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憲跑過來,喊著道:“暖棚有好些蘭花和芍藥,打理的很好。”
“看來是個愛花也會種花的女子了。”
蘭花很難伺候的。
宋寧進了張氏的臥室,
里面收拾的干凈整潔,被套床單還是成親時喜氣洋洋的紅色。
張氏的衣服也多嬌艷,宋寧提了一套銀紅的裙子:“你姐姐是不是生的很美?”
這樣的顏色,宋寧想象中,應該是個很有自信美麗的女人穿的。
“是,我姐姐生的很好看,我家里……我家里兄弟姐妹三人,都、都生的挺好看的。”張良才笑著道。
烏憲就用質疑的目前看著張良才。
“你在我們面前,也好意思說自己生的好看?”他反問。
張良才看了一圈,視線落回烏憲的臉上,道:“為什么不能?”
他比不上沈捕頭和宋大人,難道還比不過其他人?
其他人:“?”
“自信。”烏憲扯了扯嘴角。
宋寧打斷烏憲鬼扯:“好好看。”
“嘯天,床底走一遭。”
嘯天就趴在地上盯著床底看。
宋寧查看了一圈,結論是張氏是一位精致的女子,她的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很整齊,分門別類的擺放。
就連廚頂都沒有灰塵。
“汪汪汪!”嘯天喊宋寧。
大家都走到床邊,喬四將床邊的腳踏拖走,空間就大了很多,嘯天用爪子推了一個紅漆面手掌大小的盒子。
宋寧用布抱著盒子,打開來。
里面鋪著紅絲絨。
在紅絲絨上放著一把鑰匙。鑰匙很普通但保存和擺放的太過鄭重了。
她看向張良才。
張良才搖了搖頭。
“我沒有見過這個鑰匙。”
宋寧趴在地上,嘯天還在床底。
床底也很干凈,并沒有別的東西。
“哪里發現的?”宋寧問嘯天。
嘯天用嘴巴拱著床架。
盒子應該是靠墻貼在床腳鏤空的架子上放著的,黑漆漆的床底,紅色的床塞上同色的木盒。
如果不是嘯天拱進去,就很難發現。
“找一找哪里的鑰匙。”宋寧和眾人道。
大家找了一圈,除了家里的庫房外,沒有別的地方有鎖。
但庫房的鑰匙張良才就有,他開了庫房的門,里面放的東西也不算多,就有一些屏風和好看的茶具茶碗之類,也沒有上鎖的箱子柜子。
“看來,是個找不到主子的鑰匙了。”宋寧將鑰匙對著光看著,一把普通的鑰匙,沒有灰塵干干凈凈。
張良才確實想不起來:“我回家問問我爹娘。不過,也有可能不是我姐的。”
“先暫存在我這里,你如果想到了可以隨時來取。”
張良才笑著應是。
“出來吧。”宋寧喊嘯天出來,揉著他的狗頭,“今晚給你加雞腿。”
嘯天齜著牙,吭哧吭哧地笑。
宋寧出了臥室,大家站在院子里說話,嘯天在花園里和魯苗苗跑著玩兒。
“這案子我接。”宋寧道,“走一個過場,我存了幾個疑點。”
“但我接案子并不是給你姐姐伸冤,要是要重新查證這個案子,她是兇手的話結果依舊不會改變,如果她不是,那一定會洗清冤屈。”
張良才長揖到底,激動地道:“這就夠了,學生謝謝大人。”
“大人查案有什么吩咐,盡管讓學生去做。”
“學生一家人都會一直配合大人。”
宋寧頷首和沈聞余并著大家一起往外走。
沈聞余問道:“驗尸格目你準備去哪里拿?”
“去提刑衙門啊。”宋寧道,“直接將東西取回來。”
沈聞余驚訝:“你確定案子有冤情嗎?”
“不確定。”宋寧道。
沈聞余無語。
“那要是拿回來證明隆興達辦的沒有問題,你豈不是沒有面子?”烏憲提醒她。
“我會沒有面子?這不可能。我如果錯了,也會雞蛋挑骨頭,砸他們的臉。”宋寧道,“就他們辦案的態度,我剛肯定,我能找到一堆的骨頭。”
烏憲豎起個大拇指:“厲害。”
“那是。本來還沒想到怎么著,現在張良才找來了,那我就順水推舟再捶他們一頓。”
宋寧直奔提刑衙門。
齊王府中,趙熠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闌風的回稟,道:“直接去了?”
“是,直接去了。十之八九拿不出來。”
“宋大人沒有按規矩辦事。”
這按規矩辦事的規矩是,她得寫了文書,經由鄭紅申蓋了章,遣當初送文書的人再去取回來。
就她那樣直奔提刑衙門,肯定是碰上一鼻子灰。
提刑使司單凱單大人,上回當監斬官時,對她搶風頭的事,就不大滿意。
“活該。”趙熠道,“當官到今天了,也沒學會多少規矩。”
闌風問道:“王爺,要幫忙宋大人嗎?”
事情呢,宋大人辦就很難,可要是他們王爺辦呢……不用王爺出面,王府隨便誰去走一趟就行了。
“我很閑嗎?”趙熠道。
說著換了個姿勢,想到了前幾日宋寧升堂時候,他在家里等半天,以為她要來求他辦事,沒成想,人根本沒想到他。
有的人相當的狂妄,以為什么事都能自己做好。
“本王記得,上次單凱來拜見過?”
“是,您到的第二天,單大人來的,您說路途勞頓,讓他回去了。”
“隔了兩日他來,您說氣候不合適又讓回去了。”
濟南府和京城有氣候不合適這個說法嗎?
“今天本王精神不錯,讓他來吧。”趙熠道,“記得,立刻來!”
闌風和伏雨不同,他不懂趙熠心思的時候,他也不會反問為什么,他只管辦事。
他從王府出來,去了提刑衙門。
單凱正在接見新來的,鬧的滿城風雨人人都知道的宋推官,他嚴詞拒絕了宋推官要拿走案件卷宗的要求。
被宋推官嬉皮笑臉的堵在房里不走的時候,齊王府的闌風侍衛,請他過王府。
他不敢耽誤,立刻和宋推官解釋了,去了王府,。
單凱在王府喝了兩壺茶,和齊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齊王也不讓他走也不說什么事,就坐在暖閣里說話。
中間齊王去休息,他還和闌風、伏雨、秋紛紛、常公公,“車輪戰”的聊天了。
午飯都沒有吃。
直到三個時辰后,下午申時齊王再次出現。
齊王就讓常公公給他換上第三壺新茶。
他實在憋不住,斗膽借了王府的更衣間小解。
等她整理好官服回來的時候,暖閣里多了個人。
是上午把他堵在房間里的宋推官。
仗著自己的家世非常囂張的年輕人。
“啊,好巧啊單大人!”宋寧起身行禮,“剛剛和您分別,這又在齊王府見到了。”
“實在是緣分。”
單凱懷疑這位宋推官是故意來的。
但沒有想到,宋推官居然還是齊王府的座上客。
“我和齊王爺是好朋友,論輩分他是我叔叔。”宋寧和單凱介紹自己,“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坐啊。”
單凱眼睜睜看著齊王本來明媚的臉色,沉了。
速度特別快。
“王爺、要是、要是沒別的吩咐,微臣可否告退?衙門里還有許多事沒有做完。”單凱道。
“嗯。”趙熠余光睨著宋寧,沖著單凱揮了揮手,“去吧,本王也累了。”
宋寧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一直躺著不動,午睡剛醒。
這要是還累,身體得多虛!
啊,對!王府有四位美人。
估計是昨天晚上辛苦了,瞧著這幾天還清減了不少,看來是日夜太過操勞的緣故了。
嫉妒!
嫉妒所有不干活也有瀟灑日子的王爺。
“咳咳……”有人咳嗽。
宋寧醒神,上前去一把拉住要走的單凱:“單大人,您這就走了?”
單凱看著她。
“不留下來吃個便飯?”
單凱:“這、您家?”
“我家在隔壁啊。”宋寧道,“便飯?”
單凱擺著手,可不敢和宋寧多來往,他怕不知道得罪誰:“宋大人,您要重查張寡婦殺夫案當然是可以的,卷宗還在本官的桌子上沒拆。”
“但您得按規矩辦。”
“我不想按規矩,您給我走后門。”宋寧道。
單凱瞪眼。
“咳咳……”又有人咳嗽。
宋寧轉頭看向咳嗽的人,頓時笑了起來,和單凱道:“看在我家王爺的份上?”
怎么又是你家王爺了?單凱問她:“你家不是隔壁嗎?”
“本就是一家啊。”宋寧問趙熠。
趙熠迅速收斂了笑意,漫不經心地應和了一句:“叔侄。”
“走后門吧。”宋寧道。
她查問過了,提刑衙門根本沒辦理,就簽了個接受,現在只要把上午接受二字劃了就行。
至于知府衙門,她去解決。
就省了她去打鄭紅申的時間,不耽誤單凱任何事。
單凱能拒絕宋寧,畢竟是越級上下屬,可他不能拒絕齊王,他沉重地道:“行。”
“伏雨,勞駕幫我跟著單凱跑一趟。”宋寧讓伏雨給他跑腿。
伏雨不是特別服氣地看著她。
為什么讓他跑腿,他是齊王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