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昨天沒睡好的緣故,現在又快到中午了,站在太陽底下的秦瑾瑜覺得自己又熱又困又餓,面對這樣險峻的處境,她不僅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吃糯米丸子。
奈何那邊德妃還瞪著她等她回話,她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敬長輩,于是勉強敷衍了一句:“東西既然在我這兒搜出來了,定然是有人要誣陷我,我若說自己是無辜的恐怕沒有什么信服力,還是要用行動來證明。”說著,她對著旁邊拿著錦帛的侍衛開口:“這東西能給我看看嗎?”
雖然這是一個問句,秦瑾瑜卻沒有半分請求的意思,未等對方同意便直接將東西拿了過來。
侍衛對秦瑾瑜沒有太大的防備,大抵是覺得女孩子沒有太大的攻擊力,卻不料秦瑾瑜只是一伸手就震的他手腕酸疼,手中的錦帛也被秦瑾瑜搶了去。這些動作的發生也不過是轉瞬之間,在旁人眼中便是那錦帛莫名其妙出現在了秦瑾瑜手中。
秦瑾瑜打開看了一遍,這攻防圖本就復雜,她愈發覺的頭昏起來,強撐著困意說道:“摸著有些年代了,應該是真品。”
秦瑾瑜被帶走之后魏清淮就一直心不在焉,心里想的都是秦瑾瑜是不是要遭殃了,夫子說的話一點兒都聽不進去,因此沒過多久就找理由溜掉了。此時他正站在一旁,看著秦瑾瑜略顯淡定的神情,他便下意識地覺得秦瑾瑜肯定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誰知秦瑾瑜看了半天就來了這么一句,他不由得再次緊張起來。
上次按他吩咐去打聽消息的宮人恰巧在此時走了過來,小小聲地說了一句:“殿下,太常少卿大人昨晚就去了,太子出宮正是為了此事,五殿下也從府邸趕過去了。”
魏清淮顯然是被這消息嚇了一跳:“他傷勢雖然嚴重,卻也不是沒救,怎么會走到這個地步?”
畢竟是自己曾經費力救下的人,如今聽說對方離世難免有些難過。
宮人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掃了一眼,才壓低聲音說道:“大人的離去似乎與今天的事情有些關聯,殿下若想自保,還是不要參與了。”
魏清淮覺得有些頭疼,這些年來不管發生什么賢妃都先行給他擋下了,如今面對這樣的局面他還真不知道怎么處理,更怕自己會給秦瑾瑜拖后腿,想了半天終究只說出一句:“你去催一下母親,說秦瑾瑜出事了。”
那宮人顯然有些為難,畢竟這宮里的消息都是流通的,以賢妃的能力若是想要知道一件事簡直太簡單了,如今還不出現怕是被其他事情纏住脫不開身。想歸想,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去找賢妃了。
魏清淮則轉身去找魏皇,卻被告知魏皇仍在歇息,任何人都不許打擾,不由得有些郁悶。
魏清淮焦急地看著眼前的宮人:“不是我要打擾父皇,實在是宮里出了大事,瑾瑜現在被當成懷疑對象了,若是父皇不出面......”
“殿下,”對方打斷他的話:“方才秦大人也來找過陛下,陛下也沒見,這宮里的事啊陛下都有數,您不必著急。”
魏清淮不知道魏皇到底是個什么打算,卻也不敢硬闖進去,焦急地在外面轉了一會兒也只能默默地回去。
攻防圖丟失一事鬧的極大,秦瑾瑜本就是個風云人物,如今她這邊出了事,皇宮中大半的妃嬪皇嗣都紛紛圍了過來,礙于德妃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眺望。
唯有魏清婉和魏清玫站的離秦瑾瑜比較近,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說寫什么,直到魏清淮擠了進去才勉強聽清內容,不由得氣的半死。
三公主魏清玫懷里抱著個雪白的貓兒,嘴里說出的話卻不太客氣:“娘娘,清婉和瑾瑜一向走的很近,住處又挨在一塊兒,想必兩人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是相互商量的,聽說清婉宮里死了一位當差的宮女,手中還拽著清婉的禁步,偏偏清婉也不將此事上報,想來當真是可疑,也不知道那宮女是不是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才被滅口。”
這話說的誅心,魏清婉氣的差點兒跳起來,若不是有流珠攔著,她只怕是要指著魏清玫的鼻子罵人:“我與秦瑾瑜早就絕交了,東西也是在秦瑾瑜宮里搜出來的,又與我有什么關系!”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她咬著嘴唇,咬牙切齒地開口:“所以你們一直都不喜歡我,但我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使過任何陰謀詭計!我要是有什么能耐和心計,怎至于天天被父皇和母妃責罰!倒是秦瑾瑜——”
她轉過身去看著德妃:“她一向詭計多端,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虧,就算是在羽國那樣惡劣的環境中都能活下來,可見其心機深沉到了什么地步!那禁步是我前幾日遺失的,我想著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就沒有去尋,誰知竟然被有心人利用,安插到了那宮女的身上,當真是可怕。”
“至于我宮里當差的那個宮女,”魏清婉拍了拍手,立刻便有宮女將一張紙遞上,而她將那張紙在眾人面前展開,高聲說道:“她前幾日便失蹤,只留下一張紙條說她要出宮去照顧自己生病的母親,我怕此事暴露她會被責罰,故而瞞了下來。若是我早知道她其實是被人害死的,定然不會對宮中隱瞞此事!”
秦瑾瑜看了一遍錦帛便將其還了回去,魏清玫和魏清婉說話的時候她一直保持沉默,面上的神情平淡的有些過分,好像她不是那個被指正的人,直到魏清婉說完,她才將目光移到了魏清婉臉上,輕輕地開口:“魏清婉,這可不是兒戲,眾目睽睽之下,你要為你說的每一句話負責任,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確定你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至于魏清玫,她根本都懶得多看一眼,原本平日里也沒什么感情,如今對方為了利益或是別的原因和她站到對立面也并不稀奇。
秦瑾瑜的表情很正常,語氣也平緩,魏清淮卻分明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悲涼的意味,他忍不住低聲質問魏清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今日去上書房的目的又是什么?”
魏清玫冷淡地將目光瞥開:“八弟你生性單純,此事你還是莫要參與了,免得著了別人的道,牽連你母親和清月妹妹。”
魏清淮還未來得及反駁,那邊魏清婉已經對著秦瑾瑜叫了起來:“什么叫你待我不薄,你也好意思說!你搶我命格斷我前程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害的我被人懷疑,我只恨沒有早看清你的真面目!”
魏清婉喊叫完畢,立即便有從宮外搜查完畢的侍衛捧著另一卷錦帛送到了德妃面前,魏皇和賢妃如今都不見蹤影,宮中能理事的也只有德妃了:“娘娘,這是從宮外一名外逃宮女身上搜出的,上面畫的似乎就是攻防圖的內容,只不過并非原圖,而是臨摹的,上面的油墨都還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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