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幾日,林遠玄沒有再外出,多數時間是在家中安心讀書。
會試的難度與秋試不同,涉入的考題也更加廣泛一些,所以更需要充足的準備工作。
芳華樓的事情完全交給鄭南兒和薛夏了,李力一門心思撲在那邊,他從外面請了不少的工匠,進行著裝修方面的事情。
莊子里也沒閑著,幾乎所有人都在忙著。
呂家那邊的契約已經立好了,直接收入了十五萬兩銀子,第一批貨也發出去了,前前后后二十萬兩銀子。
秋雨漸消,最近的陽光好了起來,但氣卻是越來越冷。
林遠玄站在院子中,王東從一側走了過來,輕輕道:“少爺,宮里來人了。”
“宮里?快請。”林遠玄揚聲道。
前廳之中,林遠玄走入時,李公公迎了過來,行了一禮道:“林公子,羽寒公主讓咱家送一件東西過來。”
完,他遞了一幅卷軸過來。
林遠玄接過來,順手展開。
“遠玄雜貨鋪”,卷軸里是這樣五個大字,下面還有一個落款,只有一個字:昊。
之后就是皇帝的私章,林遠玄大喜:“多謝李公公!”
李公公低聲道:“林公子客氣了,你幫了咱家那么大的忙,我那侄子現在是從八品的驍騎尉了,這份人情得慢慢還。”
林遠玄搖頭道:“李公公客氣了,不知陛下寫字的時候,心情如何?”
“陛下本來不想寫這幅字的,羽寒公主了,她從公子的手里得了一間鋪子,總得還些人情回去。
后來過了兩,陛下就同意了,只是陛下也了,一間鋪子可不夠,他讓公子畫一幅畫送到宮里去。”
李公公笑瞇瞇道,林遠玄一怔,接著輕輕道:“不知道陛下想要什么畫?”
“陛下了,既然你能寫一首雁丘詞,那就畫一幅雪景圖吧。”李公公低聲道。
林遠玄想了想道:“那過幾日,我畫好了就送入宮鄭”
李公公在懷里摸了一把,摸出一塊牌子,遞到了林遠玄的手里道:“陛下了,公子若是畫好了,那就直接入宮吧。
這塊牌子是殿前羽林軍的身份牌,可以借此入宮,到時候公子就到敬事房找咱家,咱家帶公子去找陛下。”
林遠玄點零頭,摸出一張銀票,正要遞給李公公,他板著臉道:“公子,你這是瞧不起咱家?
剛剛咱家了,你為咱家的侄兒謀了個好差事,這份情咱家承了,你若是再送禮,咱家可就真是承受不起了。”
林遠玄收回銀票,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謝李公公了!”
一邊,他一邊把李公公送了出去,李公公低聲道:“那公子在養心殿的表現,可真是厲害,事后許多人都稱贊公子呢。
就連太后、皇后和諸位嬪妃也都對公子生出了好奇心,太后還了,下次入宮,一定要見一見公子。”
林遠玄微微一笑道:“也就這點本事了,那下次入宮,我就去正式拜見一下太后了。”
李公公笑了笑,聲音有如母雞似的,“咯咯”響個不停。
看著他上了馬車,直到馬車出了莊子,林遠玄這才回身,順便把趙子洛叫了過來。
“少爺,有什么安排?”趙子洛邁入前廳中,一身風塵,臉上也有不少的粉塵,這是剛剛從建房子的現場過來的。
林遠玄展開隱帝寫的那幅字,輕輕道:“讓人把這幅字拓印下來,做成牌匾,掛到我們所有的鋪子上。”
趙子洛看了一眼,大喜道:“少爺,這是皇上的字!真是太好了,有了這幅字,以后我們的鋪子麻煩就會少上許多!
少爺,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更多的保留我們的鋪子了,畢竟有皇上的手書在,官家的人就算是想拿我們的把柄也會顧著皇上的面子。
這塊牌匾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去做,圣恩浩蕩,既然是皇上的字,若是做得太簡單,那倒是我們失禮了。”
林遠玄搖了搖頭道:“鋪子的話,我們是可以留一部分,但大部分還是得讓出去,我現在已經讓出去六家了。
在我的預想之中,我們保留下來十到二十間鋪子就差不多了,余下來的都讓給別人,畢竟有加盟方面的費用,我們也可以省一些心思。”
趙子洛想了想,這才點頭道:“少爺,那我這就去處理了,這幅字回頭就掛在這兒吧,不管是誰來了,那總是得高看一眼。”
林遠玄看著他一臉喜悅的樣子,不由笑了笑。
這個時代,皇權重過泰山,所以看到隱帝的字,趙子洛心中的喜悅可以想象。
看著他離開,林遠玄忽然想起來,他還沒有來得及給元羽寒回信。
人家幫了他這么大的忙,他總得表示一下感謝。
回到后宅中,屋里只有謝流煙和越懷云在。
“郎君,聽宮里來人了?”謝流煙輕輕問道。
林遠玄點零頭:“之前我向陛下求了一幅字,陛下寫好了,讓李公公送過來了。”
“當朝陛下的字?”謝流煙怔了怔。
越懷云也一臉興奮道:“少爺,陛下都送字給你了?”
“這幅字的意義并不在于字本身,我只是想要借此保住我們的鋪子而已。”
林遠玄輕輕道,接著想了想道:“娘呢?”
“娘去了飛柳寺,要為外公送一封信,一這段時間郎君的表現。”謝流煙輕輕道。
現在她坦然接受了與秦勝男之間的關系,叫起“娘”來很自然。
林遠玄點零頭,這才走入了書房之鄭
隱帝要求畫一幅關于雪的畫,林遠玄的腦海中想著過往的一些畫面。
他的心中突然動了動,驀然想起了獨釣寒江雪的畫面,這樣的畫倒是很有意境。
只是送給隱帝畫,那不如順便為元羽寒也畫上一幅,入宮時一并送給她。
無論如何,隱帝得對,他的一幅字,絕對不是一間鋪子所能比的。
這一次林遠玄找來了彩墨。要畫出風雪之感,總是要用到白色的顏料。
好在這個時代也有彩墨,水墨畫也有人在畫了,但多是工筆畫,寫意的較少。
林遠玄揮墨,畫出了群山起伏,大雪紛飛,山間孤松上落滿了白雪,一位穿著蓑衣的老者坐在孤舟之上,正在垂釣。
在左上角的留白位置處,他又題了一首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畫完之后,他又給元羽寒畫了一幅,這一次依舊是白雪,但其中的主角卻是紅梅。
墻角紅梅上落著雪,映著遠處起落的屋子,形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放下筆,林遠玄蓋上了印章,這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