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除了蘇伯言一行三人,人人臉上寫滿省略號。
伯玉伯安扭頭忍笑。
“北夷前太子不是被北夷王關押在軍營大牢了嗎?連同他的黨羽也全都抓起來了,沒有幫手,前太子怎么還能逃出大牢,甚至成功夜襲王帳,殺掉北夷王?!”
“難道是北夷軍中有漏網之魚,給了吉爾察絕境逢生的機會?”
“北夷王可不是等閑人,沒想到最后竟然會栽得這么窩囊,千防萬防都沒能防住自己兒子,莫非這是天意?”
任憑眾人怎么猜測,蘇伯言只笑不語,等眾人熱議告一段落,才開口。
“北夷王死了,北夷軍陣腳大亂,短時間內不會再度來襲。”
“前太子舉事成功,但是身上背著弒父的罪名,想要成功登上那個位置,還要費上諸多周折,成敗不定。”
“北夷內亂的持續一年兩載不定,邊境安穩,蘇某的人物亦算完成,需要早日回京復命,今天就在這里跟諸位辭行。”
婉拒了眾人挽留,當天蘇伯言一行三人就坐上馬車出城,往京城方向回城。
小小馬車行駛在冰層將融未融的大道上,跟來時的浩蕩全然無法比擬。
潛伏前方的危機,也完全不同。
“公公,要不要還像上次那樣,讓影子把人引走,我們走小路?”
“對方吃了一次這樣的虧,就不會再吃第二次。無妨,直接回京。”
“可是——”伯玉伯安的擔心不無道理,只是公公下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多說無益,兩人只能忍下來。
瞧著兩人把臉皺成苦瓜的模樣,蘇伯言笑了下,“沒你們想的那么危險。北夷王死了,來自他那邊的危機自然就解除了。沒了北夷王從中作梗,如今會在路上繼續伏擊我們的,也只剩下南詔龍衛而已。”
“不足為懼。”
北夷不戰而退,南詔邊境成功避過大戰,消息傳回京城是四月中。
彼時,京城已是春暖花開。
聞聽消息后,文武百官在朝堂上競相恭賀。
昭帝面上笑呵呵,轉過身后,神色陰鷙無比。
“又讓他逃過一劫!”
“皇上,雖然如此,但是北夷撤兵,對南詔來說確實好事,等蘇公公回了京,這個功勞只怕壓不住了。”張公公道。
“壓?壓什么?還要朕如何?他蘇伯言已經是兩廠總督了!就算功勞大過天,他還想爬到朕頭頂上去不成?他行嗎?不過一個閹狗!”
兩廠總督,在內侍宦官里,已經是至高的頭銜。
再往上,還想要當什么官?
給他皇位他敢坐嗎!
“話是如此,但是蘇公公確實憑一己之力讓邊關免于戰亂,皇上若是什么嘉獎都沒有,百官作何感想且不說,最怕天下悠悠眾口難堵啊。”
知道皇上在氣頭上,張公公原本沒打算多說,但是若讓皇上繼續一意孤行,最后很可能眾叛親離。
蘇伯言大勢已成,壓不住,最好的辦法,唯有交好。
昭帝自然知道這一層,但是他心頭不忿,也不甘。
雙手緊攥成拳,眼底嗜血猩紅,昭帝冷笑,“好,嘉獎,朕自然要好好給他嘉獎。等他能好好回京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