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那是佛光?不對,那不僅僅是佛光。那到底是什么?”山赤子第一個發現了那一點黃光,驚訝道。
懸空道長,云赤子等人便也注意到了那一點黃光,也是蹙眉不已。
雖然此地陰陽顛倒,乾坤素亂,但是眾人眼力還是有的,對面那一點黃光,仿佛是佛光一般陽剛爆裂,卻又似是而非。
仿佛是在佛光之中,摻雜了別的東西。
“或許是一件法寶。”一位紫霄宮擅長煉器的道士,猜疑道。
而黃光在一點點的接近,對方仿佛是在這兇陣之中,閑庭散步。
閑庭散步。
這太詭異了。
這座大陣到底是什么名堂,還是個未知數,總而言之,陣法十分強悍,十分兇險。以懸空道長這樣的人,也在這地方栽了。
現在這柳河鎮便是被稱作是風月世界少有的兇險之地,也是名至實歸。除非城隍請四大將出手,則可破之。
而現在竟然有人在這地方閑庭散步,這太詭異了。
“那暗中的妖類不曾露面,又用釘神釘打傷我,端是狡猾歹毒。不可大意。”懸空道長沉聲說道。
隨即,懸空道長張口一吐,吐出了兩樣寶物,分別是一顆寶珠,一件拂塵。
那寶珠有常人拳頭大小,晶瑩剔透散發著綠色的光芒,身上閃爍著玄奧的符文,寶珠一驚出現,便仿佛是水滴一般融入了懸空道長的眉心,然后綠色的細線,伴隨著符文瞬間網罩住了懸空道長的身軀,使得懸空道長仿佛穿上了一件無形寶甲,綠光沖天。
懸空道長伸手一抓,便將拂塵抓在手中,如此便攻守兼備了。云赤子,山赤子等也使出了自己的最強手段,加以戒備。
云赤子張口一吐,吐出了一柄飛劍,化作了巨劍,門板一樣的巨劍手持在右手中,劍尖向下,赤光沖天。
山赤子取出了一張符咒,張口吐出一道真元在符咒之上,喚了一聲。“赤甲大將。”
赤色的符咒紅光大作,隨即收斂,化作了一尊赤甲大將。此大將方臉虎目,面相威儀,面無表情,身形高大身著赤甲,赤靴,手持一柄赤色大槍,表面符文閃亮。
“嘩嘩嘩。”赤甲大將一出現,便雙手握著大槍在空中旋轉,然后陡然劃了一個槍花,激起了一片風浪,隨即將大槍橫在背后,對前方虎視眈眈。
其余紫霄宮的道士們也紛紛施展手段,五花八門,當即棋局之內,寶光沖天。
正當紫霄宮這幫道士嚴陣以待的時候,那一點黃光接近了棋局了。黃光自然是萬寶帆發出的,這件寶物化作了一尺長的綢緞,懸在張寧的頭頂。
寶物乃是以陣法為陣,以陣棋為眼,以無數寶物為力量。其中萬寶菩提,諸多高僧舍利,佛寶無數。
所以泛起佛光,但夾雜著道門寶貝,所以佛光似是而非。
張寧確實是走來的,這地方的大陣絕不簡單,以他本身的真元修為,簡直就是米粒之光,只能以萬寶帆為護駕,以雙腳趕路。
不是閑庭散步,而是走的比較辛苦來著。
張寧看著前方的棋局,以及嚴陣以待的道士們,只覺得眼花繚亂,道門的手段真的是多,陣法,飛劍,法寶,符咒等等。
那尊金甲大將是什么?是傀儡?
“你是什么人?”懸空道長懷抱佛塵,身居寶甲,沉聲說道。因為黃光垂落,也是張寧刻意為之,所以懸空道長等人見不到張寧面容。
張寧本想拿出神道金冊,道明身份,但心中一動,卻是答道:“我乃無名散修,路經此地,受城隍委托,來救你們。”
“可有憑證?”懸空道長等人對視了一眼,而后懸空道長沉聲問道。
“沒有。”張寧搖頭回答道。
“多謝道友宅心來救,只是此地詭異,那暗中的大妖十分的狡猾,恕我們不能完全相信道友,還請道友在棋局之外。”
懸空道長繼續沉聲說道,態度很明顯,感謝你來救,但不能相信你。
張寧也不在意,若是輕易相信了也才怪了。
反正張寧本就是來找這幫道士的,找到了便行了。便在這時,大陣有變。
“嘩嘩嘩”無盡的狂風飛舞,吹的小鎮化作了廢墟,碎片瓦礫眨眼間化作了塵土,在空中飛舞。
這無數的灰塵在空中化作了一只眼睛,一只血色的瞳孔,瞳孔中蘊含著無盡的暴戾,似乎又有絕對的冷靜。
詭異非常,一見之下,不免使人汗毛倒豎,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可怕的眼睛。”紫霄宮中的道士們,最差也是金丹境,但有人道心差一些,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低聲說道。
“不要看。”懸空道長呵斥道。于是那道士連忙低下頭,運起體內的真元,催動金丹,化解那刺骨的恐懼。
張寧抬起頭看向那一只眼睛,卻是神態如常,氣定神閑。想張寧也是入過陰司,見過牛頭大將的人。
所謂兇悍,能兇過牛頭?
那一只眼睛也看著張寧,仿佛是要透過萬寶帆看見張寧的面容。
嘩嘩嘩。
風聲陡然更大了,天空之中驟然出現了一道道紅色的血線,血線密密麻麻。仿佛是漁網一般,而后剎那縮小,襲擊向張寧,紫霄宮眾人。
張寧無礙,那紅色血線在靠近萬寶帆垂落下來的黃光之后,化作了煙霧,立刻消散了。反而紫霄宮的道士們,卻是遭難了。
那紅色的血線仿佛是時間最鋒利的刀鋒,能切法,斷則,懸空道長看似堅固的棋局,脆弱的仿佛是紙張一般,眨眼間被切開了。
“不好。這東西詭異。”
懸空道長面色大變,卻又絕望。他的棋局已經是最大的手段之一了,雖然他身上還有一件寶甲,但也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也只能護住他一人,身后的徒子徒孫怕是先化作血肉了。
這一刻懸空道長才是極后悔,不敢逞強,強闖入這里啊。真是實力不足,便該小心謹慎,穩重為先啊。
老道我大意了。
云赤子,山赤子等人也都是面色大變,緊接著云赤子大喝道:“擺出飛龍劍陣,殺出去。”
于是包括懸空道長在內,都反應過來。所有紫霄宮的道士們吐出了一柄飛劍,眨眼間組成了一道金色劍陣,化作了一條金色飛龍。飛龍張牙舞爪,金光沖天,片片龍鱗層層疊疊,極具真實感。
飛龍張口咆哮,卻沒有半聲龍吟,反而吐出了一道鋒銳無匹的劍氣。
而后,飛龍打算騰空而起,龍尾一甩,龍戰于野,殺將出去。
修為最強的懸空道長為根基,次之的云赤子為劍鋒,其余道長在懸空道長的保護之下,這飛龍劍陣擺的好快,威力也是不俗。
但這飛龍雖然厲害,在紅色血線之下,便是烏合之眾一般土崩瓦解,眨眼間,飛龍身上多了許多道傷口,金光泛濫,仿佛是流出了金色鮮血。
龍爪墜落,化作了金光散去,龍頭差點被切斷。包括懸空道長在內,所有的紫霄宮道士齊齊受到重創,張口噴出了一道映紅的鮮血,面色剎那間蒼白如紙,便是強悍如云赤子也不免露出絕望之色。
對方太強了,又有這座大陣,主場作戰。
我們太冒失了,不該入陣的。
便在這時,從張寧頭頂垂落下來的黃光,本只籠罩張寧自身,剎那間黃光綻放,猶如佛光普照,將那頭重創的飛龍,也就是重傷的紫霄宮道士們籠罩在其中。
那厲害詭異的紅色血線,便被阻擋在了黃光之外。黃光繼而收斂,飛龍剝落鱗甲,化作金光散去,十二位道士萎靡不振落在地上,卻又泛起喜色。
被黃光托著,來到了張寧的身邊。張寧身上仍然被黃光籠罩,神秘異常。
“多謝道友相助。”懸空道長顧不得療傷,立刻托著重傷的身體,前來拜謝道。云赤子,山赤子等人也連忙一起來拜謝。
救命之恩,不可不謝。
在感謝之余,紫霄宮的道士們心中也頗有羞慚。雖說是詭異之中,懷疑是沒辦法的事情。但之前剛懷疑人家,卻被人家所救。
道士們又非是厚臉皮的人,便不免面如火燒,羞慚不已。
“不必客氣。”張寧說道,然后抬頭看向了天空,因為正主要出場了。懸空道長本打算再說什么,但他修為最高也感覺到了一些事情。便對徒子徒孫們說道:“快服丹藥,盡力調息,盡量恢復修為,多少幫點忙。”
說罷,懸空道長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丹瓶,取出了丹藥服用下去,立刻盤坐下來,開始閉目調息。
云赤子,山赤子等徒子徒孫們,也都醒悟過來,服藥拼命調息。雖說目前的情況,他們也派不上大用場,但也絕不會坐以待斃,能幫上一點忙,便幫一點。
正在此間,前方妖氣沖天。妖氣化作龍卷,狂風呼嘯。繼而一聲虎嘯,正所謂龍乃百鱗之長,虎乃萬獸之王。
雖說有些夸張,但是虎妖確實非同小可。這一聲虎嘯,與張寧打出來的虎嘯乃云泥之別,震顫人心。
光聽這一聲虎嘯,云赤子,山赤子等金丹境的道士,便一陣魂魄不穩,眼看便要魂飛魄散,雖然也有重傷的緣故,但這也太夸張了。
道士們連忙收斂心神,穩住魂魄。
懸空道長則是睜開了眼睛,看向前方。
妖風散盡,露出了一只虎妖,這虎妖大如小山,黃色血紋,頭頂上一個大的“王”字,同樣是血色泛光,詭異非常。
那一雙虎目,同樣也是血色,便是之前在天空中出現的血色瞳孔一樣,既暴虐又冷靜,望之仿佛一道冰冷的氣息從頭頂到腳趾,忍不住汗毛倒豎。
“你是什么人?”虎妖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了白色的獠牙,呼吸之間,血腥味與妖氣夾渣,沖天而起。
“你是北方大妖坐山虎!!!!!”懸空道長望見這頭虎妖,脫口而出道。
北方大妖坐山虎并非是天元國內的妖類,乃是東天神州北方的大妖,此妖乃是妖中之霸者,修為與道門的元嬰相同,但是肉體強橫,妖氣雄厚,虎從風,法術通天,一人便可以打十個普通的道門元嬰。
威名赫赫。
便是在天元國內,也是如此。
難怪膽敢犯神教的忌諱,對普通人動手,乃至于布下大陣,吸引陽間人進來。吞吃血食。
因為坐山虎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他曾今屠殺過數城百姓,然后在城隍的圍攻之下順利逃走,待牛頭大將到達之后,卻施展手段找不到這頭坐山虎。
世人懷疑這頭坐山虎身上有一種寶物,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這追蹤類的法術神通,乃是逃跑必帶之良品。
這樣的大妖,只是出手屠了一座數千人的城鎮,反而是小兒科。而且,他們這幫道士能夠活下來真的幸運。
這頭北方大妖一直都在東天北方活動,怎么會來天元國?老道我差點栽在這里,也不丟臉。
隨即懸空道長便繼續閉起雙眸,繼續運起真元,調息起來,卻是拼命的恢復傷勢,希望幫上忙。
倒地是風月世界的頂級強者之一,哪怕弱了一點,懸空道長也不至于在這里道心失守,不知所措。
但是懸空道長又哪里知道,張寧就是等待這頭大妖出現。
張寧不知道什么坐山虎,什么北方大妖,張寧畢竟是初來乍到,但是張寧知道,這風月世界內,少有能敵得過他萬寶帆的存在,或寶物。
他的萬寶帆乃是以翻天覆地邪魔大陣為根基,籠絡了虛天界那些大宗門贈給的寶物,而成為了寶物中的寶物的存在。
救人簡單,破陣簡單,但是要想殺掉這頭大妖卻是難。
打不過可以逃啊。
在沒有被陣法籠罩之前,別說是這頭大妖了,便是懸空道長如果不是擅自入陣,肯定也有極多的逃跑手段。
所以張寧剛才沒有報名身份,乃是怕這尊大妖聽說之后,落荒而逃,那么他這個楚江王是追不上的。
畢竟他是半桶水,不比牛頭大將。
張寧當然不知道,牛頭大將的分身下來,也沒追到坐山虎這件事情。
但是對方沒有逃跑,反而出現了,那張寧便可以干掉對方了。
張寧沒有興趣回答對方的問題,因為對于一頭死妖來說,縱然知道了敵人的名字,又有什么意義?
“你應該在見到我的時候,便逃的。那便能活,反之便要死了。”張寧抬起頭,說道。
“翻天覆地邪魔大陣。”繼而,張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