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覺得魏清婉真相了,她的確是在心里鄙視魏清婉。
然而這話卻不能說出來,秦瑾瑜笑瞇瞇地道:“不是的,在下不過是覺得公主太好看了,才沒來得及回話。”
秦瑾瑜神情誠懇,語氣堅定,魏清婉頓時信以為真,嘴角不自覺地裂開了笑意,語氣也緩了不少:“本宮那可是護國公主,當然好看,宮里的娘娘們哪個不說我長得像仙女一樣!”
秦瑾瑜扶額。
她覺得魏清婉不是仙女,她覺得這宮里面的娘娘們比自己還能掙著眼睛說瞎話。
魏清婉確實十分可愛,雖然年紀尚小,卻也能預見日后必然是傾國傾城之貌。至于秦瑾瑜為什么認為她不是仙女,因為傳統意義上的仙女都是大人,不是小孩子,而且傳統意義上的仙女沒有魏清婉這么兇。
就在秦瑾瑜以為魏清婉被她糊弄過去了的時候,魏清婉卻又拉下了臉來,訓斥道:“你還沒有回答本宮的問題,為什么在本宮的地盤上撒野?”
秦瑾瑜的腦袋上面浮現出問號。
這分明是先皇后的寢宮附近,怎么成了魏清婉的地盤?自己又怎么撒野了?
秦瑾瑜輕聲說道:“在下并不知這是公主的地盤,還請公主諒解。”
魏清婉冷哼一聲,叉著腰道:“那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兒了?”
秦瑾瑜忍住了想打魏清婉的沖動,搖了搖頭。
魏清婉昂著頭,神態得意:“本宮是護國公主,這整個皇宮都是本宮的地盤,而你,居然踩碎了本宮的蓮花寶座,害得本宮不能成仙,你說你是不是該打?”
秦瑾瑜一低頭,果然在自己腳底下看見了一些零碎的花瓣,勉強還能辨別出是畫本子上面觀音寶座的形狀。
她這才想起,貌似這位囂張跋扈的護國公主,總是把自己當作是仙女,喜歡在宮里面玩一些游戲,無非就是讓別人稱她為“仙女”,還要配合著她玩耍。
秦瑾瑜的眼神看似隨意地往魏清婉的身后一瞄,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在魏清婉身后的草叢后面,藏著幾個人,而其中一個,是……
“流珠,你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雜種!”魏清婉在宮里面橫行霸道慣了,說話也欠揍的很,一開口就罵上了秦瑾瑜。
流珠自然是不敢真的去教訓秦瑾瑜的。
她早知道賢妃侄子進宮了的事情,而眼前的這位小公子,雖然衣著看起來平凡,用的料子都是極好的,顯然就是賢妃的侄子,魏清婉罵秦瑾瑜幾句或許賢妃不會追究,若是秦瑾瑜真的被打了,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魏清婉見自己指示不動流珠,很是生氣,干脆親自上前,徑直地甩了秦瑾瑜一巴掌。
秦瑾瑜也沒有躲閃,就這么直直地挨了一巴掌。
魏清婉年紀小,又囂張慣了,下手沒輕沒重,秦瑾瑜的鼻子不久之前才受到了撞擊,被魏清婉這么狠很地一拍,鼻血又流了出來。
秦瑾瑜回想起來之前自己被魏清淮弄得摔倒之后,眾人看見自己滿臉是血的震驚神情,飛快地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幾下。
抹完之后,秦瑾瑜便大聲道:“我錯了,公主說整個皇宮是您的地盤,那就是您的地盤,我不該反駁您,說這兒其實是陛下的地盤。”
魏清婉雖然和秦瑾瑜年紀差不多,腦子卻沒有秦瑾瑜靈光,見秦瑾瑜這么說,也未曾反駁,而是洋洋自得道:“知道錯了就好!”
話音未落,魏清婉的腦袋便被人拍了一下。
那人雖然下手不重,面色卻很是不好看。
“誰打本宮!”魏清婉跳了起來,正要狠很地教訓一下對方,在看到對方的臉之后,卻慫了。
“父皇,”魏清婉猛地抱住了皇帝的大腿,指著秦瑾瑜控訴:“這個人欺負兒臣!”
皇帝今日的面色很是難看,遠不如往日里那般的慈愛:“清婉,你身為公主,不好好的跟著姐姐們學習禮儀,反而整日里欺負人,今日還把秦家的公子給打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太不像話了!”
他說的這些話其實魏清婉不太能聽得懂,也不是很能理解,她只知道自己的父皇居然為了一個外人罵自己,以前父皇明明從來不罵自己的,感到萬分委屈的魏清婉當即便大哭起來。
“看來朕平日里真的是太慣著你了!”皇帝面色鐵青,對女兒的哭聲不給予任何理睬,魏清婉身邊的宮女見陛下發怒,都趕忙上前,想要拉開魏清婉,最后雖然成功的拉開了她,臉上也被拼命掙扎的魏清婉抓了幾道痕跡。
秦瑾瑜雖然比魏清婉聰明了一些,實際上也是個孩子,雖然不太明白為何皇帝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大,卻知道皇帝是生氣了,不嫌事大地抬起頭,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陛下息怒,這是我自己摔的,和公主無關。”
皇帝在草叢后面早已看到了一切,如今一聽這話更加的生氣,當即呵斥道:“公主太不像話了,禁足七天,在這七天當中,罰她不許吃點心,不許任何人陪她玩耍!”
這懲罰看似不重,對于熱衷于吃喝玩樂以及出門搞事情的魏清婉來說,卻是酷刑。
魏清婉哭唧唧:“不吃點心不玩游戲我就不活了!”
皇帝不為所動:“將公主帶下去!”
魏清婉被帶了下去,這時錦畫才匆匆地趕到,眼見自家公子又是一副滿臉血的嚇人模樣,內心當即涼了半截。
七少爺不過是被她帶了半日,便兩次弄成了這副模樣,要是讓秦老夫人知道,還不得罵死她?
錦畫苦兮兮地跪下,一臉的生無可戀:“拜見陛下!”
皇帝沒去注意錦畫,目光都落在了秦瑾瑜的面上,他上前了一步,原本想用袖子擦一擦秦瑾瑜染了血的臉,但礙于身份,還是沒有伸出手來,而是高冷地對著錦畫揮揮手:“趕緊將你們家公子帶回去,找太醫診治一二,免得賢妃又不高興了。”
“是!”錦畫巴不得趕緊把秦瑾瑜帶回去,便急匆匆地帶著秦瑾瑜回到了賢妃的宮里。
秦瑾瑜回到了賢妃的宮內,發現賢妃正在訓之前把她弄得摔跤了的魏清淮。
魏清淮被賢妃教訓,滿臉苦相,而一邊被魏清淮拉來當作救星的魏清月則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站在一邊。
賢妃見秦瑾瑜回來,面色依舊不佳:“聽說你在外面又把自己弄得滿臉血?”
秦瑾瑜不解:“娘娘怎么知道?”
秦瑾瑜很是驚奇,剛剛在進門之前,錦畫明明已經用帕子將她面上的血給擦干凈了,賢妃是怎么知道的?
賢妃沒說話,眼神瞄向她的鼻子。
秦瑾瑜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流鼻血,趕緊拿帕子擦了擦。
魏清淮顯然也聽說了剛剛的事情,他剛被賢妃訓斥了一頓,為了表現自己其實是很關心這個“表弟”的,連忙湊了過來,很是熱情地攔著秦瑾瑜的肩膀:“瑾瑜,聽說你被魏清婉那個臭丫頭欺負了?你別怕,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秦瑾瑜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敢惹護國公主?”
宮中的皇子公主們平日里大多都躲得離魏清婉遠遠的,魏清淮竟然有這個勇氣?
魏清淮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嗯……我原本是想幫你報仇的,但是既然魏清婉都被父皇懲罰了,就不用我出面了。”
賢妃嘆了口氣:“好了,清月,帶你弟弟出去吧,我有話要問瑾瑜。”
“是。”魏清月老老實實地帶著弟弟出去了,只留下秦瑾瑜和錦畫面對著賢妃。
賢妃拿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還有些燙的茶水,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問道:“瑾瑜,你可知道你今天為什么能離開我的寢宮?”
秦瑾瑜不明所以:“我是自己走出去的,所以能出去。”
賢妃顯然被噎了一下,緩了緩才慢慢地道:“本宮的意思是,不管是誰,進出本宮的寢宮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你覺得為什么你能這么簡單的就走出去?”
秦瑾瑜這回勉強的懂了賢妃到底想問什么,很是驕傲地答道:“因為別人都沒有我厲害!所以只有我能走出去!”
賢妃:“……”
錦畫一臉絕望,她家公子什么都好,就是經常自我感覺良好,總覺得自己很厲害。
賢妃靜默了一瞬,秦瑾瑜畢竟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和她說這些復雜的,她似乎也不太明白,索性不再扯關于為什么秦瑾瑜能走出她寢宮這一事情,換了個話題道:“你今天遇見護國公主的時候,為什么她打你的時候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