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帶人進去找人,宋寧喊了闌風:“把嘯天老爺請來。”
闌風回去將嘯天找來了。
嘯天看見宋寧就撲上來個,宋寧摸著它厚脊和圓肚子:“嘯天老爺,您這入贅的生活過的滋潤啊,眼下媳婦兒是不是又得懷狗崽子了?”
“再生就閹割了。”趙熠冷颼颼地道。
嘯天肉一抖,夾著個尾巴躲宋寧后面看趙熠。
“別躲了,你自己克制一點,生那么多你那點錢可養不活自己孩子了。”宋寧將他提溜出來,指著地上的包袱,“去聞聞那包袱,進山找人去,看看你的本事了。”
嘯天汪汪笑著,跑去聞聞包袱,躥進了山里,一副好好表現莫要閹割的表情。
“你嚇唬它干什么,要割就割,別嚇唬人,這樣不對。”宋寧道。
趙熠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眾人無語。
“我們從北門進山,去重走一趟呂止當是走過的路。”宋寧和趙熠以及趙熺帶著人往北門去。
一住s://300xsc
如今皇宮羽林衛的指揮使名叫尹治,今年三十六,沒有武功,但他的副手韋通達武功高強。
宋寧聽說過韋通達武功,高到什么程度呢,京城人稱小隨將軍。
隨將軍是誰?是宋世安和宋世寧的外祖父隨將軍。
他在軍中是傳說,武功蓋世。
宋寧很好奇,問趙熠:“韋通達的武功和你誰更好一點?”
“客觀說,我力道一定不如他,但他的靈活度比不過我,最重要的,天底下無人兵器能出我左右。”趙熠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厲害個話。
聽的宋寧一愣一愣的。
“真的?”她問道。
趙熠頷首:“待我有興趣想去和蕭撻重元會一會的時候,你就知道你我有多厲害了。”
“期待期待,特別的期待。”
趙熠不置可否。
趙熺也聽的一愣一愣的,看著趙熠:“你武功這么高?”
“你也可以。”趙熠回道。
趙熺就明白了,指著趙熠道:“哦……我家云臺吹牛的本事一等一的。”
“那是。”趙熠拍了拍趙熺的肩膀。
宋寧正要說話,看到上山的石門里走出來兩個穿著羽林衛服裝的人。
羽林衛分兩隊,內衛和外衛,據傳共有一千兩百人,但宋寧猜測,這樣護皇城的主力軍不可能只有一千兩百人,說不定新煤山里養了很多人呢,就像閬中的牛頭山里,不也養著兩千土匪。
當然,她沒什么證據,純粹猜測。
“不要胡思亂想,這里養不了,京城做事沒有不透風的墻。”趙熠道,“養在別的地方還差不多。”
“比如永生教?”
趙熠輕笑。
“臣給二位王爺請安。”出來的兩個羽林軍士來行禮,趙熠道,“大理寺來查呂止案,上山要辦什么手續嗎?”
“手續臣去補辦就行了。”
趙熠頷首,帶頭往山上走,走了十幾步,有人追上來,大步流星步伐矯健:“臣韋通達,給二位王爺請安。”
宋寧打量韋通達,膀大腰圓卻又不蠢笨的身材,長的也是濃眉大眼老實本分的。
“正好,你帶路吧。”趙熺沖著他招手,韋通達應是,走上來道,“臣在前面引路,二位王爺擔心腳下碎石枯枝。”
進山,爬上半山,就看到了一個風亭,亭子很破舊。
宋寧站在亭子里往另外一層山坳里看,就看到里面滿山的楓樹,可想而知,當入金秋時這里將是怎樣一種美景。
“當時呂公子李公子上山的時候就停在這個風亭里,那天不是臣當值,但他二位到半山腰后,臣也趕到來打了個照面,畢竟我們大人將北門這一片的守衛,主要交給了臣負責。”
“你還真是負責。那你細細說說當時的情景。”趙熺說完,擠了擠宋寧,“云臺在濟南時做捕頭,我現在有沒有捕頭的樣子。”
宋寧唰一下豎起大拇指:“像!”
“嘿嘿,我娘就說我干什么像什么,主因是我聰明。”
宋寧點頭不迭地捧場。
韋通達介紹當時的情況,雖然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當時臣追上來的時候是半山腰,也陪著呂公子上到這里,他二人站在這里往下看紅楓,說等過幾日還要再陪著太子來,這種美景不應錯過。”
“臣陪了大約一盞茶,他二人聊天吟詩,臣一直陪同倒顯得多余了,就叮囑他們千萬不要下山去對面,如果真想去請叫我們的人陪同。”
“說完這些臣就下山了,正好也有事要辦,就留了人守著去辦自己的事了。”
“要是知道會出事,臣怎么也不會離開的。”
趙熺安慰他:“這誰能想得到,你也不必太自責了。”
韋通達嘆了口氣。
亭子里就沒有人說話了,趙熺很尷尬:“云臺,你說話啊,你不是捕頭嗎?捕頭查案到了現場不應該是巴拉巴拉一通問?”
“今天你是捕頭,我不搶你的風頭。”趙熠道。
趙熺撇嘴,又去看宋寧:“小宋大人,你問問題啊。”
“是!”宋寧沖著韋通達抱拳,問道,“這個亭子里往那一片紅楓去,路上會遇到猛獸嗎?”
韋通達認識宋寧,可以說整個京城沒有人不認識宋寧的。
“有可能會遇到。”
“整個新煤山里,你們數過沒有,能吃人的猛獸有多少種類,多少只?”宋寧問他。
老虎、熊、野豬、狼、豺?
按道理,這里面的動物種類和數量,應該是會統計的。
“老虎的話,去年上半年數過,估計在八只左右,熊的話,聽到過叫聲,但下官也沒有見過,野豬最多,其次就是狼和豺了。”
“鹿多嗎?”
韋通達點頭:“很多。”
“鹿在秋天很活躍,那個時間段倒真有可能遇見猛獸。”宋寧頓了一下,道,“我們下去看看?”
趙熠頷首:“下!”
“那、那走這邊,這邊好走一點,坡子緩一點。”韋通達道。
宋寧打量四周,分辨方位。如果把京城看做坐南朝北的一個大盆,最北面頂頭是皇宮,在皇宮的東面是琴山,西面是新煤山。
又以新煤山為中心,它的東面是皇宮西苑。宋寧他們從南面到新煤山,繞到西北面看見山下的那個池塘,又往北走了一盞茶,進了新煤山正式的北門。
當然,這一圈別的地兒都可以上山,沒有封口。
這也是宋寧覺得奇怪的地方。
他們現在站的這個風亭,位置是北門上來后往山腹走了很久,所以這個亭子應該在正西面。從剛才他們發現魚竿的地方直接撥灌木不走正門來這里,直線距離是最近的。
“看什么?”趙熠問她。
宋寧問道:“西苑在林子是不是看不到?”
“如果能看到,那西苑就得加固圍墻了。”趙熠道。
兩個人跟著韋通達指的小路往下走,這邊的坡子確實是最舒緩的,宋寧問道:“那通著這個山,西苑還會有此刻闖入嗎?”
羽林衛一批人都回頭看著她。
“好奇,純粹好奇!”
“大周開朝以來,記錄在案闖入西苑并順利進入的刺客,不超過一個。”趙熠回道。
“皇宮的守衛,可不是你能猜得透的。”趙熺得意洋洋地道,“連我和云臺都看不透。”
宋寧覺得有道理,她還真的無法想象。
他們邊聊天邊往下走,羽林衛已經調來了一百多號人,就連在宮中的趙熾也知道趙熠和趙熺進新煤山了。
風亭在一個略高的山坡上,先下去再往山坳里走。
宋寧一路下去,就覺得路很不好走,走到楓林里,往上看的時候,這里像是碗底,是仰視的角度。
如呂孝仁所說,在山里找線索,非常的難,這么一眼掃過去亂蓬蓬枯草和樹木,就算有什么線索也很難被發現。
“你們當時就找來,有沒有發現血跡?”宋寧問韋通達。
韋通達搖頭:“沒有。一開始連地上的腳印都沒有在意,等后來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遲了。”
“有地圖嗎?”宋寧問他。
韋通達為難地看著趙熠。
“我看!”趙熠道。
韋通達從懷里取出地圖來。因為這里連著皇宮西苑,關系圣上安危,這種圖紙是不能給外人看的。
趙熠看宋寧當然也湊上去看。
“我們現在在這里。”韋通達點了離風亭不算遠的位置。
風亭確實如她所料在正西面,他們下風亭往南又往西到了這個山坳里。這個楓林在地圖上標的位置,已經是接近整個新煤山的正中。
但真正的正中位置上,畫了一條粗線。
宋寧點了點這個粗線的地方:“這是哪里?”
“先帝養的熊就關在這里。”韋通達回道。
“黑熊?”宋寧問道,“你們去過嗎?”
韋通達點頭:“那里挖了個池塘,里面養魚,我們也會往里面丟魚,但無事不會去。”
“魚,說起魚,下面那個釣魚的不知道找到沒有。”趙熺往風亭那邊打量。
宋寧也道:“說起魚,北面山腳池塘里的魚,是你們尋常喂食養著的?”
上山前那個魚竿釣著的魚,像是飼料喂養的,特別的肥美。并不大的池塘,水也不是很活,魚那么肥還讓她挺意外的。
趙熺也點頭:“對對,那個肥的不像話。”
“那邊魚就是肥,就連熊窩里的魚也肥的。大概是這里的水質比較好。”韋通達道,“我們從來沒有喂養過,哪能有這個空閑。”
宋寧問道:“過年前附近村民不捕撈嗎?”
按照習俗,小年前是要撈魚的,把池塘水放干,大魚撈走小魚留著。
所以在宋寧的記憶中,春天的魚塘里應該沒什么大魚,所以她對那條肥魚格外關注。
“村民哪敢來這里撈魚。這里的魚都是我們撈了喂熊。”
宋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