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下,全場震驚。
女人?
步封黎愕然看向懷中人。
青檸亦是驚訝得嘴巴張得老大,難以置信問向身側宮千暮:“曲.....曲煥是女的?”
宮千暮似是“嗯”了一聲,又似沒有,微微抿了唇,擔憂視線看向曲煥的方向,秀眉蹙起幾分。
青檸這才相信,曲煥的確是女的,且顯然,宮千暮早就知道。
不知傷勢如何,青檸跟宮千暮也撥開人群試圖近前。
這廂太醫作勢要看曲煥的傷,步封黎陡然驚醒過來:“等等!”
然后就抱著曲煥站了起來,大步朝宮宴廳的偏廳而去:“醫女呢?快,快讓醫女來!”
傷在胸口,既然是女的,怎可以就這般在眾目睽睽之下看傷?
在現場的兩個醫女,連同剛剛的那個太醫,小跑著追上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魂未定。
琳瑯吩咐鉗制靜嬤嬤的兩侍衛:“還不快將此人拖下去,關進大牢,等候王爺發落!”
兩侍衛連忙一左一右,擒著靜嬤嬤的胳膊將人帶走。
青檸想了想,拾步追上去。
宮千暮見狀,緊跟上青檸。
步封黎早上特意跟她說,今日人多混亂,讓她保護好她。
“等一下!”青檸追上三人。
兩侍衛停腳回頭。
“我能單獨跟她說幾句話嗎?”
兩侍衛有些為難,當然,為難的并不是不能答應她的要求,為難的是,如果這個瘋婆子對這個女人不利怎么辦?
畢竟她剛剛說了,她真正的目標是她。
“讓她說吧。”宮千暮上前,伸手直接點了靜嬤嬤的定穴,然后退至一旁。
兩侍衛見狀,對視了一眼,也紛紛退開了一些距離。
青檸走到靜嬤嬤跟前。
“你設計殺死了太后娘娘,我跟你這種狠毒的女人有什么好說的?只恨我沒用,沒能替她報了這仇!”靜嬤嬤咬牙切齒,眼里能噴出火來。
“誰說我殺了她?”青檸問。
她問這話,并不是想否認,而是她的確想知道。
這次回現代她看了劇本,她設計太后被步颯塵所殺,靜嬤嬤并未懷疑太后是她呀。
然后此次回來之后,關于自己交換過太后,以及先皇遺詔之事,她就只告訴了步封黎和皇帝,靜嬤嬤也應該不知情。
所以,她懷疑,會不會是皇帝告訴她的,并利用她對太后的忠心,故意慫恿煽動她來殺步封黎?
若是這樣,說明皇帝根本賊心不死。
“誰告訴你我殺了她?”見靜嬤嬤未做聲,青檸又問。
“還需要人告訴嗎?出殯前我給太后娘娘整理遺容的時候,發現她腿上肌膚光潔,一點疤都沒有,沒有任何痕跡,哪里像是剛得花柳才痊愈的樣子?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靜嬤嬤甚是激動。
青檸眸光微閃。
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都忘了這茬兒。
靜嬤嬤的聲音還在繼續:“所以,七王爺當時說的是對的,只可惜沒人相信他。等太后娘娘出殯前,我發現的時候,他已被行刑。我”
“我只恨自己沒用,不能給太后娘娘報仇。我太心急了,我動手太早了,應該到步封黎正后面,挨著他動手,這樣誰也看不到,就不會半路殺出個曲煥。我也不應該用這種毒,原本是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毒,所以用的這種專為男子研制的毒,還費了好大的力才找到的。現在想想,不管刺殺成不成功,我都活不了!橫豎都是要死的,還怕什么碰到毒了。應該用男女通殺的劇毒,就算步封黎命大,曲煥死了也好啊,她死了,你們就可以負疚一輩子,橙花幫的人也會恨你們一輩子!”
青檸:“”
當青檸跟宮千暮來到宮宴廳偏殿的時候,兩個醫女已替曲煥包好了傷口,正出來稟報站在門口等候的步封黎和孫太醫。
“好在匕首沒刺到心臟,且曲幫主練武出身,底子很好,雖失血有些多,但無性命之憂,接下來,每日換藥、補血、靜養即可。”
幾人皆大松了一口氣。
“可以進去了,人已經醒了。”醫女道。
六人一起進了偏殿。
曲煥虛弱地躺在一方矮榻上,見他們進來,撐著身子作勢就準備起來,被醫女急聲制止:“別動!”
曲煥只得又躺了回去。
然后,空氣突然就變得安靜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氣氛有些些尷尬。
最后,還是步封黎率先打破了沉默:“多謝曲幫主舍身相救!實沒想到曲幫主竟是女子。”
青檸汗。
直男又來了,說后面那一句作甚啊?
果然,殿里再一次陷入了靜謐。
青檸剛準備開口轉移一下話題,就見曲煥緩緩舉起手,朝步封黎伸出兩根指頭。
“什么?”步封黎莫名。
其他人也沒懂。
“白白銀兩萬兩。”
白銀?
什么意思?
眾人更莫名了。
步封黎沒做聲,亦是不太理解。
“我是生意人,無利不起早光嘴上說謝有屁用,得來實際的,我我救了王爺一命,傷得傷得也不輕,跟王爺要要兩萬兩,不多吧?”
眾人:“”
兩個醫女互相看了看,微微搖了搖頭。
還以為多大義呢,原來
都傷成這樣了,還惦記著錢呢。
宮千暮眸色一痛,微微垂下眼簾,長睫掩去眸中情緒。
青檸看了一眼宮千暮,又看了看曲煥,最后看向步封黎。
步封黎點點頭:“嗯,不多,你先養傷,要多少都可以。”
“這可是.可是王爺自己說的,我告訴你們,我們橙花幫可就是靠賣命發家的,敢敢賣命,敢要錢,到時候王爺可不許說我訛人,你們幾個作證。”
“嗯嗯,我們作證。”青檸第一個響應。
如果說,剛剛在知道曲煥是女子的那一刻,她只是懷疑,曲煥對步封黎有情,且用情至深的那種。
那么此時此刻,她完全肯定。
這是怕被人發現了她的心思,也怕給步封黎帶來壓力,才找了這么個貪財的理由吧?
橙花幫是人多,但是分布在全國各地,將八萬多人,將近九萬人聚集起來,并不是易事,何況還是幫人謀逆,難道這也是為了錢財?
她忽然好心疼這個女人。
明明愛得那般純粹,不求回報,不求得到,甚至不求對方知道自己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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