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丐高松陽,無門無派。在五十年前名列天榜第五,只是五十年前不知所蹤,應該是歸隱了,所以天機門將他除名。”
蘇雙說道。
“五十年前歸隱,五十年后復出。”張寧若有所思道。
“雖然說神丐修為驚天動地,但是他五十年前壽元就剩下不多,五十年后更不必說了。臨死之前,他復出又打算做什么?”
蘇雙說道。
“確實,他真氣雄渾無匹,但是卻蘊含死氣,原來是壽元不多了。”張寧聞言再看高松陽一眼,點頭說道。
本來張寧對于這樣的江湖人并不有興趣,就算對方是現在的天下第一,張寧也提不起興趣,就像是張百公,逍遙侯之類人物。
但是神丐五十年前歸隱不知所蹤,五十年后復出,卻與他們相遇在這里,未免有些巧合。
現在天下并不太平,不僅江湖,還有廟堂。寧國公府在朝廷上舉足輕重,或許被人惦記也說不定。
而且江湖上也或許會有人要算計寧國公府。
張寧既然受了金夫人所托,帶著李家小妹前往吳州杭城,便會忠人之事,把李家小妹保護起來。
雖然他也想帶著柳秀秀游山玩水來著。
想到這里,張寧歪頭問蘇雙道:“蘇姨,這神丐在五十年前是什么人物?”
“自然是極正派的人,否則江湖人不會稱他為神丐。”蘇雙臉上露出了敬重追憶之色,待片刻才說道:“神丐高松陽,無人知道他來歷,他在江湖上闖出名堂的時候已經是中年,那時候他真氣已經驚天,不久后天機門將他名列地榜第一,二十年后,神丐高松陽已經名列天榜第十,又過三十年,也就是五六十年前,名列天榜第五,乃是天下頂尖的高手。”
“但是神丐雖然與江湖有所交集,也與不少頂級高手交手過。但是神丐更多的是混跡在民間,比如說在許多年前,長河州大水,民不聊生。神丐找來了許多會水的江湖人,與神龍教合力,治理水災,使得百家生佛,在家中為他立長生碑。又比如說,有一次塞外騎兵入侵大齊,殺戮邊民。神丐以一己之力殺傷數千人,將塞外騎兵趕走。神丐所為,諸如此類。”
隨著蘇雙的話語,張寧的腦中便勾勒出了一個極為生動的形象,這果然是一位極正派的豪俠。
雖然說張寧對于成為這樣的人沒有興趣,他太懶,太淡薄了。與道家清靜無為更加貼切,與熱血豪俠相去甚遠。
但是對于神丐這樣的人,張寧還是極為尊重的。
同時張寧也放心了下來,說道:“那看來神丐與我們在這里相遇多半是巧合,他五十年后復出,肯定也是要辦一件極為重要又不是奸惡的事情。”
蘇雙點了點頭,十分贊同。
她做夢也不會去想,神丐這樣的人會做奸惡的事情,神丐與他們在這里相遇,圖謀寧國公府的大小姐。
所以,相遇絕對是巧合。
“呼呼呼!”
北方呼嘯,凌冽如刀。刀鋒一般冷厲的大風,挾裹著鵝毛一般的大雪,冷的徹骨。
張寧斜依著帳口,觀看大雪,不久后,大雪積累,使得大地鋪滿上了厚厚的白雪。對面的酒肆已經收攤,酒肆老板見神丐可憐,便邀請他進來避風,但是神丐卻不言不語,只坐在酒肆外頭。
酒肆老板心善,便取了一件大衣披在了神丐的身上,神丐看了一眼酒肆老板,沒有拒絕。
不遠處,神風鏢局的營地已經建立,并建立了哨崗,觀察四周動靜,極為警敏。
柳秀秀因為乏累,已經睡下。李家小妹派遣了一位美婢看著柳秀秀,在帳中點燃了火爐,免得柳秀秀著涼害病。
“張哥哥,我們下棋啊。”李家小妹來到了張寧身邊,一臉期盼道。
如花少女,粉色的裙子外罩著綠色的比甲,黑色的小靴子,披著大紅色大氅,頸項上圍繞著白狐披肩,手腕上套著翠綠的玉鐲子。
長發垂落,雙眸亮大。
張寧搖頭笑道:“我卻是不會下棋呢。”
以張家的家世,不缺財力。張家祖上基本一脈單傳,也幾乎都是天資聰穎的人,更出過不少才子,工書畫,善飛白,下棋彈琴,吟詩作對。
張寧也是天資聰穎,武功一日千里,二十歲后天下無敵。但可惜大樹兒長歪了,只有主干,沒有樹杈。
真氣刀法天下無敵,也能讀書識字,但要說琴棋書畫,那根本就是蠢笨的很,一竅不通。
李家小妹有點失望,她是趁著柳秀秀睡著了,打算趁虛而入,但沒想到張寧居然不會下棋。
不過李家小妹眼珠子一轉,便展顏笑道:“五子棋啊,張哥哥總該會吧?”
“這個小時候下過,但下不好。”張寧聞言說道。
“那就下五子棋啊,下不好下的好又沒關系。”李家小妹笑道,心想,下棋不重要啊,關鍵是和誰下棋。
“好吧。”張寧拗不過李家小妹的癡纏,便點頭答應。不過張寧不會下圍棋,五子棋也是很臭,下了十幾把沒有贏過一次。
大賬內就只有李家小妹的笑語。
“咯咯,張哥哥你又輸了。”
“咯咯,張哥哥你真是笨。”
在少女的歡聲笑語中,天色暗淡,黑夜降臨。美婢們點上了大紅的蠟燭,照亮了大帳。
張寧又與李家小妹一起用了晚膳,柳秀秀熟睡中,便沒有口服了。又過了半個時辰,張寧便在李家小妹依依不舍的眸光中,往自己賬內臥下了。
前半夜沒有任何動靜,但是后半夜張寧卻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大總管蘇雙也醒來了,她掀開被褥,也顧不得穿上鞋子,赤足抄起床邊的軟劍,足下一點出了帳篷,立在了帳頂上,眸子閃閃發亮,觀察著前方動靜。
不久后,蘇雙又折返了回來,合衣睡下。
與此同時,張寧也閉起了眼睛,心想。
“不愧是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