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造化不同,境遇自然也不一樣,”魏清璇伸出手替魏清玫理頭發,神情溫柔:“這么多弟弟妹妹當中,唯有你最讓我操心。”
魏清玫沒料到魏清璇竟然是這個反應,一時間竟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禮記》有言,未嫁從父,既嫁從夫,”魏清璇的聲音很輕很慢,輕到只有她們二人才能聽到:“我聽聞你與駙馬不合,常常爭吵以至于沒有子嗣,這可不好。正巧我那兒有一本《女誡》,等下就遣人給你送來,你若是有空應當多讀此書,方能平心靜氣,學會處世之道。”
“你”魏清玫也沒料到一貫溫柔不喜爭執的長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句句都在戳她的心窩子,原本想要諷刺魏清璇的話自然也說不出來了。
公主們這邊氣氛有點兒僵,魏皇那邊卻是十分和諧,畢竟沒人敢故意在陛下面前鬧不愉快,都凈挑些好聽的話說。
“瑾瑜當初與我們一起讀書練武的時候特別用功,切磋武藝的時候,有幾次都差點兒打不過她,當時我就在想這小子究竟是看了什么武功秘籍才這樣厲害,沒想到竟然是個姑娘。”說話的是榮親王家的世子魏涵宇,曾是五皇子的伴讀,從前和秦瑾瑜的關系還算不錯。
這一連串對秦瑾瑜的表揚聽得魏清婉腦殼疼,她不管不顧地起身就往外走:“我不舒服,需要出去吹吹風。”
宮女雖然有阻攔的心思,卻也攔不住這霸道的小公主,只得緊跟著她不讓她闖禍,順便讓人去稟報沈昭儀。
“那可不是嗎,”另一邊的魏蒹葭冷不丁地接了話:“宮里來來往往讀書的孩子那么多,唯有瑾瑜最為出色,我當時還覺得驚奇,如今倒是明白了,皇族血脈總是不會差的。”
秦瑾瑜回來后便打聽了魏蒹葭的消息,得知她這些年在西域那邊過的不好,此次回來,不僅膚色暗沉了不少,整個人也憔悴陰沉了許多,看著像是個三十歲的婦人。
秦瑾瑜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魏蒹葭既然敢害她當然就要承擔后果,只是魏蒹葭似乎對這個后果不服氣,看著她的眼神一直怪怪的,說話也是陰陽怪氣。
秦瑾瑜正要說話,一直縮在魏蒹葭身邊低著頭的小王子突然跑到了她面前,伸出手想要拿她面前盤子里擺著的糕點,伸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怯生生地看著秦瑾瑜。
這孩子看著瘦瘦小小,袍子穿在身上顯得松松垮垮的,或許是風吹日曬久了的緣故,膚色比中原的孩子要黑一些,皮膚也沒有尋常孩子那般嫩滑,怎么看怎么可憐。
眾目睽睽之下,秦瑾瑜當然也不可能不把糕點給遞過去,不然別人會說她小肚雞腸,連一塊糕點都不舍得給西域的王子。
長的倒是挺俊秀的,唯一奇怪的是這孩子和魏蒹葭并不相像——從外貌到性格都是如此。
秦瑾瑜笑著把一整碟的糕點都遞了過去,那孩子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小心翼翼地回頭去看魏蒹葭的臉色,直到魏蒹葭點頭之后才開心地接過秦瑾瑜手中的糕點。
小王子喜笑顏開,拿起一塊糕點就要往嘴里塞,半途卻忽然扔了糕點去揉自己的腦袋,隨后整個人往后一仰,直直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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