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的馬車,在祭祀隊伍的末段,沒能親眼看到剛才那一幕。
但是朝臣家眷里總有嘴巴不嚴的,等待祭祀大典的間隙,聚在一起閑談的時候便有人漏了那么點口風。
傳至陳府眾人耳里,陳府一眾面色各異。
他們以往是不把十三公主放在眼里的,一個無權無勢沒有任何價值的公主,誰會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情況大不同。
云十三搭上了蘇伯言蘇大人,十二公主跟云十三的感情又日益深厚,若是陳青陽跟十二公主的親事成了,何愁在蘇大人面前討不了好?
那陳府能得到的好處自是難以計算。
陳夫人又恨又悔。
“青陽!”思前想后,陳夫人把兒子拉到一邊,“趁這個機會,你再去跟容兒接觸接觸,想辦法把事情挽回來!不說其他,至少不能讓咱們的關系跟容兒交惡!”
“娘!十二公主高高在上眼高于頂,她既看不上我,我再巴巴的往上湊,不是自取其辱嗎!”
陳青陽臉色難看,萬般不樂意。
以往便是故意哄著云鳶容,他也從未真正伏低做小過,秉持著他讀書人的傲氣清高。
現在要讓他眾目睽睽之下去討好云鳶容?他做不到!
早就撕破臉面了,何必上趕著給別人留話柄?
這段時間被笑話得還不夠嗎!
陳夫人神色一厲,“這是為了我們整個陳府!也是為了你自己!你想想你爹這些時日為了你的事情看了人多少臉色?只要把人哄回來,日后爬到高處,誰還敢笑話你!”
話畢又緩和了語氣,“我們陳家雖是世家,在皇城遍地勛貴的地方,也只能算得中等。你自己的前程你不去爭,恐怕一輩子再難存進,你自己好好想想。”
陳青陽本意難平,想到自己如今六品芝麻官,再想到親事告吹后在勛貴圈子里處處被排擠奚落的處境,眼底浮出狠意。
皇陵廣場前站滿人,按照身份地位及品階排好位置后,祭祀即將開始。
云鳶歌跟云鳶容依舊并排一處,在她們后面的,也依舊是夏侯公府的人。
老夏侯公年紀大了,加上早就不管朝中事,祭祀便交由府中后輩參與。
轉過身就能看到夏侯亦那張寡淡如水的臉,云鳶容對此極度怨念,“又挨在一處,真是晦氣!”
夏侯世子笑笑,云淡風輕,“十二公主生不逢時,要是早生個一兩年,就能往前站幾個位置,也免了沾染晦氣。真可惜。”
云鳶容立即炸毛,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豁然轉身,沖著對方張牙舞爪,“誰生不逢時了?你才生不逢時!不對,你不是生不逢時,你就不該出、不該站在這里!”
她本來想說你就不該出生,轉而想想不能那么惡毒,女人生子不易。她看不慣夏侯亦,也不能連帶著把人家娘親也牽扯進來。
夏侯亦抬起眸子,看著女子張牙舞爪模樣,也不生氣,“十二公主息怒,表情收斂些。”
“我就不收斂你能拿我怎么著!”
“粉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