凌風極其相似的形與神。
“柳姑娘好,本公子姓王,名飛雨。”來人自報家門,拱手行禮,聲音一如先前一般溫潤。
“王公子好。”柳含煙欠身施禮。
“姑娘累了么,要不,到棋亭中說話?”王飛雨試探地問道。
“好。”
侍女們擺上茶杯果品糖品,便退下了。
柳含煙拈起一枚白玉嵌字棋子對王飛雨說道:“這是含煙見過的最精致的棋子。這棋子看起來很新,一點劃痕都沒有!”
王飛雨快速掃了一眼含煙,便溫言道:“特意為姑娘新做的!希望姑娘能喜歡!”
柳含煙試探性地道:“談不上喜歡,但含煙還是謝過公子!”
“不是本公子,是董將軍讓人做的!”
“此處不是王公子的府邸么?”柳含煙問道。
“暫時還是,不久之后便會易手。”王飛雨平靜地說。
柳含煙看不出王飛雨的任何情緒波動。
“董將軍對姑娘甚是傾慕,希望姑娘能——”
“行,可以考慮,但本姑娘有條件——”
王飛雨沒想到柳含煙應答如此爽快,愣了片刻,依然毫無表情地道:“董將軍若聽了定會喜出望外。姑娘的條件是什么,本公子可代為轉告。”
柳含煙盯著王飛雨的雙眸,反問:“王公子和他交誼甚厚?”
“這你就不必問了,”王飛雨波瀾不興地道,“姑娘的條件是?”
“還是讓本姑娘自個兒和他說吧。”柳含煙正視王飛雨的雙眸。
王飛雨眸光很是認真地道:“姑娘對本公子的戒心很強?”
“看公子儒雅斯文,不料行事卻這般令人不齒!”柳含煙小啜一口茶,故作生氣地道。
王飛雨抿口茶,淡然道:“行此下策,只是怕姑娘做傻事而已!”
王飛雨聲音如此平和,面容如此沉靜,柳含煙竟無法探出他真實的內心。
“姑娘有何要求有何想法最好還是讓本子知悉比較好。”王飛雨的眼眸中似有一絲憂慮。
“既然王公子對本姑娘遮遮掩掩,本姑娘為何要對你以誠相待?”二人都在玩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