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淮站在宗政靈蕓前方,沒看見她一瞬間劇烈變化的神情。
那發了瘋一般的馬車帶著馬車一路飛馳而來,撞壞了諸多街邊攤販,殃及了行人。
魏清淮伸手隔空一劈,靈力化作諸多細小的刀刃飛出。
場面混亂,沒人看清了他的動作,驚恐之下只記得他手中似乎有細碎的銀光飛射而出,陽光底下折射出冰冷的光似尖銳的針,一瞬間的晃眼讓圍觀群眾下意識地抬手遮住眼睛。
空中“唰唰”幾聲細響,隨即繩索斷裂的咔擦聲響起,以手遮眼的群眾想睜眼之時,又是一陣白光迸射,引得剛將手移開一丟丟的群眾唰一聲將手蓋了回去,順便伸出另一只空閑的手,捂住了耳朵。
待眾人終于可以睜眼的時候,馬車的車廂已然和瘋了一般的馬脫離開來,并且安穩的停了下來。
雖然車簾破碎,支架歪扭,輪子也少了一個,至少也是停下來了。
魏清淮覺得眼前這馬車似乎有些眼熟,然而此刻他也顧不得多想,瞄準馬背上韁繩的位置以及馬奔馳的方向之后,幾個踏步飛身而起,一手拉住韁繩,隨后翻身上馬。
宗政靈蕓卻無暇觀看魏清淮控制住馬匹的場景,魏清淮沖出去之后,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她腦中炸開一般,諸多場景一齊涌進腦海,飛一般的展現。
原本的歷史軌跡如書如畫,在知天命之人的強行改造之下,原本的那些字跡與圖畫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消散無蹤,空留白紙。
隨后新的畫面自空白而生,似花從含苞至綻放,漸漸蔓延至整個紙張。
書似乎還是那本書,隨意一瞥,框架依舊,細細一翻,許多細枝末節的內容卻已在不知不覺中換了內容。
未來改變了......
不僅僅是因為她剛剛獻出三年壽命保住魏清淮的一只胳膊,還因為她鼓動賢妃放魏清淮出宮散心的舉動!
關于魏清淮手臂之事,因為她付出了三年壽命,所以他的手臂是保住了,未來也不會生出別的事端。這次她以游玩散心的名義拉著魏清淮出宮,靠的是足以預見未來的能力以及人為的行動,為此并沒有人付出什么,也就是說該來的災禍很可能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
失控的馬匹被控制住,這一路上禍害了不少攤販路人同時自己也遭受到重創的馬車車廂也隨之停了下來。
在不久之前,馬車的一個輪子就已經掉了,奈何受驚失控的馬匹健壯,硬是拖著這少了輪子的馬車狂奔了半里路。
宗政靈蕓瞥一眼以騎著馬奔到遠處的魏清淮,猶豫著往那邊挪動了兩步。
第三步還沒邁出,魏清淮已策馬掉頭回來,她便也轉了個身,朝著之前馬車車廂停下的地方走去。
明明只是路過卻圍觀了馬車失控全過程的倒霉行人們與那馬車都各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皆是一副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的驚懼或是猶疑模樣。
“死了嗎死了嗎?”有八卦的大嬸手里挎著一個籃子,又好奇又緊張地連聲發問。
“馬車材質看著像是富貴人家,竟出了這樣的禍事,可惜啊!”年邁的老人扶著自己剛才差點兒閃到的老腰,不住嘆息。
也有人去看馬上的魏清淮,一臉敬佩:“大俠威武!”
魏清淮坐在馬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做了好事之后被人贊揚的開心中,隱隱的夾雜了點后悔。
方才情急之下,他靈力不知為何有些紊亂,使出的招數雖然成功的割斷了馬車與馬之間的聯系并穩住了馬車,散發出的光芒卻過于的耀眼,以至于眾人無法睜眼目睹他的颯爽英姿。
宗政靈蕓走到馬車前,彎了彎腰,準備將里面的人拉出來。
剛才付出了三年壽命,她預知未來的能力暫時受到影響,在諸多畫面閃現之后,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剛才的畫面閃現的太快,她記不清,此刻只能在心底一邊祈禱別生出新的禍事。
宗政靈蕓行至馬車跟前,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手。
一只血淋林的手。
宗政靈蕓下意識地縮了縮手。
接下來,一個頂著比雞窩還亂且灰頭土臉的腦袋也冒了出來。
“救我......”那人艱難的抬了抬眼皮,一副受傷極重要死了虛弱語氣。
宗政靈蕓看不清這人的臉,總覺得對方的聲音像極了自己認識的一個人,正要上前將那人拉出來,那人卻又失了力氣,頭連著手臂都一塊兒落了回去。
魏清淮翻身下馬,劈裂馬車車廂,終于將里面的人扶了出來。
里面有兩個人,一死一傷。
死的死狀凄慘,傷的也傷勢慘重,一副將死之相。
倒是周圍不幸被馬匹踐踏或是撞到的群眾,都沒有這副慘象。
由于此事關系重大,不僅死了人還牽連眾多,魏清淮和宗政靈蕓報了官,并將重傷之人送到醫館救治。
魏清淮的目光在從馬車里救出來的那人身上無意地掃過,在看到某一物時,目光頓住。
那人右手大拇指上,赫然套著一個白玉扳指。
紋路特殊且復古,極具異國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