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會兩天宋寧出現了,趾高氣揚。
她一出現,呂孝仁就忍不住笑,撇過臉穩住了神色,又才轉過臉,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問道:“小宋大人今日春風得意,是有喜事?”
“對!”宋寧打了個響指,搖頭擺尾地走到方旭面前,得意洋洋地道,“案子查破兇手伏法,方閣老你可以膜拜夸獎我了。”
“小宋大人果然了得,短短五天案子就抓了兇手,佩服,佩服!”方旭大聲夸她。
“應該的應該的。”宋寧擺著手,呵呵笑著道,“能者多勞嘛!”
滿殿的人紛紛恭賀她。
方旭盯著她的背影,眼底冷笑。
熱鬧未褪,趙熾由計春扶著從后殿進來,大家紛紛起身行禮,趙熾擺手道:“不用,坐,都坐。”
眾人起身,宋延徐要坐下去,趙熾攔住了,指著羅漢床的另一頭:“宋愛卿坐吧,你還是主持,朕就隨便聽聽。”
眾人面色驚愕,宋延徐敢坐嗎?
敢坐嗎?宋延徐心頭驚跳了一下,余光朝宋寧看去就看到宋寧在一側自己的位置坐了,他壓制住自己的恐懼,跟著坐了下去。
和趙熾一左一右隔著茶幾坐著,平起平坐。
滿殿驚恐的眼神,呼吸也被刻意屏住。
趙熾神色很隨意,和宋延徐道:“這幾日辛苦宋愛卿了,朝事井井有條,宋愛卿能力卓著啊。”
宋延徐下意識就想站起來,但還是壓制住了自己恐懼,自然地回道:“承蒙圣恩,微臣更是不能辜負圣上所托。”
這話就很有意思了,宋延徐沒有謙虛推諉趙熾對她的夸贊。
趙熾頷首,又忽然轉臉看向宋寧,問道:“案子如何?”
“查破了。”宋寧得意忘形,“圣上,微臣和您說說此案查破的過程行嗎?”
趙熾饒整理了衣袖,饒有興致地道:“這有意思,朕很愿意聽一聽。”
“是!”宋寧起身唾沫橫飛眉飛色舞地將她查破這個沒有什么線索的案子的全部過程。
有人低聲道:“要是不認識他真要當她是神仙了。”
“吹唄。”有人譏諷道。
宋寧說完,趙熾就撫掌道:“精彩,相當精彩!”
“小宋愛卿果然適合做大理寺卿。”趙熾說著又看宋延徐“宋氏父子真的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宋寧和宋延徐一起感謝圣恩。
皇后娘娘將花開富貴糕又送來了宋寧喜滋滋的將食盒接過來放在腳邊。
趙熾并沒有逗留多久,又扶著計春離開了。
大家繼續晨會,宋寧話特別多,不管是不是三司的事,她都會插嘴說兩句就算是兵部說起邊疆馮厲的事,她都會發表看法。
有人心里煩她,可面上一個反對的字都不敢說。
心里卻盼著趙熾早點看清楚他們父子的真面目將他們父子連帶齊王一鍋端了到時候他們耳邊就真的清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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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看趙熾對齊王以及他們父子還是寵愛的。皇后每天去求太后,這已經第八天了太后不聞不問什么表示都沒有,太子關宗人府里也是第八天了齊王關著齊王府的門不出不進。
太后和齊王母子真不愧是母子。
但不管他們心里怎么煩,現在還得對宋寧笑臉相迎,就算是魏訓昌和方旭等人。
宋寧在朝堂巡視了一通,和宋延徐打了個招呼,提著食盒出了宮門,連宮中的小黃門看到她都要打躬作揖。
“小宋大人。”田賦興在后面喊她,宋寧回頭笑著道,“田公公,太后娘娘可安好?”
田賦興看了一眼她提著的食盒,笑著道:“好,好著呢。”
又問道:“小宋大人怎么樣,好嗎?”
“目前好的很。”宋寧道,“太后娘娘可有吩咐?”
田賦興搖頭,回道:“娘娘讓奴婢叮囑您少吃糕點多吃正餐,瞧著您最近可瘦了不少,肯定是太辛苦沒好好吃飯。”說完又飛快地小聲道,“娘娘說您不要把腦袋往刀上送,有她做人質足夠了。”
田賦興是指,宋寧現在做的所有事作的所有勢,都是她故意的,往人刀上送,給人送發難的借口。
宋寧也很早就明白,以太后娘娘的性格,為什么一直留在宮中不離開,她為的就是讓趙熾放心。
有的事能做不能說,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
“微臣可長了五斤肉,早上剛上秤的。”宋寧笑著道,“養的可肥了。”
是一頭非常稱之可宰殺的豬。
“這可沒有看出來。”田賦興失笑,拍了拍宋寧的手,“小宋大人保重,雜家這就回去了,娘娘身邊離不得人。”
宋寧垂了袖子目送田賦興離開,提著食盒晃悠著回了大理寺。
關上門,手里捏著一封信,是太后寫的:西門守備與我相識,這幾日可陸續讓家人離城。出城往西進山,會有人相迎,可暫避。
宋寧將信燒了,坐在桌邊吃花開富貴糕。
魯青青和喬四進來,一人坐了一邊。
“吃糕。”宋寧道。
兩人一人拿了一塊,魯青青道:“王爺走了幾天了?”
“今天第七天!”宋寧道。
丁不凡在門口問湯興業道:“怎么這次大人偵破了案件,卻一點都不高興呢?”
“不知道。”湯興業搖頭。
“我知道。”婁陽攏著嘴巴小聲道,“因為元先生和王爺都不在。”
其他兩個人看著他,一臉的莫名其妙。
“案子結束了,焦于氏還不入葬嗎?現在味兒有點大了。”
“大人不說,大家不許自作主張。”湯興業警告眾人,“大人做事自有道理。”
大家都跟著應是,忽然魯青青喊道:“大人讓大家進來。”
湯興業帶著幾個兄弟進去,魯青青關了門。
宋寧看著大家,低聲道:“這幾日,分四個人出去盯梢。”
大家不解。
魯苗苗坐在裁縫店的門口,過來一個人就將畫著小黃花的紙撐開給對方看:“看,認不認識這朵花?”
“認識啊,不就秋天上田埂上開的花?魯官爺您好幾天沒來了,就在忙這個事兒嗎?”
魯苗苗點頭:“我們大人讓我查問這朵花的來歷。”
“你不知道,我好辛苦啊,兩天走壞了兩雙鞋了。”
聽著的人哈哈大笑:“難怪兩天沒看到您坐這門口了。佟掌柜今兒還沒開門做買賣嗎?”
“她讓我等會兒,今天起的遲了。”魯苗苗揮著手道,“你去忙吧,我坐會兒歇歇腳,等會兒也要去做事了。”
搭話的人笑著離開了。
魯苗苗靠在門上,佟春娘將門打開來,又拿起掃把一邊掃庭院,一邊和魯苗苗說話:“不是說有公事要做嗎?怎么又來了呢?”
“我兩天沒看到姐姐了,特意來看看姐姐好不好。”魯苗苗跟著她,盯著她的臉打量,佟春娘索性站著給他,“傻孩子,我哪天不好呢?”
魯苗苗笑嘻嘻地:“我覺得你瘦了一點,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呢?”
“有的忙是大家認可我的手藝,我要閑了才是真的可怕呢。”
“對了對了,我想問問你,端午節要不要去我家過節?”魯苗苗問她。
佟春娘臉色一冷,道:“不去。”
“啊,對不起對不起,初三是你死去夫君的忌日,我把這個事忘記了。”魯苗苗一臉的歉意,“那、那我到時候陪你一起去上墳好嗎?”
佟春娘看著他,欲言又止,走到門口望著隔著一條街的木棉胡同,道:“我在這里祭奠就行了。”
“哦,那你不要太難過。”魯苗苗看看時間,“我要接著去做事了,你不要太累,等我晚點來幫你做。”
他揮著手中的紙,笑瞇瞇往外走。
“你、你等一下。”佟春娘忽然拽住了魯苗苗的手腕,“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魯苗苗以為她好奇,就將畫著小黃花的紙遞給她:“哦,是一朵小黃花哦,就秋天田埂上開的那種花兒哦。”
佟春娘一把將紙扯過去。
“姐姐,你小心點”魯苗苗小心翼翼看著佟春娘,見她沒有反應又彎腰歪著頭打量她的臉,“你、咋哭了呢?”
佟春娘抓著紙,手都在顫抖:“你、為什么找這朵小黃花?”
“哦,這是一樁案子的重要線索。十三年前的五月初三,哦就和你夫君去世同一天,就就這個木棉胡同里死了一個人,案子一直沒有查破,于是我們大人接手查這個案子了。”
“誒,好巧哦,和你夫君一天死掉的,還離你這么近。”魯苗苗道。
佟春娘問他:“你們大人為什么要查這個案子呢?”
“是因為這個案子和另外一個案子有牽扯,就跟結一樣,解開了這個結才能解下一個結。”
佟春娘盯著魯苗苗,對他道:“你、你告訴你們大人,他的這個結,我能幫她解開。”
“就、就看她敢不敢查,敢不敢給這位死者一個公道。”
魯苗苗道:“這有什么不敢的?我們大人膽子最大!”
“好!”佟春娘交代魯苗苗,“你現在回去請你們大人到我這里來,記住不要聲張,這關乎我們所有人的命。”
“這么嚴重啊,那我肯定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