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吳湄的抱怨（一更）
到了下午三點半人都沒有要走的意思，五點多家里已經忙活準備吃飯了，譚爺爺和譚奶奶還沒回來呢，出去遛彎了。
顧長鳳在大灶前忙活來忙活去，原本也挺累，想著晚上就對付一口，可誰能想到老爺子老太太來了就不走了，沒聽說到點不給飯吃的，顧長鳳也不是那種人啊，就是心累！
忙活一天真的挺累，你別小瞧家里這點事兒，忙來忙去一整天都歇不著什么，就想沒人的時候好好躺躺，結果……
喊二美：“二美啊，擺桌子。”
二美撅著嘴出來了。
“賴我家怎么辦？”
顧長鳳瞪她：“怎么說話呢，叫人聽到，一個小孩兒別管那么多。”
二美抱怨：“他們要是不走你和我爸還得干。”
顯而易見的。
顧長鳳：“你一個孩子成天想那么多干什么，他們有自己的家不走留下來干什么。”
顧長鳳就覺得有些話心里想想就得了，別說出來，那是你爺爺奶奶，你說有當孫女的這樣講話的嗎，可能有但人家都不這樣說，叫人聽去了不好，長輩晚輩就那么回事兒，不愿意見就少見別逞嘴上痛快。
二美還是撅大嘴。
譚爺爺和譚奶奶去李二家坐了坐，到飯點人家就留他們吃飯了，那老頭兒能在別人家吃嘛，回了譚宗慶這里。
吃過飯說時間太晚了就不走了。
顧長鳳：……
還得給燒火燒炕。
顧長鳳：“不行住那屋兒的床吧。”
現在屋子里溫度不夠，再把老人凍到了呢，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在農村住了。
譚爺爺一眼一眼看著二美，關心二美吃的夠不夠，還給二美夾菜。
“多吃點肉！”
二美一臉假笑。
顧長鳳看公公道：“你和我媽住那床吧。”
譚爺爺：“燒個炕就行，不住床了不愛住。”
老頭兒就懷念農村的一切，覺得回農村自然是要睡炕的。
譚奶奶不愛住炕，那炕硬啊，她都這把歲數了，怕腰酸背疼：“睡床吧。”
譚宗慶呵呵笑：“睡床吧，我那床可貴了好幾萬呢，你去紅星美凱龍瞧瞧同款的少于三萬塊錢的都沒有。”
嘚瑟了兩句。
譚奶奶一聽就喜歡，東西貴就意味著好，那就睡床。
二美心里就不太痛快。
顧長鳳這一下午什么都沒做，就陪著老爺子老太太了，晚上又是燒火又是做飯還得切水果的，就像是個丫鬟一樣的忙來忙去，譚宗慶什么也不干，負責和老頭老太太吹水順帶著顯擺顯擺自己現在的事業，消停兩天又嘚瑟上了。
二美回了自己的屋兒，她躲了。
譚爺爺：“二美呢？”
譚宗慶也沒在意，道：“可能回房間歇著去了。”
譚爺爺點點頭。
顧長鳳做熱水給老頭兒老太太倒洗腳水，譚宗慶還一臉臭顯擺：“瞧瞧我找的老婆，誰家老婆侍候公公婆婆能侍候的這么好，我叫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顧長鳳的臉黑了黑，沒愛和他一樣的，眼刀子剜了譚宗慶兩眼就出去了，又給二美弄了一盆熱水。
“二美啊，給媽開下門。”
二美聽見聲音趕緊下地去推門，搶過來盆。
“把腳洗了再睡啊。”
二美：“我洗完了。”
顧長鳳一愣，她就說呢好像鍋里的水少了。
嘆口氣。
“我爸還聊呢？”
顧長鳳沒好氣兒道：“愛咋咋地懶得管他。”
就這個性了，估計這輩子改不掉了！
顧長鳳坐在炕邊，挽起來褲腿子，二美把搭盆的架子挪過來，顧長鳳泡著腳。
折騰一天啊，是個人就會累！
可譚宗慶從來不知道心疼媳婦兒。
你說他心里沒點數吧，他給你買這個買那個的時候還挺叫人感動的，感動完了就又剩下想錘死他的心了。
顧長鳳叨叨：“找丈夫可千萬不能找你爸這樣的，再好都不能要，我當初就是眼瞎。”
二美點頭：“老譚也太不像話了。”
顧長鳳聽見剛剛那話能不往心里去？
侍候你爸媽你高興了，你自己怎么不侍候呢？
你孝順你來啊，叫媳婦兒替你干這個干那個的有意思嗎？
譚宗慶在隔壁屋兒喊：“顧長鳳倒洗腳水。”
二美按住她媽。
“我去！”
二美去了隔壁房間，譚奶奶說自己就倒了吧，可譚爺爺等著呢，譚爺爺擺譜兒！
或者說他賺到大錢了，他認為自己就應該享受這種待遇，在家里吳湄也是給倒洗腳水的，天長日久慢慢也就養成這種習慣了。
二美進門，瞪她爸：“你不能倒啊，你沒有手啊。”
譚宗慶嗤兒二美：“你這個丫頭說話沒大沒小的。”
二美上手去端水盆，先去倒了她爺的然后回來倒她奶的，倒完洗腳水洗了手直接回房間了。
譚宗慶看譚爺爺：“吃點什么不？家里什么都有。”
譚爺爺覺得不太餓，剛剛吃過飯還吃什么啊，譚奶奶就看老二；“有什么零嘴啊？”
“媽我給你拿花膠。”
那是二美拿回來給譚宗慶和顧長鳳吃的，顧長鳳呢覺得挺好的東西她就不吃了都留著給譚宗慶吧，那譚宗慶不是今兒這疼明兒那疼的，別看老罵他數落他可心里還是掛著他，譚宗慶拿出去顯擺給譚爺爺譚奶奶去了。
譚奶奶愛吃這些個所謂的保養品，上年紀的人都害怕生病，譚宗慶一忽悠說這么好那么好譚奶奶嘗了嘗覺得味道也確實好，就都吃了，高興啊。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享受的嘛。
“趕明兒幫媽也買點。”和譚宗慶說。
譚宗慶：“買什么啊，家里有你就拿唄。”
吃完聊完這邊老頭老太太該睡覺了，覺得農村也沒那么不好，你看燒熱乎乎的炕頭還有全新的被套，這不挺好的。
譚奶奶就感慨：“冬天回農村住也挺好，夏天不行。”
夏天就太臟了，什么蒼蠅蚊子到處都是，上廁所也不方便。
譚宗慶回了房間，沒看見顧長鳳，他就順道去二美房間找顧長鳳，一進門那娘倆歪炕頭看手機呢，一見他進來都拉著臉。
譚宗慶就氣笑了。
你看還挺同步的哈。
這些個女人成天就知道甩臉子！
“嘛呢。”
二美翻個白眼。
譚宗慶坐在炕頭兒：“一會兒把花膠給你奶奶裝點，明天叫她帶走。”
二美點點頭。
顧長鳳那邊來氣了。
“你別管，他送的他裝。”
二美拍拍她媽手：“老譚啊，家里就剩二十多碗了吧都給裝著唄？”
譚宗慶：“裝吧，回頭你再買。”
說的多大氣啊！
你再買！！
二美笑瞇瞇點頭：“我現在把網址發給你，你買吧，我最近手頭沒什么錢，我剛還完貸款又和我媽做了結賬。”
譚宗慶也沒當回事兒。
那買就買唄。
點開網頁。
二美緩緩道：“你叫我爺我奶睡你的床？”
譚宗慶哼哈：“嗯，炕硬。”
二美：“不是說床不能隨便亂睡嘛，容易壓運啊。”
譚宗慶：“沒那么邪乎。”
嘴上說沒事兒可心里犯嘀咕了，老譚這人的特點就是心眼小，一件事反復想，他覺得說的有道理他就去查，查出來的結論確實就是說自己的床不能叫人隨意睡，可屋里睡都睡下了，總不能把老頭老太太喊起來吧？
晚上顧長鳳挺憋氣的，就沒怎么搭理譚宗慶，那新被子都是大美結婚時候做的，做了好幾床但蓋不過來就沒動，顧長鳳就覺得家里有舊被也不臟蓋那個就是了，譚宗慶這個欠嗖嗖的直接喊叫拿新被子，躺下以后就覺得胸口有點疼，反正她也是能忍疼的人，再說也沒疼的就受不了，過了一會就睡了。
譚宗慶沒睡好。
沒睡好的原因還有……
那花膠的價格有點貴，二美沒幫他買說給他報銷，譚宗慶自己去買就下不去手，那么貴他哪里舍得買？
早知道就不痛快嘴了。
可都答應給了，這就一直鬧后悔。
小心眼的人嘛。
折騰半宿都沒睡好。
一大早顧長鳳起早得侍候公婆吃飯，譚爺爺譚奶奶平時在家都怎么吃早飯的？吳湄那是真的給做的很好，可顧長鳳沒時間，微信上壓著一堆的貨今天得發出去，早餐就是粥，也沒什么花樣兒。
“二美沒起來啊？”譚爺爺沒見到二美問了一句。
顧長鳳：“昨天睡的晚還沒醒呢。”
譚奶奶：“一個女孩子可別太懶了，太陽都照屁股了還不起床，換我們那時候得被人罵死……”
她小時候母親教導她們就是，女孩子得會針線活，女孩子得會持家，女孩子得早起早睡眼睛里得有活兒，反正二美這樣的放過去估計都嫁不掉。
譚宗慶悶聲吃粥，譚奶奶看他：“一會把我和你爸送回去吧。”
譚宗慶嗯了一聲。
臨走的時候原本打算好好的給拿上幾箱水果這回也不拿了，說好的花膠譚宗慶想既然答應了不能不給，但全給他舍不得，折中的辦法就是給譚奶奶拿了一盒。
譚奶奶：……
回了家當著吳湄的面就罵老二：“就這點破東西還舍不得，給我拿一盒這好大的顯擺啊。”
昨天晚上說可不是這樣說的，聽那意思都已經打算包她全年的了，今天一早就變卦？
吳湄笑：“媽，想吃咱自己買。”
顧長鳳厲害了！
以前可沒有這種手段。
譚宗慶啊就是個完全沒有心眼子的貨，說白點嘚嘚瑟瑟的總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其實就是不行，越是不行的人才越是怕別人瞧不起，但這樣的人其實好相處，他有錢相對來說有便宜可占，可現在顧長鳳……長本事了。
能攏住男人了！
譚奶奶：“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哪里買的，我可不要他的了，省得這晚上睡不著覺啊。”
吳湄樂：“老二沒那想法，他什么樣兒你還不知道啊。”
譚奶奶：“我可不知道，你瞧瞧他那出兒，拿水果就給我裝了幾個，按個數拿的，這叫人啊？”
吳湄搖搖頭：“難怪人家說越有越摳，是摳了點。”
譚奶奶知道譚宗慶心里想什么，不就怕別人也跟著吃了嘛，可就一點水果再說這是別人啊？這是你大哥大嫂，他們侍候你爹媽也有功勞是不是？他們是賺錢，可子女就不應該孝順嗎？不應該管嗎？越是想越是氣。
“小家子氣。”譚奶奶恨恨道。
吳湄勸譚奶奶別氣了，說不就點小零嘴買就是了，“這兒子都是自己生的，什么脾氣秉性不會變的，八成顧長鳳背后捅咕什么了。”
譚奶奶拉臉：“可得了，就老二那死脾氣長鳳可說不了他。”
譚奶奶才不信顧長鳳能在背后捅咕什么呢，顧長鳳也沒那本事，老二就是個天生的作貨，多看一眼就少活十年！
“從今以后我可不去他家了，省得踏進他家大門他嚇的睡不著。”
昨天晚上的好通通不見了，不見不說還添了些埋怨。
中午譚禾過來娘家的，譚奶奶也不愛瞅這個女兒。
覺得女兒老二都是一個鬼送來的，女兒也是腦子不好使，成天巴結這個巴結那個的，動不動就把這個親戚接家里明兒把那個親戚接家里，也不知道是侍候老人有癮還是怎么回事兒。
吳湄就叨叨最近哥幾個一個都沒來家里的事兒。
“哎，大姐不是我挑唆，你看看一個人影都抓不到，都不求你們買東西了人過來看看也不行嗎？這媽嘴上不說念叨老三老四老五好幾回，平時連個電話都沒有。”
譚禾聽了就生氣。
就這樣的兒子你還指望什么？可就是如此，她媽還是喜歡兒子多過于她。
“就愛生兒子，把兒子看得多重，人家拿你當盤菜嗎？”
吳湄嘆氣：“媽回來說老二那邊答應給她什么吃的，結果早上又變卦了，回來和我嘟囔一上午了，你說宗慶也是，算了不說說了不算的……”
這叫什么男人！
譚禾：“我媽也嘴饞。”
你去老二那要什么吃的？
反正也別都說老二，她這個媽也夠嗆！
吳湄笑笑：“其實這些人里我瞧著顧長鳳更厲害啊，過去沒瞧出來總覺得老二太欺負人了，現在一瞧這是人家段位高咱沒瞧出來啊，拱的老二現在都不來家里了，其實有什么可提防的，老頭兒老太太我們照顧著呢，別說賺錢不賺錢也不會去你家伸手要啊，干嘛躲那么遠啊，人家兒女就都和和氣氣的，再瞅瞅咱家我是哄完這個哄那個，哄都沒用啊。”
吳湄委屈大了。
她哪里像是大嫂了？
她也就得點錢了，可她做這么多連點錢都看不見那不就更委屈了，你們拿老頭兒老太太當爹媽了嗎？這比住養老院的都不如，都沒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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