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要臉措辭狡辯,蘇伯言不置可否。
馬車直入城門,有守衛攔車檢查,往車里看了眼,跟夏侯亦隱晦對了個眼色后即放行。
“你回京的消息昭帝那邊應該暫時還不知道,先回宮還是?”
“不,去別院。”
夏侯亦挑眉揶揄,“我以為你歸心似箭,是為了趕著回來給公主送嫁。”
蘇伯言抬眸,眸色淡淡,“送嫁沒有,送葬有。”
“需要我做什么?”
“準備一副棺材。”
夏侯亦眉頭跳了跳,不說話了。
大概只有在十三公主面前,蘇伯言才會裝得像個人。
最后馬車駛入京城某巷子深處,悄無聲息。
是夜,京城最大酒樓里賓朋滿座,樓上某包廂里的喧嘩大笑聲隔著門板傳將出來。
經過這間包廂的店小二會下意識拐彎避開,盡量不靠近門口,待走過去后,無人得見處,偷偷朝后面啐一口。
包廂里,是吉爾勒及一眾隨團使臣。
“臣等恭賀四王子,即將迎娶十三公主。”
“南詔有句詞叫做‘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咱們北夷雖然沒有科舉,但是四王子很快就能享到‘登科’之喜了,哈哈哈!”
“咱們四王子是何許人?只要四王子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別說一個十三公主,只要四王子想,就是昭帝的后宮美人,四王子也要得!”
“原本這次是可以將南詔兩位公主一并帶回北夷的,可惜南詔那幫臣子頑固,不然四王子就是雙喜臨門了。”
吉爾勒在酒桌上意氣風發,聽著眾人聲聲恭維,笑得極為暢快。
然笑意間又有去不掉的狠意及陰鷙。
抬手撫上臉上被抓傷后留下的傷疤,吉爾勒冷笑,“區區兩個女子,自以為是公主就高貴了,本王就是要讓她們知道,只要本王想,隨時能把她們把玩于股掌之間!再高貴的女人于男人而言,也不過是附贈品,是玩物!”
雖然被十二公主逃掉了,不過也不算可惜,順帶上云鳶容,不過是想著回北夷之后,把云鳶容丟給手下兵將盡情羞辱。
他真正屬意的一直是十三公主云鳶歌,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兇悍起來像只小野貓似的。
更有意思了。
屆時,他會親手把云鳶歌的利爪一根根折斷,看她還有沒有那等骨氣,敢再叫他雜毛。
酒酣飯飽,一行人走出酒樓的時候皆醉醺醺的,渾身酒氣走路東倒西歪。
回到驛館后,吉爾勒直接倒頭就睡。
如今驛館加強了守衛,昭帝還特地給他加派了人手保護他安全,他一點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在南詔,比他自己更擔心自己安全的,是昭帝。
嘩啦聲響,臉上身上驟然襲來的冷意,把吉爾勒從睡夢中驚醒,猛地坐起來。
“大膽!是何人膽敢戲弄本王子!”
常年征戰沙場,吉爾勒也不是個草包,眼底迅速恢復清明,警惕打量四周。
入眼漆黑,但是他能憑經驗判斷,這里絕對不是他睡覺的臥房。
警惕戒備的同時,心里驚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