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淮和魏寶鳶雙雙表示秦瑾瑜坐的東西太難吃之后,秦瑾瑜陷入了自我懷疑。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做點心小能手,這些年在皇宮以及秦家也沒少做東西送給別人吃,會不會以前也出過這樣的紕漏,只是別人不好意思戳破而已?
秦瑾瑜自認為嚴謹,若不是魏清淮和魏寶鳶一起說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內心尷尬的她趕緊擺脫這兩位幫她保密,千萬不要把她做的蠢事往外說半分。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兩人,原本已經回去自己住處的魏清婉卻冒了出來,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你怎么還不回去?
“這就準備回去了呀。”秦瑾瑜說。
魏清婉似乎是想要說什么,扭捏半天才攤開掌心,露出她上次從秦瑾瑜那兒搶來的手鏈:“這個,還給你。”
魏清婉扭過頭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其實......哎呀流珠你站的離我遠一點,我在和秦瑾瑜說話呢,你不準偷聽!”
直到周圍的宮人都退出去好遠,她才慢吞吞地開口:“在上書房的時候......嗯,你也知道的,我那是在演戲,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我這個人十分聰明善良,才不會因為外人的三言兩語就跟你作對,所以那些話你千萬不要往心里去,也不許記仇!”
秦瑾瑜有些苦惱地開口:“其實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一提反倒又想了起來,這可怎么辦才好?”
“不準想起來!”魏清婉兇巴巴地把手鏈往秦瑾瑜手腕上套:“不管你想不想,反正你今天必須要失憶!哎呀你不要亂動,別把我辛苦編了三天的手鏈給弄壞了,哦對了,之前那個箱子你也趕緊給我還回來,我可是要檢查的,里面的東西只要少了一個我都要找你。”
“撲哧。”看著魏清婉認認真真滿臉通紅的模樣,秦瑾瑜忍不住發笑。
“不準笑!”魏清婉氣的跺腳。
系完手鏈的魏清婉一把挽住了秦瑾瑜的胳膊,加快了步子,和后面跟著的宮女拉開一塊距離,小聲對秦瑾瑜說道:“我不想再在宮里面呆下去了,我想出去玩,要不你陪著我去找凌君澤吧?”
“瘋了吧你,”秦瑾瑜一口回絕:“還嫌宮規抄的不夠多?為了給你求情,我可是馬上就要被發配到軍營去了,我還準備好好表現爭取早日回來呢,若是這個時候出了岔子再被罰,說不定你一輩子都看不見我了。”
秦瑾瑜拍拍她的手,語重心長:“他現在需要養傷不方便見人,你直接給他寫信不就完了嗎?不一定要見面的。”
“沒有那么嚴重的,”魏清婉急了:“我其實也不是一定要見他,靈蕓姐姐曾經說過,落幽谷有一種神秘的封印術,只有凌氏家族的血脈才有能力實施。據說這種封印術不僅能封印無與倫比的強大的力量,還能逆向催發異能。”
魏清婉把原本就低的聲音又壓低了些:“你不是能控制時間嗎?我想求凌君妧給你催化一下這個能力,說不定你就能借著這個機會回到過去了,當然我肯定會求凌君妧注意的,不會傷害到你的。”
“好不好嘛,”見秦瑾瑜不說話,她抱著秦瑾瑜的手臂搖了起來:“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到過去見先皇后,其實我也想回去見我娘一面,我想著你若是能回去,說不定也能帶上我。”
說到傷心處,魏清婉抹了一把眼淚:“若你有難處,我也不勉強你。我......我就是想她了,雖然我沒有見過她。只要能見到我娘,無論是什么方法,我都要試一試的。”
秦瑾瑜的想法其實跟她一樣,這些年來她何嘗不思念先皇后,這一番話將她的傷心事又勾了起來,腦海里的思路亂做一團,讓她有些頭疼。
秦瑾瑜面色難看地捂住腦袋,就在魏清婉呆呆地問她要不要請太醫的時候,一段本該消失的零散的回憶忽然浮現在腦海,秦瑾瑜看到手臂受傷的自己癱倒在地,手中還握著正在滴血的劍,旁邊蘇珩好像在喊著什么,周圍的景致一片混亂,凌君妧在這個時候出現,她的手心出現的光環籠罩了自己的全身,在凌君妧與蘇珩的交談中,秦瑾瑜似乎隱約聽到了“封印”二字。
“我好像被凌君妧封印過。”秦瑾瑜心中仍在茫然,這句話卻脫口而出。
其余的事情她仍舊是想不起來,魏清婉短短的一句話以及這一小段記憶的復蘇卻像是有莫大的能量一般,如閃電般劈中她的身體,多日不曾使用的能力和渾身的靈力都在這一刻涌動起來,叫囂著要沖破四肢百骸。
秦瑾瑜死死抓住魏清婉的一只手,四面八方的靈氣都在這一刻瘋狂的朝她涌來,被風吹亂的發絲之下,她的一只眼睛浮現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不可能吧?”魏清婉還以為她在說胡話,摸了摸她的頭:“這也沒發燒啊。等等,你這么激動做什么?你身上的靈氣都快爆炸了喂,你清醒一點!別......”
接下來的話消失在鋪天蓋地的眩暈中,魏清婉只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便飄了起來。
周遭的景致開始了飛速的后退,她眼看著樹葉黃了又綠,滿地的雪花一片片的飛回天上,看見自己一步步倒退著走回自己的寢宮,看著夫子從滿鬢斑白生出幾縷黑發,看著自己曾經種下的花朵縮回小花芽,看著宮里面的孩子從少年到孩童,看著周圍的時空一步步的倒退。
一切都如浮萍般漂浮不定,唯有身邊緊閉著眼的秦瑾瑜是真實的。
秦瑾瑜似乎還不能很好地掌握這一項技能,她們在時空的洪流當中跌跌撞撞,伸出手想要抓住能固定住身子的東西,除了彼此卻是什么也觸碰不到。
這一切短暫而又漫長,就在意識趨近于模糊的時候,黑暗消失光亮降臨,她們重新站在了皇宮的地上。
“搞什么哦......”魏清婉揉著頭睜開眼睛,她們似乎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沒有動,就連面對著她的那個亭子的角度都沒有變。
只是......亭子旁邊的草叢邊上多了幾個人。
準確的說,是兩個五歲左右的孩子,以及各自的侍女。
男孩打扮的小姑娘正偷偷摸摸地往外看,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女孩。女孩穿著華麗的裙子,驕傲地像個孔雀,毫不客氣地推了“男孩”一把,稚氣的聲音中帶著質問:“你是誰?為什么在本宮的地盤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