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區區人類,囂張什么!”
被奴良陸生一挑釁,沖動易怒的牛頭丸立刻熱血上頭。
結果馬頭丸邦的一聲,一拳捶在牛頭丸沒有被牛頭骨保護住的后腦上。
“笨蛋!這可是牛鬼大人的命令!”
“我知道啦!”
牛頭丸抱著腦袋支吾兩聲,狠狠瞪了奴良陸生一眼。
“過去吧!算你走運!”
奴良陸生:……
奴良組就靠這樣的家伙守護邊境?
忽然覺得奴良組好危險啊!
捩眼山頂,有著一處佛堂。
島國的佛堂經常呈現出兩極分化的狀態:在大城市里,有很多人參拜的佛堂法相莊嚴,金碧輝煌。
而在小地方,佛像則陰森恐怖,如同邪魔,似乎下一刻就會朝你撲來一般。
牛鬼的佛堂中,鑄造的就是這般的邪佛。
在成為妖怪前,他是個七歲時就為了吊謁菩提,進山修行的善良孩子,名為梅若丸。
可當他回鄉尋找失散的母親時,在捩眼山遇見當時的牛鬼,一個身形巨大,牛頭蜘蛛身的妖怪。
在牛鬼的肚子里,他見到母親的遺體。極端憎恨下,梅若丸已經接觸到佛性的精神墮入魔道,化成妖怪。
由此,他憎惡世上一切佛陀人類,抱著母親的遺體沖破牛鬼腹腔,為了吊謁母親將尸體堆積成山,率領山上妖怪襲擊村莊,代替原本捩眼山上的牛鬼,成為新的牛鬼。
直到數百年前,他被奴良滑瓢折服,加入奴良組為止。
“如果跟著爺爺打下‘魑魅魍魎之主’稱號的牛鬼只有這種程度的話,被奴良組擊敗的其他妖怪勢力可是會哭的!”
面向猙獰佛陀,牛鬼睜開雙目,臉上又出現濃濃的失望之色。
“真不愧是總大將的血脈,和他一樣神出鬼沒。可陸生,你不應該在白天來見我。只是人類的你……”
呲呲呲呲呲呲!
牛鬼抽出腰間太刀,刀鋒與刀柄發出響亮的摩擦聲。
他猛然轉身,以刀鋒掃向奴良陸生的,揮刀的動作卻因為震驚而忽然停下。
“你的樣子?”
雖然沒有全部變成妖怪,但從陸生身上,屬于妖怪的妖氣和畏在肆無忌憚的綻放,侵略著牛鬼的領域。
為此,牛鬼非常不解。
他頓了頓,對陸生問道。
“你不是只能在晚上變成妖怪,白天就會忘記夜晚的事情嗎?現在這個樣子,可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將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是蠢貨才會做的行為。”
奴良陸生這么說著,似乎完全忘記這底牌是在最近十天內才被蘇越訓練出來的那樣。
他那黑白相間的雙色發絲好像刺猬一樣倒豎,抽出腰間的太刀,竟然主動朝著牛鬼砍去。
刀鋒交匯,火花四射。從奴良陸生的刀上,牛鬼感受到了遠超一般人類的力量!
奴良陸生的雙眼中透過一抹猩紅,雙臂因為與牛鬼的角力而顫抖不已。
“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類,我最終都會立于你們之上,成為奴良組的三代目!”
“這種大話誰都能說!”
牛鬼刀鋒一推,震開奴良陸生。
他一個滑步穩住身形,立刻由退轉進,將手中刀鋒展開,欺身而上!
奴良陸生倒持太刀,將太刀當做鐵棍一樣使用。刀背抵在自己的手臂一側,擋住牛鬼勢大力沉的攻擊。
乒乓!
奴良陸生心中暗道僥幸。
多虧老師的教導,讓他能通過辨識對方的畏,提前‘預知’敵人的攻擊軌跡。
這就好像揮拳會影響空氣一樣。對于妖怪來說,每一次攻擊必定伴隨著畏的波動。
對于陸生能接二連三接住自己的攻擊,盡管是放水的攻擊,也足以讓牛鬼感到驚訝。
這證明盡管陸生處于大白天的人類形態也有著一定的自保之力。等他晚上變成徹底的妖怪后,實力必定還會更強。
牛鬼感到十分欣慰。
看來那位蘇先生不僅僅實力強勁,在教學方面也有一手,不枉總大將請他作為陸生的老師。
當牛鬼與奴良陸生交鋒時,佛堂的大門突然被踹開。
“牛鬼!你到底想做什么?!”
出現在門口的,是鴉天狗的三個孩子,三羽鴉。
三人主要負責奴良組的偵查、護衛、和派遣任務,也擁有較強的戰斗力。
他們出現后,同樣為陸生現在的狀況一驚,卻同時握緊錫杖,攔在牛鬼面前。
“牛鬼,束手就擒吧!隨我們回本家聽候處置!”
三羽鴉中的長女佐佐美厲喝,卻見牛鬼收刀而立。
“不必了!對總大將的孫子出手的我,已是罪無可恕!”
牛鬼的話語中帶著淋漓的殺氣,激得幾妖渾身一顫,立刻警惕起來。
結果,牛鬼盤膝而坐,倒轉刀鋒,用力貫穿了自己的腹部。
他因為白天的陸生不想繼承奴良組而很傷腦筋,擔心奴良組會從內部瓦解,于是想要刺探陸生。
之前舊鼠組的事就是牛鬼在背后操控。
這一次,如果他覺得奴良陸生沒法繼承奴良組則會殺死他,然后自殺;如果奴良陸生愿意繼承奴良組,則將因為計劃謀殺三代目的罪名而自殺。
如今,牛鬼顯然是進行了后一種選擇。
但他漏算了一些事情。
當牛鬼的刀鋒將自己的腹部貫穿,整座佛堂都震動起來!
站立在牛鬼身后的三尊佛像,突然動了!
“喝!”
一尊青面獠牙的佛像發出怒吼,舉起金剛杵,全力向下方的牛鬼砸去,要將他化為肉泥。
牛鬼頓時變色。
明明是跪坐姿態,明明肚子上還插著一把刀,他卻十分靈活的就地一滾,躲開這可怕的一擊。
通體由黃銅鑄成的金剛杵重重打在地面上,將一塊地磚打得粉碎。
“妖怪?”
奴良陸生也被這突發事件給嚇了一跳。
“不,他們是佛像星人!”
牛鬼歘的一聲拔出腹部的太刀,帶出一連串的鮮血。
他控制著自己的肌肉壓迫傷口,從中流出的鮮血很快變少,眼神肅殺的看向三尊黃銅佛像。
“真沒想到,十多年前我用黃銅將你們的身軀覆蓋,你們竟然沒死?”
從牛鬼身上爆發出讓奴良陸生都為之震撼與驚懼的畏,在他身后形成一道修羅身影,將牛鬼身上的妖紋映襯的更為可怖。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讓我將你們徹底粉碎吧!”
奴良陸生:……
看牛鬼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剛剛竟然是在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