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原本想要叫人想要怒罵想要砍人的心思在看到蘇瑤那一張明艷的臉之后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
心中既惶恐也茫然。
當年他父親替他向皇帝求娶的本來是皇族的某個不得寵的郡主,畢竟以他當年的處境,能娶到一個郡主就算是天大的榮幸了,誰知后來人選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高高在上的五殿下。
雖然事情詭異,他卻欣喜不已,覺得自己入了皇帝的眼才有幸能娶得嫡出公主,未來仕途必定順暢。
加之蘇瑤容貌絕艷,在整個羽國都是數一數二的,據說性子除了高傲了些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當初他還覺得自己是上輩子積了德這輩子才能有這樣的福分。有這樣的妻子,即便是不能納妾也值得了。
誰知蘇瑤壓根沒多看他一眼,新婚之夜都是讓他睡的地鋪,和他大婚后第二日便搬回宮里居住了,羽皇和林皇后象征性地規勸了蘇瑤幾次,便也不管了。
害的他成了京都里的笑話。
羽皇補償性地給了他一個宗人府的職位,讓他能順利晉升。
蘇瑤一年能來他府上一兩次就算不錯了,每次來都是一臉蔑視。
若是放在其它國家這官職倒是個還不錯的官職,在羽國卻是個實打實的苦差。
看著光鮮,私下里卻勞苦不堪。
羽國的宗人府里關押了大量的皇族,羽國起碼有十分之一的皇族都因為造反或是亂七八糟的罪責被關押在內,一個個脾性都跟祖宗似的,渾然沒有半點兒作為階下囚的自覺,十分難伺候。
京城里嘲笑的聲音更大了,說五公主的駙馬是個小白臉,為了官職死皮賴臉地賴上皇族公主,結果人家壓根看不上他,實在被煩的狠了才勉強地施舍了他一個宗人府地職位。
這已經夠糟糕了,偏偏蘇瑤的性子不僅是高傲那么簡單,表面單純,私底下可怖的很,還經常擺布他做這做那。
駙馬也不敢不從,一旦不從蘇瑤就把他往死里整。
心狠手辣之程度令人嘆為觀止。
他也不敢再多看阿翠一眼,更不敢看蘇瑤地眼睛,哆哆嗦嗦的開口:“你怎么來了?”
“有事情需要你做。”蘇瑤一開口便是命令,不留給對方拒絕的余地。
駙馬當然不想給蘇瑤辦事。
若是蘇瑤像尋常人家的妻子一樣便也罷了,就算刁蠻些他也能忍著辛苦替她完成,然而蘇瑤每次提出的事情不僅讓人十分為難,且心驚膽戰。
駙馬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我們這個時候出來沒事嗎?會不會耽誤你的事情?”秦瑾瑜有些焦慮地問蘇珩。
此時的秦瑾瑜穿著一身淺色的裙子坐在康王府外的馬車里,其裙子款式正是在京中貴女圈子里面最流行的一樣。
她身上裙子雖然顏色淺淡,這裙子樣式十分繁雜,差點兒沒把秦瑾瑜給饒暈,最后還是叫了侍女進來才勉強把衣服穿好。
秦瑾瑜覺得還挺好看的。
她在魏國穿了十幾年的男裝,扮了十多年的男孩,如今來了羽國倒是換回了女裝。
秦瑾瑜怕暴露身份,多年來沒穿過裙子,來羽國之后的每一日都會對著鏡子里盛裝打扮的自己欣賞一番。
覺得自己美美噠。
男裝偶爾穿幾回是挺酷挺好玩的,常年穿難免就有些令人感到煩悶。
秦瑾瑜雖說強悍了些,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對其它小姑娘感興趣的東西也都感興趣。
秦瑾瑜得意洋洋,心想幸好魏皇如今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了,想必回去之后不用再辛辛苦苦裝男孩了,以后自己每天都可以穿著裙子美美噠。
到時候宮里宮外的人肯定都很吃驚,畢竟誰能想到那個大家口中溫文爾雅俊美不凡的秦家七公子竟然是個女孩子呢!
蘇珩拉著她的手:“沒事的,大哥如今需要靜一靜,其它事情有母親和大哥府上的幕僚來做,你不必太擔心。”
蘇珩不說,秦瑾瑜差點兒忘了蘇寒還悄咪咪養了一堆幕僚的事兒。
想想也是,就算蘇寒蘇珩等人再厲害,還是要借鑒一下下屬的意見的。
不過——
“我們現在是去哪兒?”秦瑾瑜被蘇珩拉著出來,暈乎乎地坐在了馬車上,此時馬車已經走動,她才反應過來,對著蘇珩如此問道。
蘇珩向來靠譜,不至于拉著她往不安全的地方跑,那他們現在到底是要去那兒?
秦瑾瑜其實還是挺信任蘇珩的,換了旁人要在這個時間點帶她出門,她八成以為對方瘋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蘇珩在秦瑾瑜面前,周身的冰冷都散去許多,看起來與尋常帶著心上人出門游玩的少年似乎也沒有什么兩樣:“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這幾天應該會消停一陣子,等到科舉的時候又要熱鬧了。”
秦瑾瑜默然,蘇珩說的沒錯。
她才來到羽國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幾日,就遇到了集奪嫡、逼宮、父子相殘、兄弟反目以及半夜從地底下冒出棺材為一體的不知道該怎么描述事件。
而她在魏國那么多年,基本上都是風平浪靜的。
多年前德妃害死皇后還強行給懿妃沈氏的女兒頂替了逆天的命格,這么多年倒也不是不想搞事情,只是能力不夠一直被賢妃壓著,暫時也翻騰不出什么花兒來,所以截止目前為止還算平靜。
馬車的輪子咕嚕嚕的滾動,街道上幾乎沒有什么聲音,只有少數的行人和為保京城安全而四處巡邏的人。
秦瑾瑜拿著帕子蒙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悄悄地掀開簾子的一角往外望。
街道空蕩蕩地沒有什么看頭,諾大的京城竟看起來像個死城,泛出末日王朝才有的傾頹。
這一夜的月色,卻是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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