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貴族公子小姐們的嘲笑聲,至今猶在耳邊。
最后,穿著一身濕噠噠臭烘烘的衣裳,她用身上僅有的銅板,買了兩個大饅頭,自己走回皇宮。
“不愧是我家公主,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惦記著吃。”映冬調侃,眼底難掩心疼。
云鳶歌才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把那段經歷說了出來。
“肚子餓了不吃咋成?”翻了個白眼,云鳶歌哼道,“當初那倆饅頭,后來還分了一大半給人呢。我告訴你們,別看不起饅頭,管飽,關鍵時刻能活人命。”
“是是是,公主說的最有理。”
“還想吃饅頭嗎?待會下船奴才給您買去?”
“一人兩個,我出銀子!”
三人組圍在云鳶歌旁邊,安慰人俱不在點子上,云鳶歌笑哭不得。
“本公主現在是缺倆饅頭的人嗎?要吃,也吃蔥油雞腿!”
“吃!”
“給你買!”
“買倆!”
船艙里被三只插科打諢,鬧得很是熱鬧。
然云鳶歌發現,最該心疼她的某某人,竟然一個字沒吭。
啥情況?
還沒想明白,她食指就戳過去了,“蘇伯言,你干嘛不說話?你不心疼我這個小可憐嗎?”
還沒戳到人,手指就被男子握住了,掌心裹著她,暖暖的。
燈光下,男子眼睛里有什么東西壓得沉沉的,聲音干啞。
“心疼。”他說。
云鳶歌心尖顫了下,“映冬他們心疼我都說給我買吃的,你給我買什么?”
他望著她,啟唇,“饅頭,一個半。”
云鳶歌,“……”
隨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杏眸慢慢睜大,不可置信看著蘇伯言。
我、我去,蘇伯言他!
“想起來了?”
“是是你!”云鳶歌差點跳起來了。
“是我。”
嗷!分了她一個半的饅頭,害她肚子叫了一宿的小太監,是蘇伯言?!
四目相對,云鳶歌腦袋當機。
這么說,她總共救過蘇伯言兩次?
那這廝就等于是欠了她兩條命,兩條命得是多大的恩情?
這么大的恩情,上輩子蘇伯言是怎么下得了手弄死她的?
他媽的,她那時候多無辜啊?
死得悄無聲息,連原因都不知道。
堪稱死不瞑目,所以她又活過來了。
蘇伯言眼睛緊凝著少女,薄唇輕輕抿起。
她在他面前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她的表情很好懂。
她在委屈。
讓他不悅的是,他不知道她為什么委屈,是誰讓她委屈。
他不喜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
他的公主,該是開開心心的,一直被他嬌著,寵著。
“我尚欠公主一句謝謝。”
少女呆呆的,機械提醒,“是兩句。”
她是救了他兩次的,連恩情都要昧一半,沒良心實錘。
她不接受。
“嗯,兩句。”他順著她,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手腕輕抬,將三人組遣了出去。
船艙里只余下他們二人。
不是想做什么,而是她的狀態突然變得怪異。
他想抱抱她,讓她安心。
他當得起她依賴信任。
蘇伯言伸手,將還在余震中的少女攬入懷。
“誰讓你委屈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