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這邊有醫生,很快就給周斌止了血,只不過他磕掉了一顆大門牙,只能去醫院重新種一顆,否則一說話就會漏風。
“你要干什么?”在方棠清冷的目光注視下,胡虎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余光瞄過一嘴巴血的周斌,胡虎忽然后悔為什么腦子一熱針對方棠,自己根本招架不住這么兇殘可怕的方家二小姐。
方棠走了過來,胡虎刷一下繃直了身體,唯恐方棠一拳頭揮過來。
“暫停通知書。”方棠將通知書放到胡虎面前。
“我馬上就打電話。”聲音急切又激動的響起,她不是要揍自己!
逃過一劫的胡虎忙不迭的掏出手機來,能抱上關五少的大金腿自然好,可是胡虎更怕自己在抱大腿之前就被方棠給弄死了。
尤其是想到之前兩則報道,調酒師張旭:上吊自殺;錢母:撞墻自殺。
雖然都是自殺,可是看著眼神肅殺的方棠,胡虎后怕的吞了吞口水,他不想成為第三個自殺的人!
接通電話之后,胡虎立刻開口:“李叔,把我們在西街口的人都撤回來,那老房子的裝修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對,立刻就撤回來,以后都不準再派人過去搗亂了!誰敢鬧事就是和我過不去!”
交待完之后,胡虎諂媚的對方棠笑著,一臉的討好和奉承,“二小姐,都是我一時糊涂,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之前聽周斌說能搭上慶州關家,胡虎激動的熱血沸騰,理智全無,想都沒想就出手對付方棠。
現在胡虎悔的腸子都青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啊,等關五少離開長源了,自己不就是方二小姐手里的小螻蟻,要怎么捏就怎么捏,分分鐘被弄死的節奏。
方棠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看向身側的安新穎,“我們去吃飯?”
看著方棠和安新穎打算離開了,胡虎這心徹底放了下來,他決定以后就當一個吃喝嫖賭的紈绔,絕對不攙和這些破事了。
一旁周家的保鏢卻攔在兩人面前。
周斌這傷說重也不重,但周二嬸將周斌這個兒子當成了眼珠子,他磕掉了一顆門牙,這就是保鏢們不盡職,不管如何,他們也不敢讓方棠這個兇手直接離開。
“方棠!”一說話就嘴巴就漏風,周斌氣的扭曲了臉。
甩開醫生的手,周斌大步走了過來,兇神惡煞的憤怒模樣,似乎要將方棠給生吞活剝了。
可在對上方棠過于平靜的眼神時,周斌原本的滔天怒火此時莫名的熄滅了幾分,他倒是想要狠狠教訓方棠一頓,可是想到方家,周斌活生生的將這口怒氣又憋了回來。
“你能走,她給我留下!”周斌倏地將矛頭對準了旁邊的安新穎,吃柿子找軟的捏!
胡虎在一群紈绔面前丟了臉,此時也附和的嚷了起來,“對,方二小姐可以走,但這個女人留下!”
吼完之后,看著怒極反笑的安新穎,胡虎頓時又慫了,安新穎怎么看都像是豪門世家的千金小姐,至少看著比方棠像多了,難道又踢到鐵板了?
“不讓開后果自負!”安新穎一字一字的開口,妝容精致的臉龐微沉,渾身流露出高貴不可侵犯的強大氣場。
周斌和胡虎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打不過方棠也就罷了,誰讓她是個練家子。
可兩個囂張不可一世的紈绔卻被安新穎給震懾住了,這丟臉簡直丟到了家,偏偏看著面容冰冷的安新穎,周斌和胡虎愣是慫了。
圍觀的紈绔一個一個也都噤若寒蟬,他們家族還比不上周家和胡家呢,這兩位都慫了,他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攔人。
“呵呵,你們一群大老爺們竟然怕兩個丫頭片子?”就在此時,一道嘲諷的聲音不屑的響了起來,眾人抬頭一看。
陽光下,在保鏢的簇擁之下,一個年青的男人緩緩走了過來,左右手各摟著兩個美女,媲美三線女明星的漂亮五官,妥妥的人生贏家。
周斌之前在慶州鬼混的時候,曾經見過關五少一面,只不過他這樣的身份,湊過去關五少都懶得看他一眼。
這一次突然接到關五少的電話,周斌才會這么興奮。
“五少,您來了。”顧不上磕掉一顆門牙的痛,周斌屁顛屁顛的迎了過去。
這就是關家五少!胡虎瞅著風流英俊的關五少,同樣都是紈绔,但比起胡虎和周斌,這位關五少氣場強多了,一舉一動里都流露著世家子弟的高傲。
“冤家路窄啊。”沒理會周斌,關五少陰森冷笑著,目光惡狠狠的盯著方棠。
一想到之前被踢到游泳池里喝了一肚子水,還連續被踢了兩次,關五少就恨不能將方棠給生吞活剝了!
雖然踢人的是蔣韶搴和封掣,但找不到這兩人,關五少自然將矛頭對準了方棠,否則他也不會指使胡虎動手。
一看關五少這態度,原本慫下來的周斌和胡虎氣焰頓時又囂張起來了,兩人腰桿蹭蹭的挺直,有了關五少這個靠山,至少他們目前是不需要懼怕方棠了。
看著摟著兩個美女在沙發上坐下來的關五少,安新穎不由看向方棠,“你將他怎么了?”
比起關航這個關家繼承人,關五少就算不了什么了,不過想到關五少那兇狠的眼神,安新穎估計方棠肯定將人狠狠得罪了。
“在關家的時候,封掣將他踢進游泳池了。”方棠沒有提起蔣韶搴,畢竟他身份特殊。
安新穎微微一愣,在關家,他們還敢對關五少動手?
“我感覺你還是拜瞿老為師吧,有他護著你,一般人絕對不敢動手。”安新穎這絕對是肺腑之言,即使關州長也要給瞿老幾分薄面。
接過胡虎遞過來的酒杯,關五少靠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你們這么多人在,還怕兩個黃毛丫頭?將人抓過來,只要不弄死了就行!”
周斌和胡虎多少有點忌憚方棠,畢竟關五少報完仇走了,到時候方棠要收拾他們兩個,那絕對是一捏一個準。
關五少眉頭一皺,怒意染上了年輕的俊臉,將手中的酒杯啪一聲放在桌子上,聲音充滿了威脅和警告,“怎么?我的話不管用了?”
周斌和胡虎一愣,他們不敢得罪方棠,但更不敢得罪關五少,騎虎難下的兩人對望一眼,突然都后悔為了抱大腿而刁難方棠,這妥妥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嗯?”關五少冷聲一哼,周斌和胡虎嚇的一個哆嗦,兩人一咬牙,豁出去了。
“將這兩人抓起來!”周斌對著周家的保鏢下了命令。
“關五少好大的威風。”安新穎冷聲開口,如果坐在這里的是關航,安新穎或許還不敢開口,畢竟安氏集團再強,比起關家還是差遠了。
但關五少只是關家旁系,而且還是個紈绔,安新穎也沒有了忌憚。
關五少瞇著眼,色瞇瞇的目光打量著安新穎,他再好色也看出安新穎身份不簡單,而且還認識自己,“你是哪家的?”
“安氏集團安新穎。”自報了家門,安新穎和關五少的社交圈沒有交集,她一直跟在趙館長后面學習,偶爾也會出席一些重要的宴會。
但關五少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這些重要而且正式的場合,他基本不會涉足,關家都是關航這個繼承人過去,所以關五少還真不認識安新穎。
安新穎?關五少坐直了身體,臉色有點難看,一個是安氏集團的千金,一個是關家紈绔,他們倆起了沖突,會被訓斥的絕對是關五少。
周斌和胡虎兩個紈绔已經傻眼了,大夏天的卻感覺后背都是冷汗,他們差一點對安氏集團的千金動手了?
周家雖然資產雄厚,但也只是在慶州商界有點威名,可安氏集團卻不同,這是全國頂尖的集團。
“安小姐你可以離開,不過我和方棠有點矛盾,安小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關五少也要給安氏集團幾分面子,所以他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方棠。
既然決定交好方棠,安新穎自然不能拋棄方棠先走,溫聲一笑的開口:“我和方棠有事相談,五少不如給我一點面子?”
“安小姐,我給你面子可不是怕了你!”陰森森的聲音響起,關五少冷了臉,他從慶州到了長源就是來找方棠算賬的,他要是無功而返,以后還怎么在關家在慶州立足!
安新穎臉色微沉,還想要開口,卻被身旁的方棠給拉住了。
方棠平靜的看向來者不善的關五少,“你打算如何?”
看著眼神清澈,面容平靜的方棠,關五少只感覺一把無名怒火蹭一下燃燒起來,方家的私生女而已,還被嫁去周家守活寡了,她方棠算個什么東西,竟然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關五少一把推開懷抱里的兩個女人,一手指著方棠,笑容陰森,“看在方總議長的面子上,方棠,我也不難為你,你跪下來磕三個頭,這事就翻篇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如果今天是方毓和,方家真正的大小姐,關五少還有顧忌一下方家,但方棠還不夠資格讓他高抬貴手。
看到方棠和關五少正面對上了,周斌、胡虎這些紈绔們悄然無息的退到了角落里,只希望這兩位將他們都給忘了,抱大腿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們真不敢了……
“關鳴,你不要太過分!”安新穎沉了臉,別說方棠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就算是個普通人也不會接受他這么侮辱人的做法。
“安新穎,我和方棠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蹭一下站起身來,關五少也冷了臉,陰森森的開口:“需要我打電話給安總問一下嗎?什么時候安家的女兒也能管到我頭上了!”
如果是關五少和安新穎的矛盾,他看在安氏集團的面子上或許會退一步,但他針對的是方棠,安氏絕對不會準許安新穎插手,誰愿意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和關家結仇。
安新穎臉色異常難看,卻只能抱歉的看向方棠,關五少態度強硬,自己沒辦法幫方棠。
見安新穎退讓了,關五少趾高氣昂的看向方棠,端起酒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方棠,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
話音落下,關五少從關家帶來的保鏢立刻走上前來,將方棠給圍住了,只需要關五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動手。
在場所有人都以為方棠要倒霉了,周斌捂著疼痛的嘴巴,表情復雜,又想方棠倒霉,又怕日后會被方棠報復,表情扭曲了再扭曲。
站在關五少身邊的高挑美女突然開口打破了平靜,不屑的看著方棠,“五少的話你沒有聽見,耳朵聾了嗎?”
另一個美女不甘落后的走上前來,抬起雪白修長的手,一巴掌就向著方棠的臉扇了過來,得意洋洋的放話,“敢得罪五少,這一巴掌是給你的教訓!”
嗬!見過找死的,沒見過上趕著找死的!
看著矮個美女掌摑方棠的動作,周斌等紈绔都嚇的傻眼了,不說方棠的身份容不得她動手,關鍵是方棠可是個練家子,看周斌這缺了一顆門牙的慘樣就知道對方棠動手的下場。
方棠站在原地,抬手精準的抓住了矮個美女的右手腕,一個用力,眾人就聽見一聲凄厲又痛苦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長的這么漂亮,這聲音怎么跟殺豬一樣。”胡虎受驚的拍了拍胸口,這聲音要是在床上叫起來,自己絕對會被嚇成太監!
方棠微微用力,痛成豬叫的矮個美女被她直接推到了關五少懷里,方棠開口問道:“你來找茬關航知道嗎?”
嫌惡的將懷里的美女推開了,關五少看向方棠,半晌后哈哈大笑起來,“你這是病急亂投醫嗎?你打了萬管家,還敢提我小堂弟?”
關航帶著萬管家秘密來長源的,之后萬管家被打了,雖然外界不知道,但是關家內部多少知道一點,萬管家丟臉,關航這個主子同樣也丟了臉。
正是因為如此,關五少這個紈绔才敢興師動眾的來長源找方棠麻煩,否則和方家結了仇,關老爺子第一個不會放過關五少。
看著有恃無恐的關五少,方棠好心的建議,“你最好還是打個電話求證一下。”
笑聲戛然而止,關五少第一反應就是方棠在虛張聲勢,第二反應是她在拖延時間。
可是看著過于平靜的方棠,關五少莫名的心里頭發慌,難道她和堂弟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了?
不對,方棠什么身份,方家的私生女,還嫁去周家聯姻了,說起來她不過是給方家謀利的工具而已,方棠有什么資格和堂弟交好?
關航的地位在關家僅次于關老爺子,雖然他排行最小,但卻是關家小一輩里的領頭人,別說關五少這些紈绔敬畏關航,就連他們父輩們同樣以關航馬首是瞻。
“五少,打個電話不耽擱什么。”安新穎笑著說了一句,看向方棠的目光卻愈加復雜,她竟然和關航交好?
周斌、胡虎更是嚇的雙腿直發抖,一個方棠他們就招架不住,一個和關家繼承人交好的方棠,弄死他們不過分分鐘的事!
至于關五少,他這身份放到關家繼承人面前算個屁啊!周斌和胡虎忽然有種被老天爺給拋棄的委屈感,他們也就逞逞兇、斗斗狠而已,為什么要這么對待他們!
遲疑了片刻,關五少拿著手機向著旁邊走了去,原本高傲不可一世的囂張表情在電話接通之后立刻轉為了笑容。
“小堂弟,沒有打擾你工作吧?”關五少小心翼翼的詢問。
電話另一頭,關航抬手阻止了秘書的匯報工作,“五哥,聽說你帶著人去了長源?”
“是,小堂弟,你和方棠?”關五少并不意外關航會知道自己的行蹤,關家還沒有什么事能瞞過關航的眼睛。
關航陰柔的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我和方棠之間一筆勾銷了,不過五哥不用顧慮我,只要你光明正大的出手,方豐益又能說什么?小輩之間的打鬧而已。”
聽著聽著關五少的表情從后怕轉為了狂喜,“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
掛了電話后,關五少心里有底了。
明著仗勢欺人肯定不行,但整治人的手段他有很多,保管整的方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方家還不能說什么。
“方棠,看在小堂弟的面子上,我也不為難你。”關五少目光透過落地玻璃看向外面的馬場,不懷好意的繼續開口:“既然到了馬場,我們就跑兩圈,你贏了一筆勾銷,你輸了,桌上這瓶酒你干了。”
這個條件比起之前磕頭賠罪好多了,至少能讓人接受。
眾人的目光不由看向方棠,看來她說的是真的,方棠真的認識關家大少,關系應該不錯,否則來者不善的關五少不可能退讓。
“既然關五少有興趣,那我和方棠就陪五少跑一場。”安新穎笑著接過話,她是不指望性子清冷的方棠會說軟化,不過能化解矛盾最好。
至于方棠會不會騎馬?想到方棠精湛的身手,安新穎想方棠就算不會騎馬,也不至于從馬上摔下來。
“可以。”方棠點了點頭,她不怕關五少找麻煩,但她更喜歡清凈的生活。
氣氛頓時從之前的劍拔弩張變得熱鬧起來,噤若寒蟬的一群紈绔們終于又恢復了活力,“那么我們也舍命陪君子,陪著跑一場。”
“得了吧,上一次誰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另一個紈绔揭短的嘲笑起來。
十來分鐘之后,一群人換上了騎裝向著馬場走了去。
方棠上身穿著黑色緊身馬甲,下面是白色的馬褲和黑色馬靴,皮帶將腰身勒的很細,一手拿著頭盔,面容清冷卻英姿颯爽。
對比之下一身大紅色騎裝的安新穎就如同一道美麗明亮的火焰,可在關五少這些人眼里,他們的目光卻下意識落在方棠身上。
安新穎的五官漂亮,氣質出眾,但看著眼神沉靜而肅殺的方棠,她身上有種無法描述的韻味,如同開了鋒的長劍,冰冷卻耀眼。
“五少。”同樣換上騎裝的兩個美女一起走了過來,依舊是好身材,看著讓人噴鼻血,可惜有方棠和安新穎珠玉在前,這兩人只能算是花瓶。
見關五少沒有開口,兩個美女不由垮了臉,嫉妒的瞪了一眼方棠,明明是個黃毛丫頭,沒想到換了騎裝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將五少的目光都吸引走了。
周斌牽著一匹棕色的馬走了過來,拍了拍馬背介紹道:“五少,這是馬場里最好的一匹馬愛麗絲,純血種柏步馬,拿過中距離賽的冠軍。”
周斌每一次來七星山莊騎馬都會選愛麗絲,但是這一次關五少來了,周斌自然要將最好的馬讓出來。
看著身軀健碩,馬腿修長而壯實的愛麗絲,關五少滿意的點了點頭,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方棠。
方棠的馬是安新穎幫忙挑的,一匹黑色母馬,外形看著也不錯,但和愛麗絲這種純血種相比就差遠了。
“定的是1600米的距離,我們的馬差了許多,這么長距離跑下來肯定會被落下很長一段距離。”安新穎拿著草料喂著馬,又愛撫的摸了摸馬頭,笑著看向方棠,“輸就輸了,你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方棠點了點頭,上輩子雖然被囚禁在島上沒有自由,但島上的設施齊全,方棠也騎過馬,倒不會太生疏。
看到眾人都牽著馬向著起點走了去,胡虎將自己的愛馬給了周斌,大方的開口:“周少,你騎我這匹。”
“好。”周斌也沒有謙讓,他們倆在一起都是以周斌為主,胡虎將愛馬讓出來也正常。
十分鐘之后,當馬場的工作人員將紅色旗子猛地揮下,眾人立刻夾緊馬腹狂奔而去,愛麗絲不愧是純種馬,瞬間就躍到了第一位,將其他馬遠遠的甩在后面。
風吹在耳畔,空氣里似乎飄散著青草的氣息,方棠握著韁繩,享受著飛奔疾馳帶來的自由快感。
黑色母馬雖然體型比不上純血種愛麗絲,但當金色元氣慢慢的從方棠指尖流轉到馬身上時,黑馬像是獲得了能量一般,在疾馳了六七百米之后,速度不但沒有減緩反而更快了三分。
“這不可能!”被超過的胡虎不敢相信的看著風馳電掣般狂奔而去的方棠。
雖然說賽馬時騎手的技巧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看馬的血統,愛麗絲這樣的純種馬妥妥第一的速度,方案所騎的黑色母馬在馬場里最多算是第四第五的馬。
看著黑色閃電一般飛躍在馬場上的方棠,安新穎也不由笑了起來,看來就算輸,也不會輸的太難看,關五少不過是贏在純血種的馬上。
半晌后,聽到聲音的周斌回頭一看,卻見方棠竟然追上了自己。
周斌不甘心的一鞭子抽在馬后背上,用力夾緊了馬腹,催促著胯下的馬加快速度,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方棠超越了自己,然后追向跑在第一的關五少。
近了近了!占據著純血統的優勢,關五少臉上露出勝利而得意的笑容。
賽馬之前他已經交待下去了,那瓶酒被換成了高濃度的烈酒,一瓶酒灌下去,方棠絕對會酒精中毒,嚴重一點還會胃出血。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關五少雙手抓緊了韁繩,只等著愛麗絲越過終點線時慢慢停下來,享受勝利的喜悅。
最后的三米……
黑色母馬如同閃電一般,以快了半個馬身的速度搶先一步越過了終點線。
慢慢的,方棠將馬停了下來,而慢了半拍的關五少臉色陰沉的駭人,誰能想到最后關頭自己竟然輸了!
翻身下了馬,方棠安撫的拍了拍馬背,抬頭向著馬場看了去,想要看看安新穎,變故就在瞬間發生了。
原本周斌是在第四的位置,他和安新穎差不多的速度,可周斌的馬突然發狂了,直接往旁邊飛奔而去。
“吁……”周斌驚恐的勒緊了韁繩,身體幾乎趴到了馬背上,但還是被顛的左右搖晃,隨時都能掉下來。
“周少!抓緊了,不要撒手!”緊隨其后的胡虎驚恐的喊著,催促著胯下的馬追了過去。
可是周斌的馬明顯失控發狂了,直接向著不遠處的木頭護欄撞了過去,巨大的驚恐之下,周斌嚇的臉色煞白,手一松,身體頓時一頭栽了下來。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方棠再次躍上了馬背。
關五少一愣之后也緊跟著上了馬,從飛奔的馬背上摔下來,弄不好就是摔斷脖子,周斌這條命就交待在馬場了。
第一個趕到的胡虎將趴在地上的周斌翻了過來,一手向著他的鼻下探了過去,灼熱的氣息噴吐在手指上,胡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發瘋一般的喊了起來,“還有氣,快叫醫生過來!”
馬場的醫生很快過來了,周斌很走運,雖然額頭撞出了一個腫包,臉也被劃破了,血糊糊的一片看著觸目驚心,不過最嚴重的也只是右腿小腿斷了,初步判斷沒什么大礙。
“好好的馬怎么突然發狂了?”安新穎心有余悸的看著被救護車送走的周斌,不敢相信要是自己胯下的馬發狂了后果會如何。
“應該只是意外。”方棠回了一句,自己和安新穎只是來找胡虎的,他們并不知情,也不存在事先動手腳的可能,更別說這匹馬還是胡虎經常騎的。
至于賽馬是關五少提議的,如果是他要動手害自己,那發狂的就是自己騎的黑色母馬,所以這事看起來更像是意外。
胡虎抹了一把臉,突然一腳向著馬場經理踹了過去,暴怒的吼了起來,“你們他媽的是怎么回事?周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弄死你們!”
胡虎這會兒雙腿還是軟的,要不是自己將馬讓給了周少,這會躺救護車里的人就是自己了!
“胡少,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經理被踹的一個踉蹌,站直身體后不停的鞠躬道歉,這些貴少要真的出了意外,自己也完了。
“周斌的騎術太爛了。”關五少不屑的嗤了一聲,雖然馬發狂了,但馬背上的周斌明顯被嚇的驚慌失措,要不是他松開了韁繩,也不會掉下來。
方棠倒是認同關五少的話,周斌只要再堅持個三四分鐘,發狂的馬就會慢慢平靜下來,那就是一場虛驚。
“走吧。”安新穎看向方棠,周斌雖然討人厭,但是看著他差一點被摔死,這會兒誰都沒有心情留在七星山莊了。
方棠點了點頭,不過卻先向著關五少走了過去。
安新穎一愣,不是吧,方棠該不會讓關五少履行賭約吧?按理說方棠贏了賽馬,只要她不開口,日后關五少也沒臉再找方棠的麻煩。
可如果方棠不給關五少留面子,當眾讓他喝下那瓶酒,那這個仇就真的結下了!
關五少臉色同樣難看,陰沉沉的盯著走過來的方棠,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輸,賽馬已經丟了面子,要是再被逼著喝酒,那就真的里子面子都丟盡了。
“一筆勾銷。”方棠平靜的給出四個字。
關五少愣了一下,雖然意難平,至少保住了面子,“一筆勾銷!”
看到方棠回來了,安新穎不由松了一口氣,笑著打趣,“我還以為你會得理不饒人,逼著關五少喝酒。”
畢竟在安新穎看來方棠性子太冷,她很聰明,但并不懂交際,否則也不會拒絕拜師瞿老,好在方棠還懂一點人情世故。
“我怕麻煩。”方棠看了一眼被胡虎幾個紈绔擁簇向外面走去的關五少,他喝酒或者不喝酒,方棠并不在乎,但是她不想關五少丟了面子,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找自己麻煩。
!分隔線!
接到電話的周家已經炸鍋了,周二嬸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會從馬背上摔下來,嚇得臉色煞白,上了車之后就直奔醫院而去。
下午兩點。
周二嬸還在醫院里,不過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周二嬸撥通了周父的電話,仇恨的聲音陰冷尖銳的響了起來,“周繼橫,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接電話的周父嚇的一個哆嗦,他也知道周斌出事了,可是周父不明白周二嬸這個弟媳為什么將責任怪到自己頭上。
“弟妹,你冷靜一點,我……”周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周二嬸尖利的聲音打斷了。
“我冷靜?要不是你們的好兒媳婦,我家斌斌怎么會摔下馬?”周二嬸面容猙獰的駭人,她之前厭惡方棠,甚至敵視,但是這一刻,她對方棠絕對是刻骨的仇恨!
“方棠?”周父愣了一下,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一旁的周母隔著電話都聽到周二嬸充滿憤怒的可怕聲音,面色蒼白的周母抱怨的嚷了起來,“徒萍也太不講理了,周斌摔下馬,怎么能怪到我們頭上。”
“冤有頭,債有主,她就算要怪,那也是怪方棠,和我們無關!”周母連續吃了好幾頓沒有油水的素菜,心里頭的怨氣已經上升到了頂點。
可是她也不敢和周二嬸抗議,只能怨恨方棠,現在又被方棠連累了,還出了這么大的事,周母氣紅了,“我們怎么就找了這么一個掃把星回來,她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好了,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周父這話剛說出來,一旁抱怨的周母猛地后退了好幾步。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周母忙不迭的拒絕,從聲音就能聽出徒萍多么生氣,這個時候去醫院不是找罵。
周父何嘗愿意去醫院,他一個男人被弟妹罵的狗血噴頭,里子面子都沒有了,但周父也知道周二嬸的性子,現在不去,等她回來了,估計會鬧的更兇。
“要不我們給一點股份給弟妹當賠償?”周父弱弱的開口,周家的股份都在自己名下,給一點也不會耽擱什么事,至少買個平安清凈。
“不行!”周母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她這輩子唯一硬氣的就是死死攥著周家的股份,沒有讓周二嬸將股份搶走。
“是方案害得斌斌摔下馬的,為什么要讓我們賠償,要陪也該是方棠拿錢!”周母一想到自己頓頓吃水煮菜,而方棠卻點了色香味俱全的酒店套餐,不甘心的繼續道:“她不是方家二小姐,她有錢,讓她賠!”
等方棠回到周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周父周母一直等在客廳里,遠遠的看到走過來的身影,周母立刻沖了出來。
“方棠,你要死別連累我們!”周母擔驚受怕了一個多小時,看到方棠這個“罪魁禍首”之后,頓時將所有的怨氣都撒了出來,“你這個掃把星,才進我們周家沒幾天,就鬧的家宅不寧,斌斌都差一點被你害死了!”
后退了兩步,避開周母飛濺的口水,方棠真沒有想到周家會把周斌墜馬的事算到自己頭上。
“心虛了吧,不敢說話了吧!”周母看著方棠沉默,愈加的得意起來,語調里甚至透著幾分幸災樂禍,“斌斌右腿都摔斷了,我看你怎么給你二嬸交待!”
徒萍可不是善茬,這一點被欺辱了幾十年的周母深有體會,平常沒理徒萍都要占三分理,這一次方棠害得斌斌摔斷了腿,徒萍肯定不會放過方棠的。
方棠看著洋洋得意的周母,她身材瘦小,保養的并不好,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一股子郁氣,平日里身體也是佝僂著,畏畏縮縮的好像凍鵪鶉。
但此刻她卻眉飛色舞,表情扭曲而得意,方棠真看不懂周母,在她的認知里自己敢弄斷周斌的腿,敢和潑辣跋扈的周二嬸正面開撕,那誰給她的底氣認為自己會包容她莫名其妙的挑釁和敵視。
“你最好去醫院給你二嬸賠罪,否則等她回來,你吃不完兜著走!”周母想著將方棠這個罪魁禍首推出去了,到時候周二嬸的怒火肯定不會撒到她身上。
方棠聲音平淡的打斷了周母的話,挑著眉梢問道:“你信不信我將周家的產業都搶走,然后你連最后的依仗都沒有了。”
正得意的周母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方棠會這樣說,反應過來之后,周母一下子怒了起來,“你敢!我們周家的產業還輪不到你一個兒媳婦做主!”
“你再說一個字,我就立刻動手!”方棠這話并不是危言聳聽,不說她能借助蔣韶搴的力量,就方家和徐家而言,徐紹之前就找過方棠,愿意和方棠合作拿下周家,畢竟方棠和方家的關系形同陌路。
方豐益也讓祝秘書告訴方棠,只要她愿意配合方家拿下周家的產業,日后她還是方家的女兒,依舊能借著方家的勢在外行走,而且周家的產業也會分出一部分給方棠當私產。
“你!”周母氣的臉色一陣青白難看。
對上方棠認真嚴肅的雙眼,周母心里頭咯噔了一下,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方棠是一個比周二嬸更可怕的存在,她背后可是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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