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煙怔怔看著林遠玄，接著垂下眉，嘴角勾了勾，帶著幾分的異樣。
下一刻，她起身去煮面條了。
素錦一直陪著林遠玄，為他倒茶，就這樣一炷香之后，流煙又回來了。
她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一碗面和一盤肉，看著相當精致。
“公子，我煮了一碗羊肉面，這個季節，吃些羊肉可以驅寒。”流煙輕輕道。
面條很清，這是白湯，上面灑了一層蔥花，還煎了一個荷包蛋，一側點綴著一點綠油油的雞毛菜。
羊肉是紅燒出來的，這應當是用羔羊做出來的，所以也不必燉太久。
林遠玄將羊肉倒了一半在面條之中，慢慢吃了起來。
吃了一口之后，林遠玄怔了怔，這羊肉的味道極是鮮嫩，而且沒有太多的膻味，相當好吃。
來到這個時代，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這么對胃口的食物，所以不免吃得有些多了。
放下碗時，林遠玄覺得身體熱乎乎的，他輕輕道：“這面里，應當是加了什么東西吧？”
“加了一根百年人參，這是奴家從北州那邊得來的！”流煙輕輕應道。
林遠玄拱了拱手道：“多謝了，很久沒有吃得這么飽了，這羊肉的確是好吃，素錦，倒茶。”
素錦倒了杯茶，林遠玄慢慢喝了下去，洗去了嘴里的羊肉味。
流煙輕輕道：“公子之前送了鳳當家一幅字，那是公子所作的詩離思，就掛在楊柳閣的大堂中，奴家也想求一幅字。”
林遠玄點了點頭道：“不知道你想讓我寫什么？”
“公子想怎么寫就怎么寫吧，只要是公子寫的，奴家都會喜歡。”流煙輕輕道。
林遠玄想了想，接著輕聲道：“素錦，研墨！”
素錦起身研墨，林遠玄看著墨汁漸稠，他提筆寫字。
這一次，他直接寫在了一幅扇面上：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寫完之后，他蓋上了章，心頭一陣的感嘆。
流煙的姿色的確是不俗，可以與傳說中的洛神相比了。
京城四美之中，她排在了第二位，僅在蘇雪柔之下，的確是實至名歸。
流煙低頭看了一眼，用衣袖捂著嘴角道：“多謝公子贊賞！”
“好了，我還約了人一起喝酒，今天就到這里吧，改天再約。”林遠玄起身，接著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流煙看著他的背影，接著揚聲道：“公子，讓素錦送你！”
素錦拎著裙擺，急步朝著林遠玄追去，一路把他送入了楊柳閣。
楊柳閣之中人氣漸旺，看到林遠玄和素錦同時出現，一群人怔了怔。
張帆和東門坐在大堂之中，正在喝著酒，能夠中了舉人，的確是值得慶祝一番。
只是在看到林遠玄時，兩人的臉色相當難看，張帆伸手一拍桌子，起身怒視他道：“林遠玄，怎么，你這是打算去見流煙姑娘？
流煙姑娘是不會見你的，沒有回答出她的三個問題，你別想見到她！不要以為你回答出兩個問題機會就大了，別高估自己！”
林遠玄微微一笑，瞇著眼睛道：“你們有錢來楊柳閣吃花酒，就沒錢還我？還是說，你們湊在一起，就是想商量著怎么不用還我的錢？
讓我看看，十八個人，一個也沒少，那么倒是有點意思，你們想一想，這世上還有欠了我的銀子不還的人嗎？”
幾人的臉色一變，張帆正要說話時，林遠玄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哼了一聲道：“張帆，你三番五次挑釁我，真當我拿你沒辦法？”
張帆挺著胸道：“怎么，你還想打我不成？”
林遠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打了你又如何？你與我在楊柳閣因為女子而爭風吃醋，進而大動干戈，你覺得張大人會怎么教導你？”
張帆喝了一聲：“你們武侯府難不成就不教導你了？”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什么正經人，武侯府什么時候管教過我？”林遠玄揚聲道，接著扭頭看了素錦一眼，伸手捏了她的小手一下，大步向前邁去。
張帆的氣勢一弱，退了一步，他身邊的兩名護衛向前邁了一步，攔向林遠玄。
林遠玄揚聲道：“怎么，兩名奴才也敢來攔我？”
兩人猶豫了一下，不管怎么說，武侯府是世襲的爵位，底蘊自然比張家強，張帆的父親現在是大理寺少卿，或許不怕，但他們一定會出事。
林遠玄真要是出了點什么事，張家一定會把他們給推出去的，所以他們不免有些猶豫。
看到這一幕，林遠玄的嘴角勾了勾，他現在也算是一名江湖低手了，所以身形一晃，直接站到了張帆的身前。
一拳打到了他的臉上，張帆仰面就倒，鼻子之中淌下了兩道血絲。
張帆掙扎了一下，伸手一點林遠玄道：“你竟然敢打我？”
一邊說，他一邊在鼻子下方摸了一把，看到血絲時，不由翻了翻白眼，直接昏迷了過去。
四周一片嘩然。
兩名護衛這才站在張帆的身前，一臉緊張地盯著林遠玄。
林遠玄看也沒看他們，目光落在余下來的十七人身上，揚聲道：“這錢，你們還還是不還！”
楊柳閣的大門口處，范壯壯和董雷走了進來，兩人的眼睛里放著光。
“大哥，他們欠了你的錢，那是不是應當九出十三歸？”范壯壯大聲道。
董雷擼著袖子，目光灼灼道：“打架的事情怎么能落得下我？大哥，我來幫你。”
林遠玄看了一眼他虛弱的身體，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他們一定會還錢的！”
一群人咬了咬牙，互相看了一眼，接著東門在懷里摸了一把，摸出一張銀票道：“我們認了！”
余下來的人也紛紛把銀票遞到了林遠玄的手里。
以林遠玄的名聲，要真是對他們動手的話，他們還真是沒有辦法。
這件事傳出去，倒霉的還是他們，畢竟他們代表著白鹿書院的臉面，卻偏偏林遠玄不怕，因為他本來就是京城四大惡霸之一，十足的惡人。
林遠玄低頭點了點，一萬七千兩銀子到手了，這可是豐厚的巨款了。
“老三、老四，天字七號房！”林遠玄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走了幾步之后，他扭頭看了素錦一眼道：“素錦，上來替我倒酒。”
素錦行了一禮，臉色一紅，卻是笑盈盈道：“這就來了，公子！”
四周一片嘩然，素錦的姿色雖說不如流煙，但之前也是楊柳閣的花魁，姿色算是第二等下的女子。
更重要的是，她代表著流煙的臉面，她都愿意為林遠玄倒酒了，那豈不是說，林遠玄真見過流煙了？
“素錦姑娘，為什么？難不成流煙大家真見過他了？”一名士子揚聲道。
“林公子答對了三個問題，他自然是有資格見到我家小姐的。”素錦扭頭看了一眼，揚聲道。
大堂之中，心碎聲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