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來赤河,一開始就不是真為了奉旨查案。
他是為了私鹽背后的龐大利益來的。
為的是錢。
馬車一路直往赤河北部,那里是趙家的地盤。
到達的時候天光正好透亮,蘇伯言正要下馬車,影子送上了剛剛收到的密信。
密信寥寥幾語,但是看完后,蘇伯言的臉色已經沉冷如冰。
伯玉伯安對視一眼,立感不妙,他們家公公素來城府極深,臉上極少有波動情緒。
能讓他們家公公當場沉臉,肯定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而且必定同十三公主有關。
“公公,是宮里來的密信?”
“是不是映冬傳來的?難道公主出事了?”
“那人又出什么幺蛾子?趁著公公不在,小手段也太多了!”
蘇伯言將手中密信揉成一團,下車,沉沉看向趙家方向,一字一頓,“殺上去。”
伯玉伯安再次對視一眼,得,趙家這下是撞在刀口上了。
兩人二話不說,放開了手腳往前沖。
赤河盤踞的各個勢力對朝廷來說極為棘手,因為這些人并非匪患,表面上還是正經商賈,做的正經生意,朝廷派人來查要走正規流程,最后往往無功而返。
在赤河境內出事最后查不出原因的官差也比比皆是。
朝廷要名聲,昭帝要名聲,赤河在他們手里就成了難啃的骨頭。
但是在蘇伯言這里,情況完全不同。
他沒有任何顧忌,也不帶多大排場,在這里他用的是以暴制暴。
那就跟狼進了羊群,只有羊群吃虧的份。
等羊群吃了大虧被嚇怕了無計可施了,再賞點甜頭,順利談判也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壓根沒有他們反抗的余地。
拿下赤河,成為赤河私鹽販售背后最大的掌控者,蘇伯言花了六天。
伯安伯玉以為公公這么趕著,事情辦完肯定要立馬啟程返京了,結果不是。
蘇伯言帶著人馬,經由赤河去了沂河災區。
云鳶歌在京中對此一無所知,整了吉爾勒之后,丫份外乖覺呆在離風殿里閉門不出,讓吉爾勒想報復都沒機會可趁。
兩國之間和談擺到臺面上,你來我往條件一直沒能最終談妥,這種拉鋸戰對兩朝談判官員來說習以為常,想要達到雙方都滿意,籌碼一點一點加,一點一點壓,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功夫。
在談判桌上人人爭得面紅耳赤,下了談判桌,實際上誰心里都不著急。
誰先急誰先輸。
時間慢慢往前推移,轉眼十月,天已入秋,離風殿內院地上開始飄落黃葉。
這天晌午后,云鳶歌趴在殿內窗臺上數螞蟻,便聽映冬大呼小叫跑進來,“公主,蘇公公來信了!”
“蘇伯言?來信了?!”云鳶歌精神一震,小臉立馬發光,“信在哪,快拿來!”
幾乎用搶的搶過映冬手里的信封,云鳶歌迫不及待將信取出展開,嘴里還不忘抱怨,“明明說好了只要有空就會寫信回來,這都快兩個月了才來一封信!映冬你幫我記小本本,等他回來了提醒我記得跟他生氣!”
映冬,“……”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