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毛月高懸,世上絕不會有人發現這條詭異的尾巴,像游蛇一樣在村間小路竄行
它并沒有進另一個村子,而是鉆入道邊溝壑,滑進一口破爛的陶瓷壇子里,這陶瓷壇子,就是尋常老百姓家,用來腌咸菜的那種,不知道誰扔在路邊草坷里了,也沒人注意。
在壇子內部,不止一條這樣的尾巴“暗流涌動”,滑膩的翻滾,仿佛一窩泥鰍或者黃鱔。
二十分鐘后,車燈閃耀,突突聲傳來一名身高1米65,體重100斤出頭,左眼有點斜視,帶著眼鏡.....卻沒有眼鏡片的男子,騎著摩托車剛好從這里路過。
他停下車,跳進草坷,麻利的抱起那個壇子后,放在固定好的鐵架上,然后踩著馬達,揚長而去
縣城的星海歌城,坐落于“褲衩街”南側,M188國道旁,里面的KTV有上百家,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燈紅酒綠,好不熱鬧。
每天進出的車輛很多,啥牌子的也有,進進出出,大院子儼然就是個緊張的停車場,來晚了連車位都沒,生意極好,門口也都是出租車,等著拉夜活的司機,一般要守到凌晨2點。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星海歌城里,來了一個十分討厭的客人。40來歲,個子不高,瘦的像干巴狗,還總喜歡戴一個沒有鏡片的眼鏡,這家伙每次來,都會叫上一個姑娘合唱一個小時,點兒掐的特別準,一到時間馬上閃人,他每次來都是100塊錢的水平,再多了消費不起。
其實這本身也沒啥因為來這里的客人,有財大氣粗的金主,也有窮酸的癡漢,沒多有少,你走了馬上有人接生意,倒是不影響什么。但這家伙,每次總是差幾塊錢,要么十幾塊,搞的老板很尷尬,100元成了92元,甚至還有87塊錢的時候所以,各家店都很討厭他,不愿接他生意。磨的麻球煩了,就找一些又老又丑的陪他唱歌。
如果僅僅是這一點,倒也沒什么,最令歌廳老板不能忍的是,這家伙.....名義上是唱歌,90的時間,是在跟小妹撇撇侃大山,所說之辭...都是勸姑娘不要再在這個地方上班,干這種沒前途沒未來的職業,言之鑿鑿,跟靈魂導師一樣。
據接待過他的小妹講述,這家伙口才極差,說話顛三倒四,而且帶有濃重的方言,說球半天也聽不懂。牙黃的跟吃了屎一樣,上面還帶倆韭菜葉,聽他吹牛不如回家買臺收音機奇奇小說全網
一開始.....歌廳老板沒發現是他的原因,因為即使這貨喜歡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但和他唱過歌的姑娘,過后都很惡心討厭他。這貨口語表達能力太差了,小妹都看不起,活的跟狗一樣的男人,每次都差錢兒,有啥資格說自己?
然而時間長了.....“人才”流失嚴重,慢慢的也就引起了老板們的反思.....感覺這家伙還是有很強的破壞力的,紅太陽,美婷,藍月亮等幾個歌廳.....見他來立馬轟走!還有一家歌廳的老板,直接狠揍了他一頓。
經過這件事,這孫子也變老實了些,幾個月后.....再輾轉其他歌廳的時候,沒有再扯淡的話,但還是喜歡差錢。可你說他沒錢吧.....這段時間,似乎也變得闊綽了些,居然能包廳一下午了!上次村長劉栓章和他偶遇正是在傍晚7點多,人家結賬的時候,600塊錢差了50
巧紅是藍月亮KTV的一名服務生,年紀也不小了,35歲,離異,還有個7歲的兒子在老家上學,她出來打工,也沒啥一技之長,只能在歌廳里端茶送水,碰到喜歡唱歌的客人,偶爾合唱幾曲,拿點消費...下班后還鉤織各種刺繡賺點外快。在這兒上班就是熬人一點,收入還是不錯的,一個月多得時候也能入賬78000。
作為陪斜眼男人合唱的人之一,她對這個男人也沒啥好感BB叨,BB叨,粘痰沫子起老高一個勁兒說,手還不老實,十分的令人討厭!
不過.....說也奇怪,陪過這個家伙幾天后,肩膀上,胳膊上,膝蓋上,被他碰過的地方,總感覺.....熱乎乎的,像是有只手搭在上面游走,甚至“彈鋼琴”,仔細看時卻又不紅不腫的沒啥。
白天還好,偶爾出現,巧紅以為是錯覺.....但到了夜里躺下后,這只不老實的“手”又出現了,像是輕輕的抱住了她!
她腦子里開始頻繁的出現那個討厭的客人,也不知為什么.....此時再想起來他,也不覺得那么討厭了。甚至還有很多年前,自己和丈夫新婚燕爾,相擁時的那種久違的幸福感
腦海中的理智在一次次的提醒巧紅:那不過是一個惡心的男人,又沒錢,又丑,完后還斜視,自己怎么能對他感興趣?真是沒出息啊!惡心死了但她越是這么想,那種奇怪感覺越反彈,像是得了強迫癥一樣,越是抵觸,越要爆發,最后干脆無所謂.....徹底沉淪了。
當發現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以后,巧紅每天坐在沙發上等著那個客人來.....巴心巴肝的,而且“癥狀”越來越嚴重,別的姐妹也看出了她有心事,問她她也不說,此時的巧紅,理智還沒完全喪失,知道那個“他”是個笑柄,說出來.....很丟人的。
等了好幾天也不見他來,巧紅開始神情恍惚,一個人對著窗子暗自神傷,還默默的掉眼淚,對自己以前的丈夫,即使最恩愛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過終于有一天,當她離開歌城,準備打的回出租屋的時候,看見了那個斜眼男子,騎著摩托車,就在歌城門口,像是在專門等她一樣
根本不用人家打招呼,巧紅自己走了過去,直接騎上了人家摩托車的后座
她緊緊的摟著男人的腰,臉貼在人家后背上,片刻也承受不了分離的痛苦了。感覺.....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要不要臉的,有沒有沒錢,丑不丑,別人怎么看,都不重要了。
颯颯的夜風中,這個其貌不揚,戴著個空框眼鏡的斜眼男子,抽著煙,表情冷漠,一語不發,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踩著了摩托揚長而去,帶著巧紅回了自己的家
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村子里,巧紅站在那破爛如廢品收購站一般的院子前,沒有絲毫的嫌棄,甚至于她還幻想著嫁給這個男人,給他生兒育女,以后就把家安在這兒.
進了男人的狗窩,一切都在不言中,巧紅徹底淪陷了.....第二天,她就自行離去,返回自己工作以及租房的地方,辭職,退房,帶上了行李細軟和存款,投奔男人的家中.
冷月高懸,斜眼男子騎著摩托進了一個偏僻的村子,這小村莊離劉栓章家很遠,但也屬于同一個縣。
他把壇子抱回家中,從里面掏出了那根還在蠕膩滑動的尾巴,也不知道是不是茍翠屁股上斷的那一條,迫不及待的大口啃了起來,像是在吃特大號的豬尾巴
和鹵出來的豬尾巴不同的是,這根尾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氧化的原因,長滿了細密的疣鱗,跟剛從翠翠屁股上斷裂的時候不同,粗糙了很多,被斜眼男子咬破后,還流出了翠綠色的汁液來。
男子捧著尾巴吃的正香,地磚下.....卻傳來了咚咚咚的敲砸聲,像是.....下面是空的!
斜眼男子心煩的一皺眉,放下了手中淌著綠汁的尾巴,站起身來到了后院。
這后院的環境.....雜亂到了極點,似乎.....這斜眼男子有喜歡收集垃圾的習慣,啤酒瓶,編織袋就不說了,就連廢報紙,爛花盆也被他撿了回來,整個后院,破桌爛椅簡直沒有落腳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垃圾場特有的霉臭味。
在挨著屋墻的水缸旁,地上有一個一平米見方的厚木板子,男子蹲下身,摳住縫隙處,用力把它掀翻開來
呼一家伙,一股子滔天的惡臭像是井噴的石油一樣,直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