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羅?好名字,你的氣息綿長,修行的應當不是魔教引神術,而是天魔引吧?”
宋遠玄輕輕道,目光落在云羅的臉上。
她的面色蒼白,整個人帶著幾分的憐弱感,那種柔弱宋遠玄從未在其他人的身上見過。
云羅的臉色一變,接著搖了搖頭道:“滄海公子何出此言?奴家不是魔教中人。”
“你認不認其實也無關緊要。”宋遠玄搖了搖頭,接著輕輕道:“你與冷貴妃同時進了安國侯府,手頭應當有冷貴妃的一些證據吧?
我想要的就是這些東西,你若是給了我,我護你周全,有什么條件我也可以答應你,你不答應的話,我只能從安國侯府那邊入手了。
你只需要記得一點,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的嘴都很硬,你不說總有人會說,我這個人雖然溫和,但對于想要殺我的人,卻是也不會手軟。”
云羅的目光中透著幾分的異樣,那似乎是惶恐,宋遠玄表現出來的溫和卻帶著隱約的殺伐之氣。
“我想知道,你如何得知我修行了天魔引?”云羅看著宋遠玄。
宋遠玄微微一笑:“如果你修行的是引神術,我是不會和你說這些的,因為你不可能背叛了魔教應紅竹。
至于你想知道原由,我想你心中自有猜測,所以不要做無謂的抗爭,你還年輕,這一輩子還很長。”
云羅盯著宋遠玄,咬著牙道:“怪不得我們走那三條路會被拿下,那可是真正的機密之所,天下無人可知。
原來她真背叛了圣教!枉我們花費大力氣想要救出她,沒想到這就是一個陷阱!文益侯,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你得讓我見一見玄雅。”
宋遠玄看著她,揚了揚眉道:“世上已經沒有玄雅了!你把知道的寫下來,我可以保你一命。”
“我寫下來了元昊就會信?總是要與寫信的人見一面吧?”云羅哼了一聲,接著話鋒一轉:“如果我見了元昊,那還能活命嗎?你剛才的話什么意思?玄雅死了?”
“這也簡單,千面妖狐在我這兒,讓她易容一個人頭也不難,至于人選,從安國侯那邊選幾個也容易。
只要有了你的供詞,安國侯那邊招與不招也沒有任何影響,而且你修行了天魔引,不會受制于魔教,活下來不難。
至于玄雅,你若是想見,我會讓你見到的,但世上的確是沒有玄雅了。”
宋遠玄看著云羅,她咬了咬牙道:“我寫出供詞,你就可以放了我?”
“天下之大,你隨處可去!”宋遠玄點了點頭。
云羅搖了搖頭道:“若是知道我還活著,天下之大,我哪兒也去不了!魔教是不會放過我的。
我可以寫供詞,但還是有幾個要求的,第一,我寫完之后要見一見玄雅,第二,我想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第三,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提就是了,到時候你不可以反悔,我至少還會有幾個要求。”
宋遠玄搖了搖頭,淡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想要的無非就是我滿足你更多的條件,但這是不可能的。
我允許你再提一個條件,也就是第三個,你想好了和我說,但有一點,如果違背了我的原則,我也不會理會。”
云羅擰了擰腰身道:“好!那等我想好了就告訴你,你讓玄雅過來。”
宋遠玄對著身后招了招手,一名士兵走了過來,他在他的耳邊吩咐了幾聲,士兵轉身而去。
片刻之后,士兵回來,手中拿著紙、鵝毛筆與墨水。
將東西遞給云羅,宋遠玄輕輕道:“你可以寫了。”
云羅看了看鵝毛筆,贊了一聲:“這鵝毛筆的確是好用,你能發明出這樣的東西,當真是極有才情。”
“我也是這么覺得。”宋遠玄應了一聲,一臉飛揚。
云羅怔了怔,接著撲哧一笑,那張臉有如綻放的花一般,嫵媚至極。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人這么夸自己的,文益侯是頭一個。”云羅輕輕道。
宋遠玄搖了搖頭:“舉賢不避親,我的確是有才情,為什么不能夸自己?鵝自古有之,但有人發明出鵝毛筆嗎?
至于香皂、紙、醬、火鍋之類的,有人發明出來嗎?這就是才情,所以我認為你說得對,很有眼光。”
云羅不說話了,她深深看了宋遠玄一眼,低頭寫字。
這樣的人更加不好對付,不在意名聲,完全沒有那些謙和的心思。
宋遠玄看著云羅寫了半天,足足兩頁紙,之后她遞了過來,輕輕道:“侯爺,我不太習慣鵝毛筆,所以剛開始寫得慢了一些。”
云羅的字很秀氣,帶著幾分古韻,看起來極是不俗。
仔細看完供詞,宋遠玄收了起來,輕輕道:“那就這樣吧。”
“玄雅呢?”云羅看著宋遠玄。
幽暗處,宋初雪的聲音響起:“我在這兒。”
慢慢走入了光明之中,宋初雪的目光落在云羅的身上,嘆了聲道:“云羅,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為何背叛了圣……魔教?”云羅揚聲道。
宋初雪看著她,勾了勾嘴角:“你不是也背叛了嗎?”
云羅一怔,沉默片刻,這才嘆了一聲:“那你為何要算計我?”
“因為我現在是宋家的女人,已經懷了我家爺的孩兒。”
宋初雪伸手扶著小腹,目光中透著幾分的柔情,話鋒一轉:“云羅,我們相識于微末,魔教在外面的安排,我并不知道。
就連冷貴妃是不是魔教中人我也不清楚,但我們在機緣巧合下相遇,互相慰藉著活了下來。
走到這一步,我比你要幸運一點,成了副教主,能夠主掌許多人的生死,但卻是累了你,因為你始終狠不下心來。
其實我們已經有二十年沒見了吧?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你,但卻對你一無所知,沒想到你竟然去了安國侯府。
再見時,我們已經站在了這樣的立場,不過你放心,我家爺這個人對自己人還是很溫和的。”
云羅長長吐了口氣,目光中透著幾分的異樣,沉默了片刻道:“說真的,我能夠活下來,也是因為你帶給了我一縷陽光。
所以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知道你成了副教主,我也很開心,但我沒有和你聯系,那只是因為應紅竹不喜我們結黨。
你嫁給文益侯,成為宋家的人,我替你高興,擇婿當如宋遠玄,天下女子都想嫁給他,你嫁給他,足以讓天下女子羨慕了。”
宋遠玄在一側輕輕道:“今天就到這里吧,云羅,等這封信交出去之后,我會放你出去,之后你可以陪著初雪。”
“初雪?”云羅怔了怔。
“玄雅已死,現在我是宋初雪。”宋初雪輕輕道。
云羅沉默片刻,這才點了點頭:“以后我成為你的侍女。”
“好!”宋初雪應了一聲。
宋遠玄轉身就走,宋初雪跟上,伸手挽起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