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會非點點頭,徐倩說的沒有什么太大的邏輯漏洞,他只是有些好奇:“你們去拜月山?沒事去那干什么?”
徐倩道:“那是因為之前我們在古林龍潭山后面,發現了一座不大的古代遺跡。遺跡里出土了一卷明朝的古卷,古卷里提到了拜月山,說是有成仙之路。
我們雖然不信,但是古墓里提到了這里,桑教授就打算帶我們來看看。
結果……結果都走丟了。”
余會非微微皺眉,一卷明朝的古卷說這里有成仙之路……
慶格爾泰的爺爺說這里出現過真龍。
申公豹也跑來過,還吃了大虧。
之前四十多人的專業團隊來了……
更早除了桑教授他們,還有專業的救援隊宋隊長他們也來過。
這么多事情湊到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余會非現在用腳后跟想,也知道這拜月山絕對不是什么善地。
只是余會非想不通,崔玨說過,這里靈氣稀薄無比,不可能有什么山精妖怪存在。
那么,眼前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難道真的有成仙之路開啟,有精怪跑進來了?
這時候慶格爾泰嘀咕道:“我們不會真的被鬼打墻了吧?”
徐倩搖頭道:“相對于鬼打墻,我更愿意相信這是一種科學現象。也許,這里是外星人的實驗場所也說不準。”
聽到徐倩這么說,余會非也有點心動了。不是山精不是鬼魅,難道真的是外星人?
帶著這兩個人,余會非也覺得別扭,指著外面道:“算了,我送你們出去吧。”
徐倩是嚇壞了,一聽能出去,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但是很快,余會非就發現,事情不太對勁了。
他也走不出去了!
他明明記得來的時候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可是無論怎么走,都走不出迷霧的范圍。
反倒是稀里糊涂的來到了一處村子口!
村子口有一個牌樓,牌樓已經十分破舊了,上面掛著一些紅布條子,紅布條子隨風飄蕩。
牌樓上的字磨損的很嚴重,但是還是能認出八嶺村三個字來!
余會非竟然糊里糊涂的來到了八嶺村村子口了。
余會非看了看邊上的慶格爾泰以及徐倩,這時候余會非算是相信兩人說的話了,他們是真的遇到鬼打墻了。
不過余會非自信有鬼神支援,自然是不怕這些邪祟的。
慶格爾泰和徐倩見余會非一點都不怕,十分淡定,也就逐漸鎮定了下來。
牌樓邊上有一顆半截老樹,老樹中間被掏空,上面放著幾塊跟饅頭似的石頭。
余會非皺了皺眉頭,仔細看了看后,發現,那石頭上還有一些字,不過已經看不清楚了。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伸過來,在那石頭上劃拉一下,將黑灰掃開了,露出了真容,那哪里是什么石頭啊?
分明就是兩個發霉的饅頭,饅頭上也不知道用什么血寫了一個名字,只是時間太久,已經看不清楚了。
那大手來的突然,嚇了余會非一跳,抬頭看去,只見慶格爾泰正咧著嘴對他憨厚的笑呢:“擦擦,就看清楚了。”
余會非還沒說什么,徐倩道:“這東西不能碰……”
慶格爾泰嘀咕道:“一個饅頭咋就不能碰了?”
余會非道:“這不是尋常的饅頭,這是貢品。”
慶格爾泰撓撓頭道:“貢品?別逗了,誰家的貢品放在木頭樁子上啊?不都是供奉在廟里,或者神像前么?最差也是自家墳頭吧?”
徐倩臉色有些蒼白的道:“余大哥說的對,這不是一般的饅頭,這真的是貢品。而且,這也不是木頭樁子,這是一座廟。”
“廟?”慶格爾泰愣住了,指著那半截木頭樁子道:“這……這算是什么廟啊?”
余會非道:“你爺爺沒跟你說過么?”
慶格爾泰搖頭。
余會非道:“古時候的東北,可不敬佛,也不尊道,這里是巫的世界。這里的巫師、巫婆信奉的不是天庭上的眾神,也不是西方極樂的佛祖,而是山中精靈,地下鬼魂。
這些統稱為神!
民間叫出馬仙,我們稱呼他們為跳大神的。
你太奶奶應該就是一個出馬仙。”
慶格爾泰道:“我……我都不記得我太奶奶長啥樣了。反正我爺爺是啥也不會……”
余會非只是莞爾一笑,一個能認出封口真龍的出馬仙的兒子,會什么也不會么?這估計,也就慶格爾泰這樣的傻小子才會相信。
余會非搖搖頭,沒說什么,而是對徐倩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
徐倩道:“我是學考古的,另外我對民間文化很感興趣,做過一些研究。我們桑教授也十分擅長民間玄學,這些都是她給我們講過的。”
余會非點頭:“繼續說。”
徐倩道:“這樹樁子的確是一座廟,這在出馬仙當中稱之為黃皮子廟。這里供奉的不是土地公、也不是山神,而是山里的黃皮大仙。
這種廟平時大家會點香火,貢品也很簡單,沒條件的放些山果,有條件的就是用野雞血在饅頭上寫下自家人的名字放在這里。以求黃大仙保佑自家人平安。”
余會非點頭:“的確是這樣,看來八嶺村的人信這個。所以才會保留著這樣的一座小廟,并且還有貢品。”
然后余會非道:“這么看來的話,我們應該是在村子的西南方了。”
慶格爾泰道:“你咋知道?”
徐倩道:“黃皮子是山中精怪,他們挖洞穴局,屬性是土屬性。所以,黃皮子廟也應該放在善土之位,西南是八卦里的坤位,坤位代表著土行。所以,一般情況下,黃皮子廟都會建造在村子的西南方。”
慶格爾泰全程撓頭皮,顯然以他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聽這些就跟聽天書似的。
不過余會非也沒指望他能聽懂,就在這時,徐倩的表情忽然變得驚慌起來,指著余會非的身后道:“有有有……”
不用她說,余會非也感覺到一股詭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看得他渾身發冷,頭皮發麻。
余會非緩緩轉身看過去,只見村子里,霧蒙蒙間,一道人影站在那。
那人影隨風輕微的晃動著,也看不清是男是女。
余會非瞇了瞇眼睛道:“你們在這,我去看看是個什么人。”
余會非是藝高人膽大,直接走了過去。
走近了,那人也逐漸看清楚了,那是一個穿著破布衣衫,帶著一狗皮帽子,骨瘦如柴的老人,老人看著余會非,用低沉的聲音問道:“走……”
余會非一愣,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讓他走。
余會非試探著問道:“老爺子,我能問您一個問題么?”
老人微微抬起眼皮來,露出一雙渾濁的眸子,他看著余會非道:“快走,否則就走不了了。”
余會非剛要說什么,就見老人身后的迷霧里又出現好幾道人影,這些人就跟鬼魂似的,走路搖搖晃晃的……
余會非正要問老人那些人是什么人的時候,他愕然的發現,眼前哪里有什么老人啊?
眼前分明就是一個稻草人!
稻草人帶著狗皮帽子,一身破布衣服隨風搖晃。
那一剎那,哪怕是見過鬼神的余會非都覺得頭皮要炸開了!
他發誓,他剛剛的確見到了一個皮膚干癟的老人,可是咋就一轉眼,這大活人就變成了稻草人了呢?
沒等余會非說什么呢,就聽迷霧里傳來一聲怒吼:“你是誰?”
余會非道:“我……路過的。”
“那么大聲說話,你瞧不起誰呢?”
“氣死我了,打他!”
然后那群人咆哮著就沖了過來,余會非看得清楚,這些人手里不是拎著菜刀,就是鐮刀,最差的也是扁擔!
這群人有男有女,一個個的面目猙獰,雙目仿佛能噴出無窮怒火來似的。
余會非就納悶了,他已經很小聲說話了,怎么就大聲了?
這些家伙也太容易暴怒了吧?
余會非轉身就跑,同時招呼一聲慶格爾泰他們:“跑啊!”
徐倩轉身就跑。
而慶格爾泰這憨小子竟然掏出砍柴刀來大吼一聲:“我斷后!”
余會非這叫一個無語啊,人家幾十號人,你斷個屁的后啊!他一把揪住慶格爾泰的后衣領子,拖著就跑。
余會非現在的力氣比不上牛頭馬面,但是也不小了,尋常一百斤的東西,單手就能拖走。
這也是得益于他每天抱著大石頭跑馬拉松的結果,體力、力氣、耐力驚人。
余會非跑的飛快,徐倩跑的也不慢,慶格爾泰反應過來該跑的時候,跑的比兩人還快!
對此,余會非又是一陣無語啊,感情這憨貨小子也知道怕啊!
而且慶格爾泰是越跑越快,余會非本來想拉著他的,但是徐倩體力跟不上了,余會非不得慢點等她。
再一抬頭,慶格爾泰都快跑沒影了。
余會非心頭一顫,生怕慶格爾泰再來個鬼打墻徹底的跑沒影了。
余會非剛要開口,就聽慶格爾泰哈哈大笑道:“快點啊,沒有鬼打墻的感覺真爽,跑的真過癮!唉呀媽呀!”
然后就見慶格爾泰猛然剎車,怪叫一聲轉身就往回跑。
余會非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然后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些發瘋了的村民們竟然從他們前面的迷霧里沖了出來,同時漫天的石頭往這邊砸啊!
余會非趕緊剎車,轉身帶著徐倩又往回跑。
又跑了一會,好不容易甩開了村民了,余會非一把拉住慶格爾泰和徐倩道:“別跑了,我們八成又遇到鬼打墻了。”
慶格爾泰帶著哭腔道:“不至于吧?我們這次應該是跑出來了吧?否則,我們應該再跟他們迎面對上才對啊。”
話音才落,徐倩帶著哭腔道:“大哥,你別說話了行么?”
慶格爾泰道:“咋了?”
余會非抬頭看著前方迷霧里沖出來的那群人,咧咧嘴道:“你TM是烏鴉成精吧?”
慶格爾泰回頭看去,只見那些兇狠的村民又殺了出來,不過人數似乎少了一些,只剩下二十來人了!
徐倩道:“怎么辦?跑吧?”
慶格爾泰則一梗脖子道:“跑啥啊?都鬼打墻了,跑不出去了,跟他們拼了!”
說完,這憨貨小子又掏出了開山刀。
徐倩道:“別鬧了,人家那么多人呢。”
余會非道:“徐倩,這次這小子算是說對了。咱們既然陷入鬼打墻了,再怎么跑也沒用了,只會消耗自己的體力。與其浪費體力,不如全力拼一把了。”
徐倩帶著哭腔道:“可是,他們好幾十人呢。”
余會非拍了拍徐倩的腦袋,對她溫和的笑了笑:“沒事,有我呢。”
簡單的一句話,簡單的一個笑容,在這濃霧當中的黑暗里就如同一縷光一般,照進了徐倩的內心。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眼前的局面是不可能的局面,但是被眼前這個男人這么一說,她竟然踏實了許多。
她不知道,這其實就是功德紋的作用,功德紋的效果就是讓人潛意識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好人。
對于好人,大家自然是選擇信任的,所以余會非的話才會那么有感染力。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余會非的自信!
雖然對面人不少,但是余會非自問自己的底牌足夠應對了,所以他并不慌亂,相反,還有點即將干架的小興奮!
自從從奧林匹斯山上回來后,余會非從沒懈怠過自己的修行。
除了喝多了,沒辦法以外,基本上每天都在修行蟬九鞘,再加上,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的操練,他現在的身手不說是武林高手,以一當百吧,卻也和當初是云泥之別了。打個七八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唯一可惜的是,這次不能用老戰術跑死對方了……
聽說要干架了,慶格爾泰掄著膀子就要沖上去,余會非一把將他揪了回來道:“你保護徐倩。”
慶格爾泰道:“我保護她,那你呢?”
余會非道:“這些人交給我就行了。”
慶格爾泰撓撓頭道:“余大哥,對面可有二十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