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陽被罵得頭低垂,滿嘴苦澀。
他爹話里有話,只有他明白當中是什么意思。
秦府的親事是他自己求來的,且這個求還是在云鳶容拒絕議親之前。
他早早就跟爹娘表明過心思,日后待他娶了云鳶容,必要把自己真正喜歡的秦二小姐抬入府。
當時甚至是將此當成委屈自己娶十二公主的交換條件。
他何曾想到,最后的結果會變成如今這樣。
此時此刻,他竟然不敢說,自己可有后悔。
陳府婚宴擺在前廳,宴桌從廳內延展到廳外,粗略估算有百桌之多,賓客泰半是陳府及秦府的親友,剩下的才是朝中同僚。
來的人當中,官職最高的,有工部、戶部尚書,榮威伯府那邊則派了穆元過來,算是給了面子情。
剩下的多是朝中三四品官員,職位不大不小。
是以云鳶容跟夏侯亦進來的時候,立即迎來一眾見禮招呼聲,被請到最中央的席位入座。
他們兩人前來,算是將婚宴拔高了一個層次,當然,當中少不了有異樣眼光匯聚再云鳶容身上,暗暗探究打量。
云鳶容也偷看夏侯亦臉色,冷不丁就被男子抓個正著。
“看我不高興,你便高興?”夏侯亦眸光剔透,顯然之前女子竊喜的樣子沒能逃過他眼睛。
云鳶容端莊正做,擺出公主的樣子給外人看,說出的話卻是,“我要說是呢?”
“我確實不高興。”
“噗。”云鳶容抿唇,險險壓下出口的笑意,“那我更高興了。”
夏侯亦轉眸,視線從周圍掠過,把那些暗中投注在這邊的視線打了回去,“我以為我們當初攜手游街的傳聞,已經人盡皆知才是。”
云鳶容,“都過去幾個月了?這么長時間,傳聞早就淡了。”
“公主的意思?”
“你要是求個親什么的,還有誰有閑情去關注我過往那點舊事?”
夏侯亦挑眉,“公主說的是。”
云鳶容背脊立即挺得更直了些,耳朵豎得高高的,等啊等。
“離開宴還有些時候,先喝茶吧。”
瞪著放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云鳶容臉色可見的滑下黑線。
她等著他下一句最重要的話,他竟然給她倒茶?
所以,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求親還是不求親?
“本公主以前最喜去參加各種貴女宴會,可惜近來宴會少了很多了,當初一塊玩的眾貴女,定親的定親,嫁人的嫁人,各有各忙。”
只剩下她最閑。
只剩下她一個快十九了還沒人要。
夏侯亦,世子爺,懂我的意思嗎?
“公主喜歡聚會,自己舉辦也可,花些銀子罷了。”夏侯亦勾唇淡笑,舉杯慢條斯理品一口茶。
這種作態,云鳶容恨不得給他一腳。
總是她看著別人成親,特么她也恨嫁啊!
好男人少,早點綁了才不吃虧!
“世子爺說的輕敲,花點銀子罷了?你這話說的,不當家不知錢難賺,你以為本公主的銀子大風刮來的?”
“你辦宴,銀子我給,”男子扭頭瞧過來,黑眸盡是淺淺笑意,似寵似縱,“這樣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