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還有個問題!”
“啥呀?”尤教授發愁的看著他。
“呃呃呃,你跟那個得了臟病的女的......那個了,不怕自己染病嗎?”江明疑惑的問。
“去你大爺的!熊孩子你懂個茄子!”尤教授一腳把江明踢翻了個跟頭。
......
時間過的很快,小劉在縣里的電腦銷售公司已經開始裝修了,正在如火如荼的招聘中,小麗以前就是干人力行政的,對這些輕車熟路,兩口子忙里忙外,羨煞旁人。
而當地官家則是愁的腦袋瓜子快爆了,一連失蹤了十幾個孩子,小到剛出生,大到3-4歲,莫名其妙的消失,縣城的各個出口兒,村鎮街道,重重監控,道道設防,依舊沒能發現人販子的蹤跡。
倒是......官家和百姓們都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就是當地的村道田陌間,出現了許多死老鼠,一個個都脫水成了干兒狀,像是暴死后烤干的一樣。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老鼠...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檢測后也沒毒物成分,完全就是自然衰老而死的......
上級的命令一級壓一級,限期本月內破案,每個孩子都要找回來,將人販子繩之于法,可是....這都一個星期過去了,一丁點兒線索也沒有。
同樣的事兒也發生在了小麗的老家,一個醫院內,一夜間丟了七個嬰兒,當地官家都炸鍋了,搞得人心惶惶,大人們白天黑夜片刻不敢離開孩子半步,連上班都帶著......
這一波兒人販子作案氣焰極為囂張,而且反刑偵能力極強,南北官家從來沒遇見過如此狡猾的對手!
......
江明嘴欠,被尤教授踢了一腳,吭哧癟肚的不敢再多問,老頭沒好氣的給他弄來了貓食兒,飽餐后下午四點就讓他滾蛋了。
在返回天通苑的路上,江明心里犯著嘀咕,心里還有很多困惑弄不明白,這尤教授自己本身就是個迷,而且嘴巴特別緊,一問到關鍵的地方人家就不說了。
要說...一點也不給江明解惑,那倒也不是,至少執行了兩次任務,事情本身的因果還是告訴了他,江明也了解了個大概。什么叫流年?什么叫肉棺槨?還有...什么是黑太歲。
但想讓老爺子暢所欲言.....這難度太大,點綴的講解更是撓的人心縫兒癢癢,就連那個小黑屋里究竟有啥?什么樣子的?江明還是很好奇,但尤教授就是不讓他進去。
隱隱的...江明總感覺,昨天晚上被救回來,這個過程不一般,自己變成一條魚了,不停的在黑水河里游。而第一次執行任務回來后的深夜,睡夢中,他明明聽見......小屋子里傳來了流水聲,難道,那黑水河,直通教授的治療室?
他越想越亂,感覺腦袋好大,這尤教授真是個怪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有令人恐懼的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僅僅是未卜先知,甚至于...每個人曾經干過什么?在他那里都有一筆賬,簡直就是舉頭三尺的神明。
曾經肥老鼠警告過江明,不要動一點歪心思,如果讓它發現江明“心存不軌”,一定會讓他痛苦到后悔從娘胎里生下來。但盡管如此,肥老鼠依舊無法100%掌控的江明,不然就不會有強哥救婿這一說。
但是...在尤教授面前,江明感覺自己被100%的掌控了,那老爺子什么也知道!是的...什么也知道!過去的,未來的,甚至每時每刻的心思,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回到了天通苑,江明沒有馬上去貓巢,而是叼著衛生紙,站在幸福飯店旁的公廁頂子上發呆,這個畫面有些滑稽,沒人會注意到一只貓提前幾個小時在這里等著有緣人來拉屎。
這個幸福飯店江明再熟悉不過了,那天晚上,他就是在這里喝的伶仃大醉,哭的像個孩子,沒想到再次回來,已是物是人非......
為了了解時間,江明在房頂上趴著偷瞄飯店墻上的鐘表,一直等到了十點半,一個大胖子腆著肚子醉醺醺的朝廁所的方向走來。
這個人江明認識,一見是他,心猛的一突突,心說...難道他就是殺人兇手?
上廁所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幸福飯店的老板,人特別好,平時吃飯總愛給客人打折,招呼下次過來哦,踏實誠懇,手藝還特別的棒!來這兒吃飯的人絡繹不絕。
真的是他殺的老婆?江明有點兒不敢相信,失業的那天晚上,他還陪著江明一直喝到了深夜,酒水免單不說,還一個勁兒的開導江明,說......人生三起三落,莫要以一時的成敗論英雄。
江明使勁咽了口吐沫,死死的盯著那家伙,心講話,時間上是沒錯,只是不知道他帶紙了沒?如果沒帶......那就實錘無疑了!
他跳下房頂,站在廁所門前偷瞄,但見胖老板蹲著坑,哼著小曲兒抽著煙,看不出來有沒有帶紙,只是這廁所里的味兒可真夠受的,江明屏住呼吸瞇眼盯著等。
十分鐘過后,胖老板拉完了,一翻兜兒,露出了郁悶窘迫的神色,江明心猛的一沉,天吶!真的是他。
胖子拿起手機撥號兒,電話通了,但聽他叫道:“三兒啊,給送點紙來,我特么忘帶了。”說罷掛了手機,繼續抽煙。
江明一瞅這情形,自己要趕緊行動了,不然一會兒有人送紙了,那就白忙乎了,任務也宣告失敗!
于是他叼著衛生紙,一步步的靠近胖老板。
“我去!牛擦!這年月兒...貓都會送紙了,”胖老板笑著,順手從江明嘴里抽走了衛生紙。
看得出,他醉了,換做清醒的正常人,又不認識眼前的貓,嘴里叼著衛生紙給自己送來,肯定要驚詫狐疑,可這胖子,只是覺得搞笑而已。
胖子一下接著一下的揩著腚,江明清晰的看見,那雪白的衛生紙上,沾的根本不是糞便,而是一灘又一灘的血,觸目驚心,污血的中央,還有黑色的粘稠物。
然而胖子卻似乎看不見這些,還是一個勁兒的揩,他越揩血越多,自己也納悶兒,怎么擦屁股擦不干凈呢?
“大哥,我走了。”
“誒,”胖子本能的應了一聲兒,但馬上就覺得不對勁兒,眼珠子瞪圓......直勾勾的盯著江明,沒等他進一步反應,江明已經“嗖”的竄出了廁所。
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尤教授說...不管說什么,只要那人搭理你了,你就可以走了,感覺有些無厘頭......甚至莫名其妙,但確實是嚴格按照教授吩咐的執行的。
江明躲在廁所后的草叢里,聽見了腳步聲,想來應該是那個叫“三兒”的伙計給老板送紙來了。
“三兒,剛才...剛才有只貓給我送紙來了,是你養的?”
“誒呦,老板,你開什么玩笑,咱是開飯店的,還敢養貓?那不是沒事找事兒嗎?”
“可是...真的有只貓給我送紙來了呀,你看,這沒用完的還在這兒呢。”
“誒呦,哥誒,您是喝醉了,自己帶著衛生紙呢......還專門讓我跑一趟。”
“不是不是。”
“唉.....您喝多了。”
......
兩人的交談江明聽的一清二楚,心里暗自好笑,跳上了墻,快速的朝強哥的地下王國跑去。
然而剛跑到一半兒,腦子突然嗡一家伙,像是被毫無緩沖的慣性強閃了一下,差點兒從墻頭上栽下來,無數離奇詭異的畫面呈現在了自己的腦海里。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看電影的,胖老板這輩子經歷的所有事,像是傾倒一樣涌入了大腦,強烈的頭暈目眩,幾乎快要裝不下了......
胖老板姓安,原本是在帝都打工的一個廚子,手藝不錯,在一家酒店供職,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受害人小晶。
小晶天生左腿有些殘疾,但走路還是可以的,生活也能自理,因為這個腿的問題......她33歲了一直沒對象。
了解了小晶的情況后,安胖子對小晶采取了猛烈的愛情攻勢,將近一年的軟磨硬泡下終于打動了姑娘的芳心,同意和他交往,最終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這安胖子可不是一般人,情商極高,他所謂的軟磨硬泡并非像現在膚淺的年輕人一樣,約個吃飯啊,看看電影啥的,他是真正用心去打動人家。
小晶在一家中學當后勤,安胖子可以每天打車十幾里路,不為別的,就為了讓小晶吃上一口自己精心準備的熱乎飯。
那時候他也不胖,人樣子比較精神,每次來小晶的單位都穿的體體面面的,特別注意細節。往常小晶腿腳不好,去餐廳打飯的時候一瘸一拐,給她造成很自卑的心理陰影。
但現在不同了,一個成熟穩重的帥哥,每天會給自己做日式料理,法式西餐,天天花樣兒都不一樣,而且像兵哥哥一樣的守護著自己,下班了,可以背著她一走就是十幾里路。
小晶問他,干嘛這么累?為啥不坐公交車?安胖子說...能夠背著她,比坐頭等艙還開心,真希望這條路,可以永遠沒有盡頭,永遠背著她走下去......
試問?在這種情感攻勢下,一個被自卑折磨了30多年的女人,哪里能禁受的了?很快心里就默認他為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老實人”。
然而,令小晶沒想到的是,安胖子在自己老家還有一個老婆,兒子都七歲了。他每個月都會往家里寄錢,一個男人占著兩頭兒,在農村,有很多男女連結婚證都不領,辦了喜事就算是結婚了,孩子都七歲了,自家的婆娘也沒多想,只當是自己男人在外面闖蕩,吃苦給家里賺錢呢。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在小晶和他的女兒都已經三歲了的時候,終于還是被她發現了安胖子的秘密,夫妻倆大吵一架,小晶要離婚,安胖子情急之下,失手掐死了小晶。
一開始他也很慌,但高情商讓他很快鎮定了下來,他將小晶的尸體處理了...然后揚撒,將不同的殘骸,分批次的丟到了不同的區域,最遠的...甚至專門扔到了幾百公里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