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袁成橋到達萊縣,直奔萊縣的縣衙。
蘇永出來迎他。
“看到宋世安了嗎?”袁成橋茶都沒有喝,開口就問道。
蘇永沒見到宋寧:“送大人沒有來萊縣吧?顧琛見的就是他手下的秋捕快。”
“他沒有來?不可能,這么愛出風頭的人沒有理由不到萊縣。”袁成橋覺得很奇怪,“你派人盯著他們了?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蘇永喊顧琛進來,顧琛回道:“……一共六位男子加上一位小姑娘,那小姑娘就是原告的苦主。”
“這六位里面,是不是有一位個子中等身形清瘦話特別多還橫的不得了的年輕人?”袁成橋問道。
顧琛實際上就和秋紛紛說過話,自然是一口否定。
“但是確實有一位個子中等的年輕男子,一直站在最前面,雖說沒有說話,但看人的眼神讓人覺得很不舒服。”顧琛道,“還有一位個子最高的,看人和說話都讓人不舒服,咄咄逼人。”
袁成橋不認識趙熠,但他立刻肯定了個子矮的就是宋寧:“就是他們不會有錯。”
“他就是來搗亂的,見不得我好。”袁成橋怒氣沖沖,“韓玉呢,有沒有讓他避著了?”
顧琛回道:“韓爺從昨天早上到今天都不見人,他家里也沒有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小人正讓人暗中去找。”
“失蹤了?”袁成橋當即就道,“那肯定被宋世安暗中抓起來了,豈有此理!”
袁成橋在房間里走了兩趟,停下對顧琛道:“你去客棧通知他們,就說本官到了,讓他宋世安來見本官。”
顧琛應是而去,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回道:“……秋紛紛說不見,還說三天時限到了,明天早上他們會敲登聞鼓告韓玉,讓衙門做準備!”
“可惡,可惡至極。”袁成橋道,“那就讓他告,本官倒要看他宋世安被百姓圍攻的笑話。”
“把這事放出風聲去。”顧琛應是。
袁成橋還是生氣,就覺得宋寧處處針對他,二十七那天他多風光,登州的百姓沒有人不愛戴他!
這就是他的政績。
他要讓百姓們心甘情愿給他建功德碑,就樹在九號碼頭邊上,讓后世子孫都記得他袁成橋,曾任登州知府,造福一方百姓。
他道:“去將賀喜登找來。”
顧琛應是去通威銀莊設在萊縣的分號,因為月底太忙碌了,賀喜登一家人最近都在萊縣。
一是不斷有百姓涌入,把銀子兌換成銀票,二是他們運過來的銀錠還要人護著。
通威銀莊就和縣衙相隔一條街,顧琛走的很快,到門口的時候,就見門口銀莊居然大門緊閉,門口站著不少人,見他來了都上前來道:“顧捕頭,今兒銀莊怎么了,這都快中午了怎么還不開門?”
“沒看見伙計來?”顧琛貼在門口聽里面的動靜,大家搖頭,道,“一個伙計都沒有看到,顧捕頭,不會出事了吧?”
“是啊,最近銀莊里面很多錢!”
“不會,都不要胡思亂想。”顧琛說著繞到了后面的巷子,翻墻進去,踹開后門,傻在了門口。
屋里橫七豎八躺著了四個人,他快步進去探鼻息。
大堂里一共有四個伙計,全部死了,死因看著是勒死。
因為是勒死不見血,所以一點血腥味都沒有。
顧琛渾身冰冷,并不是他害怕死人,而是死人是死在銀莊里,這可不是尋常的兇殺案。
他轉身就去推庫房的門,這里是銀莊放錢的地方,墻壁厚實,門鎖也是工匠特意打制的,水火不侵更不用說盜賊了。
但此刻,顧琛隨手就將門推開了。
他沒有進過庫房,但也能想象里面大概是什么樣子。
但此刻,整個庫房只有靠墻的竹制架子堆疊著賬冊,至于他想象中的整箱的銀子、鐵質的柜子一概沒有。
庫房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沒有?
顧琛驚的連退了幾步,從里面跑出來,打開了后門,喊了個熟人:“去衙門請蘇大人帶人來。”
蘇永和袁成橋一起來的,前門進不來,兩個人直接從后門進的,看到里面也傻眼了。
“賀喜登呢?”袁成橋問道,“沒有看到賀喜登?”
顧琛道:“二位大人在這里,屬下去賀府看一看。”
顧琛去了賀府,推開門以后,賀喜登和他的長子以及兩個灑掃的婆子都不在。
他挨著房間找了一遍,賀喜登和兒子暈在自己的房間里,兩個婆子也暈在各自的房間里。
顧琛將賀喜登父子救醒。
賀喜登驚訝地問道:“我們怎么會暈了,我記得我明明在睡覺。”
“賀東家。”顧琛和賀喜登道,“出大事了。”
賀喜登還在發愣,不由問道:“出事、出了什么事?”
顧琛將銀莊里發生的事情告訴賀喜登父子兩人。
“這、這怎么可能?!”賀喜登的長子賀英蹭一下站起來,“我去看看,那么多錢那么重,誰能拿走?!”
他跑著去銀莊。
“我、我們去看看。”賀喜登受不住,扶著顧琛,兩個人往錢莊去。
袁成橋和蘇永都還在,看到他們父子兩人,袁成橋迫不及待地問道:“快,快核對一下,你們少了多少錢?”
賀英在庫房里驚叫一聲,沖了出來:“爹,所有錢都沒有了。”
“什么?!”賀喜登癱坐下來,喃喃地道,“這、這怎么可能!”
袁成橋吼道:“說,丟了多少錢?”
“大人,這個庫房里存放著最近一個月銀莊周轉的所有銀子,包括前幾天運送來這里的七十五萬兩。”
“因為考慮三個月后還要用,所以我就不打算運走。”
“沒想到,這……這怎么會呢。”
“說清楚,到底多少錢?!”袁成橋問道。
賀英去將賬冊捧出來給袁成橋看:“這幾天的存入、以前的庫存以及這次調來這里臨時用的錢,一共有六百九十萬兩白銀。”
“怎么會這么多?”袁成橋問道,“賀喜登你私下里往外賣份股了?”
賀喜登搖頭:“大人,小人一點都沒有賣,賣股的人是……是韓玉!”
“豈有此理。”袁成橋道,“韓玉呢,去找韓玉。”
蘇永和顧琛對視一眼,滿面忐忑緊張,感覺事情很不簡單。
“是不是先找錢?”蘇永攔住了袁成橋,勸著道,“大人,眼下是把錢找到才最重要啊,這么多錢……不是一個人一輛馬車能拖走的。”
這不得幾十個人來才行,那么多銀子搬走,簡直等于搬走了一座小山。
“找,現在就去找,這么多錢總不能插翅飛走了。”
所有人開始去找錢,賀喜登父子兩個人呆呆地坐在門檻上。
銀莊的前門肯定不敢開,那么多人在外面,一旦讓大家知道了銀莊的錢沒有了,這個結果不亞于……海底沒有金沙礦的。
因為大家都知道,銀莊是保底,就算最后掙不到錢,只要銀莊在,他們總不能虧錢。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袁成橋來回的走,死去的四個小廝仵作驗尸后也沒有人管,袁成橋停下來道,“先暫時不要動,等天黑以后再把尸體拖走。”
“賀英,死掉的四個人家里人安撫好。”
賀英應是。
“殺人、搶劫!”袁成橋這才從躁動中平靜下來,他問賀喜登,“事情是昨天晚上發生的,昨天晚上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賀喜登回道:“最近都很忙,小人也是忙到子時才回家。”
“他們四個人也一直在忙著點算。”
“要說異常,昨天晚上韓玉來過,他和小人換了一萬兩的黃金,親自用馬車拉走的。”賀喜登道,“其他的……”
賀喜登沒有說話,袁成橋和蘇永都走過來,看著他:“你說什么,他換了黃金?”
“是!”賀喜登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袁成橋猛一拍桌子,指著賀喜登:“賀喜登,你和韓玉是不是一伙的,這個時候你能給他換錢?”
“大人,他說挖不上金子,先用這些金子撐一撐,這個要求小人看不出來問題。”賀喜登道,“小人也不負責這些事,小人只要把錢管好管住,各位要錢的時候能拿出來就行了。”
“你管錢,你管住了嗎?”袁成橋罵道。
賀喜登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不說話了。
蘇永結結巴巴地說出最害怕的結果:“大人、不、不會是韓玉將錢偷走,跑了吧?”
袁成橋冷冷地盯著蘇永,面色鐵青。
“誰把錢偷走了?”就在這時,有人從門口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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