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推開最大一個房間的大拉門,里面并不是房間而是樓梯,向下去的樓梯,這房子這一層都是這樣的格局,下面還有很大的空間,不過二美肯定不知道了,她昨天活動的范圍就是樓上而已。
早上二美去了學校,不早不晚剛剛好。
還在感慨著,住在冰城就是好,上學什么的簡直不要太方便!
咦,喬杉還沒來呢?
喬杉遲到了些,眼睛腫的像燈泡。
課間才找到機會和二美說說話,眼圈紅紅:“你哥昨天來接你了嗎?”
“嗯,你怎么了?”看樣子哭的不輕,父母吵架了。
喬杉一個沒忍住,直接哭了出來,“我奶奶沒了。”
死多可怕,再也回不來了。
她爸昨天來接她壓根什么都沒說,是她去了奶奶家以后才知道的,因為這事兒也就忘了給二美發信息問問她是不是到她哥家了,也是顧不上了。
二美抱住喬杉安撫著。
一整天下來,喬杉的情緒就不太好,午飯沒吃幾口,下午考試整個人就迷迷糊糊的,考到半截就開始吐,吐了一地。
“快收拾一下。”老師站在講臺上說。
后面的學生趕緊去拿拖布,男生去打水,二美和周圍的同學要塑料袋去清理地面,清理過后幾個女同學拖布來回擦,開了后門通氣,前后也就不到六七分鐘,地面煥然一新,屋子里什么味道都沒有了。
*
晚上二美坐公交車去火車站,果然路面都清掃出來了,她坐車經過的時候還看見馬路上都是環衛工呢。
這樣惡劣的天氣,估計是要不停歇的干了。
每次一下雪,就都要連夜的清掃積雪,城市的美容師嘛。
火車站的廣場也被掃的干干凈凈的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雪底,二美的棉鞋從路面上踩過直奔候車廳。
廣場上安靜極了,廣場舞的大爺大娘們也都不在。
驗了票進了里面,她估摸著徐建熹今天肯定也不會回家的,說起來挺奇怪的,他冰城有房子,干嘛還要天天坐火車跑來跑去呢?想不通啊,謎一樣的男人!
難不成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上車以后果然一個車廂沒找到他,心想著果然沒回來!
顧長鳳給二美發微信:“你二叔一會去接你。”
二美:“知道了,媽,我姐怎么去外地了?”
這不尋常啊。
大美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去外地,還會住在外面,太奇怪了。
顧長鳳拿著手機和譚宗慶說:“你看,我就說二美得問。”給二美回信兒:“管好自己吧,去外地肯定就有去外地的必要。”
二美噘噘嘴。
那不對。
肯定有情況。
顧長鳳放下手機,長出一口氣,用眼睛去瞟譚宗慶:“大美那怎么弄啊?你當爸爸的就什么都不說啊。”
這孩子長大了就是讓人煩心。
大美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去外地的,談了個對象。
這家里之前都不知道的,這次不是二美的事兒老大也不能說,別的方面都好說,就是大美……
哎。
想起來就頭疼。
你說孩子們為什么就不能順順當當的呢?
非要給她找點煩惱不可。
譚宗慶沉吟:“不行看看再說吧,也沒見到人,現在說什么都多余。”
“還要見啊?”顧長鳳不太愿意見。
“見見再說吧,怎么回事兒你也不清楚。”
顧長鳳長吁短嘆的:“現在說的這些我都不愿意呢,家還是外地的,那真成了大美就得跟著人走,你說大美這孩子也是主意大,你就敢去人家家里,萬一是騙子呢?”
“主意是大了點,女孩兒談戀愛都這樣,就不服管教了,你以為你能留她一輩子呢,你也就能留我一輩子,二美將來談對象了也得往外走。”
父母和子女之間那都是短暫的緣分,緣分到了就該分開了。
“那可不行,二美不能離我身邊兒……”大美要是嫁外地,那也就勉強了,老二可不行,“老二條件沒有她姐好,咱也不找那外地人,就在本地人里面找個中上的就行。”
譚宗慶哼哼:“說的好像你能管得了一樣,少操那心。”
*
老頭兒老太太都睡下了,吳湄打點好明天早上要炒的菜回了房間。
“爸媽農村那房子就不明不白的給老二家了?”
她有個同事家動遷,家在農村的,可拆了不少的錢啊,吳湄就突然想起來公婆在鄉下的房子了,不僅是房還有地呢,當年那不值錢可現在可不一樣了啊,這年頭農村有房那就千萬別賣,留著萬一錢生錢呢。
譚宗峰挑眼皮:“當時老二不是出錢買了嘛。”
當年譚宗慶生意失敗,那就差住露天地了,老頭兒老太太也不可能說完全不管,就把自己鄉下的房子給了老二,說是給,但老二后頭把錢都補上了,算是買下來的,那時候農村的房子也并不好賣,誰會那么想不開跑到農村買房啊。
吳湄微笑著看丈夫:“小杰她家動遷了,你猜拆了多少錢。”
譚宗峰打了個哈氣:“就幾套房唄。”
農村拆遷其實是拆不到什么錢的,就算是有兩三套房,那房子所在的位置都不好,三千塊一平都賣不上,有什么好猜的。
“一百五十萬。”
譚宗峰說:“還真不少。”
這算是大價了。
吳湄點頭:“所以我才問啊,爸媽那房子算是給老二還是怎么著,老二家是出錢了,就出了兩萬多塊錢,現在兩萬塊錢能買來什么啊,要是賣兩萬那我也想買呢。”
有便宜誰不愿意占。
譚宗峰:“你可得了……都過去多少年了,現在你說你要,睡覺睡覺。”扯過來被子,又突然問吳湄:“怎么著,你聽到什么信兒了啊?”
“沒有啊。”
“那你說這些干什么,就爸媽住的那地方這輩子都動不了遷,現在哪有錢動啊,沒事兒瞎找事兒。”
也不能說什么便宜都被他們家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