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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閣后院
步封黎兀自解著柱子上栓馬的韁繩。ζ參↑叭↑看↑書ζ
青檸在距離他約莫七八步遠的地方站定,從背后看著他。
以為他有話要說,畢竟是他讓她出來的。
坐等右等不見他出聲,而且,解個韁繩而已,愣是解了半天還沒解開,動作幅度還大得很。
因為被他高大的身軀所擋,青檸看不到韁繩的情況。
她合理懷疑,他解得太毛躁,造成了死結。
她甚至覺得,下一刻,他可能會直接將韁繩扯斷。
畢竟,質量那么好的紅木桌,他都能一掌劈成兩半,小小韁繩算什么。
然,并沒有,他還在那里解著。
青檸想,或許是一旦扯斷,騎馬的時候就沒法拉韁繩了吧,他才執著于此,跟根韁繩杠上了。
青檸不想再等了,轉身走去另一頭。
她的馬車停在那里。
車夫本在打盹兒,驀地看到她,連忙起身:“幫主。”
見她近前,又問:“回幫里嗎?”
青檸點點頭,踩了踏腳凳彎腰上了馬車。
車夫剛解了韁繩,準備拉著馬兒出后院,被白衣勝雪的男人攔住去路。
他甚至都沒注意到男人是從何處突然冒出來的。
“四王爺。”
車夫認識步封黎,不知他意欲何為。
“搭一下順風車。”
步封黎面無表情,聲音略沉。
大概是上位者居習慣了,明明是請求幫助之事,口氣卻是一貫的不容人拒絕的強勢霸道。÷san∫吧∫看∫書÷
且說完,就徑直往馬車這邊走,都不等車夫反應,更不等車夫去征詢青檸的意見,甚至連踏腳凳都不用,就扶著馬車車門,長腿輕盈一跨,就上了車,打簾彎腰進去。
車夫汗。
“幫主......”
門簾開處,車夫一臉無奈看向青檸。
青檸何嘗不無奈。
朝他揚揚手,示意他沒事,搭就搭。
車夫將馬車趕出后院,就駕著往橙花幫的方向而去。
馬蹄噠噠,車輪滾滾。
青檸和步封黎雖面對而坐,卻是一人望著前方的門幔,一人望著自己的腳尖。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兩廂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青檸感覺都快到橙花幫了,步封黎才徐徐轉眸過來看向她。
感覺到他的視線,青檸依舊沒有抬眼,仍然垂眸定定望著自己的腳尖。
又是被凝了好長一會兒。
“方才......”男人才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微微蘊著一抹沙啞,說了方才二字,又頓了好久:“對不起。”
青檸一怔,有些意外。
意外他竟會先主動道歉。
要知道他這樣的人,平時連對不起三個字怎么寫怕是都不知道。
在她的記憶里,他曾經只說過一回。
就是那次她剛穿回來,他太激動一把將她從馬車里拽出來,她的頭撞到了馬車車門上,他跟她說過這三個字,其他再也沒有過。
她也從未聽過他跟別人說這三個字。
人就是這樣,犟的時候,心硬得很,也顧不上難過,突然一句道歉,不僅沒起到安慰,反而讓人覺得心里的委屈更甚,鼻尖一酸,她抬眸看向他。
“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男人勉力彎了彎唇,聲音更是沙啞了幾分,“是本王氣過頭了。”
對,勉力。
笑得肉眼可見的勉強。
青檸沒做聲。
她也沒法做聲,恐前面的車夫聽到。
男人便低斂了眉眼,不知看向車廂下面的什么,沒再多言。
青檸依舊看著他,明明他面無表情,明明長睫掩住了他眼中所有情緒,那一刻,她卻莫名看到了傷感和失落。
是的,他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
心尖頓時為之一疼。
其實,她知道,對于她一個現代女性來說,吃個藥并不是什么事兒,但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她懂。
他本就那般患得患失,對他們的感情那般沒有安全感,害怕她會離開,又害怕她再也不回來。
她的這個舉措,無疑是告訴他,她就是沒有跟他長久的打算,因為連個孩子都不愿跟他懷。
心緒大動,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講。
明明他那般生氣,卻還是主動跟她說對不起,對他這樣的人,有多難,她知道。
明明他笑不出來,卻還是主動對她彎起了唇角,這對他來說,又有多不易,她也知道。
以致于,她的心里雖然還有氣,雖然依舊覺得委屈,卻還是起了身,坐到他的身邊,挽了他的胳膊,將自己的手放在他大手的手心。
男人似是不意如此,定定望著自己掌心的小手片刻,徐徐抬眼,看向她。
青檸便也朝他彎了彎唇。
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男人率先撇開視線,青檸忽的湊到他的耳邊,隨著馬車搖晃,唇瓣幾乎整個貼上了他的耳廓。
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食避子藥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我現在是曲煥,一個大男人懷孕,你覺得像話嗎?那是要嚇死人的。而且那樣的話,我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又麻煩又危險,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雖然的確有對未來不確定的原因,她不能就這般不負責地讓自己懷孕,但是此時,她沒法講。
也不敢講。
男人沒做聲,也不知信是沒信。
“但是,步封黎,你知道我為何將你騙至貓兒林嗎?”
男人轉眸看向她。
“因為我很生氣,你專門做戲騙我,跟宮千暮合起伙來騙我,我知道宮千暮也是被你所迫,夾在中間難做,我不怪她,但我怪你,起意的人是你,最主要的,你還是拿自己的安危來騙,你想過我有多擔心多著急嗎?你在貓兒林沒看到我,只看到空馬車時的心情如何?將心比心,你那一刻的心情,就是我昨日聽到你要去赴約時的心情。”
“還有,那瓶避子藥,你是從何處所得?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應該是放在我的包袱里,藏到了床底。你偷翻了我的包袱?”青檸問向男人。
“偷?”男人似是沒想到她會用這個字眼,“本王那不是偷翻,是光明正大地翻,還當著宮千暮的面,你若在,也會當著你的面。”
對偷翻一詞,男人顯然很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