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一棍子。”
宋寧動了動右胳膊,不在意地道:“沒傷著骨頭,休息幾天就好了。”
人太多了,打斗的時候,她的力不從心主要來自于體力,不過這些能很快就能改變,她并不擔心。
至于受傷。打架不受傷那是神仙吧,她早習以為常了。
“魯伯伯您有沒有受傷?”宋寧問魯彪。
魯彪揉著后腰:“胳膊和后背都有打了,劉家人像狗一樣,打架不懂規矩,純粹瞎打。”
“你這話說的沒道理,打架不瞎打還有規矩?”魯張氏哭笑不得地看著丈夫,又擔憂地看著他們兩個人,“要不,去看看大夫吧!”
魯彪搖頭:“哪用看什么大夫,抹點藥酒就行了。”
“那我去買藥酒。”魯張氏說著就去買藥酒了,在門口碰到提著一筐子包子的魯苗苗,他樂呵呵地給魯張氏塞包子,口齒不清地道,“娘,您吃兩個再出去。”
“你受傷了沒有啊?”魯張氏問他。
魯苗苗左動右動,指著自己的屁股:“屁股疼,有人踹、踹我屁股了。”
魯張氏點頭,小跑著去買藥酒了。
宋寧和魯苗苗一起吃了近二十個包子,才覺得活過來了,癱在椅子,只想睡覺。
魯家的人中午在這邊吃過午飯才回去。
宋寧揉了藥酒,睡了一個下午,才覺得舒服了許多,但渾身開始酸疼,她揉著胳膊在院子里活動,虎子在院子外探頭探腦的,她招了招手:“干什么呢?”
“你受傷了嗎?”虎子打量她,“今天的架那么激烈。”
宋寧一副被冒犯的表情:“怎么可能,我可是宋主任,從不受傷。”
虎子滿眼的崇拜,眼巴巴地看著她:“不過,為什么苗苗叫你宋主任?”
“官號,我愛聽!”宋寧指著正堂里放著的梨,“自己拿了吃。”
虎子搖著頭,左右看看,一副間諜的樣子:“大家都在議論你呢,但都害怕你,沒人敢來找你麻煩。”
“你是一戰成名,連外面的人都曉得,劉家祠堂被你砸了。”
“厲害!”虎子崇拜地道。
宋寧點頭,一副老大的樣子:“以后有人欺負你,報我名字!”
“真的啊,好!”虎子一副被光環籠罩的幸福表情,得意洋洋地道,“我要打遍天下無敵手。”
說著,腰板筆挺地出了院子,氣勢極足。
宋寧哈哈大笑。
“笑什么?”劉楊氏從外面進來,“虎子剛才來過了?”
宋寧點頭:“您去哪里了?”
“我將劉大榮的衣服鞋襪都收拾好送到磨坊里了,等明天他從橫梁放下來,會來拿走的。”劉楊氏從懷里將和離書拿出來,看了又看,又淚眼朦朧地看著宋寧,“娘看了一下午了,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以后您就是單身女士。”宋寧摟著她的肩回家,“以后你只管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行!”
楊氏噗嗤笑了起來:“什么女士,奇奇怪怪的話,娘都聽不懂。”
“娘年紀大了,還打扮什么,你能好好的,娘就心滿意足了。”
宋寧搖頭,把新買的銅鏡放在她面前:“您看看,您這張臉多好看,不買點胭脂水粉花布衣裳金銀首飾,就是暴殄天物!”
“你這丫頭。”楊氏看了看鏡子,想到以前的光景,頓了頓點頭道,“改天和你張伯母約了去逛逛。”
宋寧點頭:“買買買!”
“是,買買!”楊氏噗嗤一笑,想到什么,“正好有空,我們想一想明天請客的事。”
母女兩人把菜單商量了出來。
“阿寧,宋主任!”魯青青氣喘吁吁地跑進院子,扶著她家門框喊道,“你、你沒事吧?”
楊氏哭笑不得:“快進來喝口水,怎么跑的這么急。”
魯青青抹著汗坐下來,好一會兒才喘勻了氣:“我、我在對岸聽到二條巷打架的事,就拼命跑回來了。”
“你沒事吧?我今天就不該出門!”魯青青一臉懊惱,這么大的事,他要是在好歹能幫她一把。
宋寧看著他:“我沒事。倒是你怎么一臉紅痕,還曬的黑紅黑紅的?”
“秋香家對岸的晚稻熟了,我已經割了兩天了,還有一天才能弄完。”魯青青疲憊不堪地灌著水。
楊氏給他拿中午熱在鍋里的包子:“我記得她家就三畝還是四畝來著?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有他爹娘一起,四畝地還要做三天?”
魯青青塞了三個包子吞了:“沒、沒這么多人,就我一個人在地里。”
“她爹腰疼,弟弟要讀書,大哥要在家陪她有孕的嫂子,就、就只能我一個人能干活了。”
楊氏一臉驚訝,好半天心疼地給他擦汗:“丁家有福氣,尋到你這樣的好女婿。”
“真愛啊!”宋寧拍了拍魯青青的肩膀,“明晚上我在家請客吃飯,親自下廚,你早點回來啊。”
魯青青眼睛一亮:“好啊!不過,你會做飯嗎?”
“不要小瞧我,我渾身都是本事。”宋寧道。
魯青青偷偷翻了個白眼,擦了一把汗:“我還要回去,稻挑回去,免得晚上被人偷了。”
他又急匆匆走了。
宋寧無語。
第二天宋寧鍛煉回來,母女兩人帶著蹭吃蹭喝的魯苗苗一起去菜市。
去了菜市,宋寧才真的知道,什么叫一戰成名。
“阿寧娘,這就是阿寧吧,這丫頭真是越長越好看了。”一進菜市,就有嬸子伯娘的上來圍著她們說話,打量她。
“昨天的事我們可都聽說了。”
“把劉家祠堂砸了吧?!砸的好,劉家那一窩子人成天惡心人。”有位年紀大的奶奶道,“那年江水上漲,縣衙要挨家挨戶點頭頭堆圩埂,沒有人愿意和二條巷劉家人一起干活。”
“對,我也記得。劉家人賴在圩埂睡覺,真的又懶又不要臉。”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圍著夸宋寧。
“要我說,不要住二條巷,不行來三條巷住。劉大榮那破房子也不好住人,花個十幾二十兩,就能新買個比他那個好的了。”
楊氏頭疼,說了一圈她就不知道怎么回這些人的話。
不等她開口,宋寧已經握著年紀最大的那位奶奶道:“您說的對,這種人就是不能慣著,該收拾的就得收拾,打怕了,以后看見你他貼墻走。”
“對,對!”奶奶覺得遇到了知音,“我當年就和你們巷口那個花媒婆打架了。”
她站在人群里既出挑又和諧,讓楊氏想到那年破圩發大水,縣令在老百姓當中,安慰大家和大家說話的情景。
還真有點官樣子。
楊氏收回思緒哭笑不得。
她和魯苗苗兩個人去買菜,等買好了,發現宋寧的周圍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半菜場的人了。
話題已經從打架,聊到了母豬下崽的事,宋寧和那位嬸子道:“……您將母豬和小豬分欄,每隔一個時辰輪流抱過去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