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大笑道:“你虎豹騎雖強,然而我呂軍騎兵也不懼你,哈哈哈,今日且比比,到底誰才是外強中干!”
曹真知道現在甩脫張遼是不可能的了,因而也沒了退心,鼓起十二萬分的氣勢來死戰!
虎豹騎雖折戟過半,然而此時也知須要死戰才得脫,因而便一股腦的沖殺過來。
張遼是什么人?他帶出來的兵,又是騎兵,更是驍勇無敵,一聽早忍耐不得,見曹真撲殺過來,等到張遼一聲令下,也是熱血的沖殺上去,一時之間飛砂走石,煙塵滾滾,騎兵的戰斗能力是極強的,當然動靜也是最大的,所交戰之處,說是飛沙走石,真的半點不夸張,到處都是兵戟交戰之聲,馬嘶鳴聲,還有人的嘶吼喊殺的聲音……
張遼帶兵與高順是不一樣的戰斗方法。然而精髓都是一樣的。
他絕對是身先士卒的將領,而極善于攻城掠地,包括攻取人心。他的名言是,此所謂一得一,勇者得前耳!72文學網m.72wxa
他是絕對信奉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一員將領,這樣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退路,什么是怕死,所以,這般不屈的意志的將領,所帶下的兵馬,又豈會是孬種?!
張遼善死戰,他的兵馬也都是如此!一旦下了決心要死戰,便絕對不會退!
可是曹真不同,曹真是需要撤回精銳去與曹仁匯合,并且去掩護曹操的。
他需要退,而張遼則需要進,攔住他。
兩相一對比,曹真盡管實力不弱,但氣勢上卻輸了一陣。
張遼大刀砍下,曹真冷汗淋漓的擋住,一時震的虎口發麻。張遼是何其的冷靜睿智,見曹真漸漸的慌了神,嘴角微勾一回,喝道:“還不下馬受降!?”
曹真眼中越發的不忿,因為氣憤,動作也越來越失章法,漸漸的連馬的步伐都亂了。
感覺到曹真氣息不穩的呼吸聲,張遼冷笑一聲,道:“年少氣盛,可惜實力稍弱,也終究不妥,下馬投降,留汝性命!”
曹真自是勃然大怒,冷笑道:“真便是死于此處,也絕不降汝!”
年少有年少之人的短處,就是十分氣盛,受不得激。年老戰將也有年老的短處,便是不能被人說老而無用。
張遼何其的洞察人心,這幾番交戰,都已經將曹真的性情摸透了,因而只往他痛處扎,曹真哪里能受得了這般的辱,一時越想越氣,越是氣,便越是亂,越是亂,便極易出錯。
而他卻不知這其中的害處。
這心態,嘖嘖,哪里比得上作戰經驗極為豐富的老司機呢?!
張遼和高順打過多少仗了?年輕氣盛的戰將不知道見過凡幾,斬于馬下的也不知多少。
今日他想咬死了曹真,曹真也不能輕易得脫,不過他實力是真不算弱,雖已處于下風,只可堪堪擋住張遼的大刀,然而,依舊力氣很盛,氣息也有后勁。
“若是再堅持,只恐你的虎豹騎很快就會全部折戟于此,實在沒有必要再堅持了……”張遼大刀耍的虎虎生風,而曹真也越來越有壓力,額上的汗如珠般的掉。
他向周圍看了一眼,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原來是張遼的精銳騎兵是真的壓著虎豹騎在打。
虎豹騎強則強矣,然而,終究略輸于張遼一籌。也難怪,呂軍畢竟是屬于呂布的軍隊,說是虎狼之師,也半點不夸張。張遼本就是領兵作戰的好手,騎兵在他手里,是真真正正的像開了鋒的刃,發揮了所有的優勢,看上去又是殘忍,又是冷酷。
見虎豹騎死傷來越來越多,曹真真的被刺傷了眼睛一般。
他的幾個副將再也忍不住了,且戰且喊道:“將軍,今日若是在此糾纏,必全部陷于此處,將軍是虎豹騎之靈魂,還望先行離去,這里交由末將等……”
曹真一聽,更難過了,緊抿著嘴唇,眼睛發酸,發脹,有點酸澀的東西涌過,卻是嘴唇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將軍切不可遲疑,主公之處還需要將軍去……”幾個副將默契的全涌了過來,合力擋住張遼,頭也不回的對曹真道:“將軍速走!切不可折在此處!”
曹真泣道:“真豈能獨自奔命去?!”
幾員副將被張遼壓著打,一面道:“吾等死命保著將軍,便是合力保著主公,待將軍回到主公身邊,重組虎豹騎,再與我等報仇!”
“快走,主公不可有閃失,以大局為重!”一副將喊道。
曹真心一橫,憋屈而又悲憤的一勒馬,也不敢回首去看,只是拍馬便飛奔著逃了。
虎豹騎正在慢慢的被呂軍收割著性命。便是張遼將這幾員副將一一斬殺之,此時也不得不嘆一聲忠義。
當下張遼見曹真逃的沒了影,也沒死追,只是將虎豹騎一一斬殺。除了曹真跑了,整個虎豹營全折損在此。
張遼收拾騎兵,問道:“我方傷亡多少?!”
張遼算算人馬,便道:“一千人隨我繼續追,其它人護著死傷回彭城去!”
“是!”副將應了,當下也不敢耽擱,速速的將一千精銳收拾好,便火速的追著曹真去了。
然而哪里還有曹真的影子,張遼便棄了尋找曹真的想法,火速的往泗水去助戰。
曹真也發了瘋般的往那邊趕呢。
虎豹營全軍覆滅,這是何等的慘烈,曹真都覺得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君子若不受恥,又如何重整旗鼓,再一雪前恥。
現在全曹營上下,包括曹真,都對呂軍有了一個真正的清醒的認識。
呂軍很強,他的戰將更強,包括張遼,臧霸,高順……強到便是曹操率著大軍前來,也是折戟居多。
他們用了巨大的代價,才清醒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呂布之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曹操,包括曹軍上下所有人,都必須清醒的認識到這個徐州真正的強大。
唯有認識到這一點,正視了這一點,才有可能真正的擊敗敵人。
曹操也不是輸不起之人,曹真雖然丟臉,臉上無光,卻也清醒的知道,他必須回去請罪,然而重整旗鼓,再殺敵軍!
且說曹仁心里砰砰的跳,經過了泗水,便能到下邳了。
他停下了兵馬,令扎營休整,自己親自出來考察泗水地界。
曹純跟在他身邊,曹仁對他道:“吾心中甚為不安,子丹還沒有消息,又沒跟上來,想必后面追兵十分難纏,倘若對岸有伏兵,后續追兵再跟上來,我軍在渡河中游,只恐會大敗……”
曹純道:“大帥待如何?!可有計策?!”
曹仁道:“雖可安排后軍,以防有人渡河時偷襲,但吾終究惦記主公之處有失,至今下邳都未有消息遞來,吾心中實屬難安,因此,吾欲分兵。分一兵遠襲下邳,另擇一路也,此兵,由子和帶領!”
曹純略一沉吟,也并不推辭,只是道:“必須如此嗎?!”
“最好如此!”曹仁道:“我大軍繞道來此,已晚許久,我只恐下邳有變故,子和另擇路去,也可先探探路,并且看看主公若何也!若有事,需早派斥侯報知!”
曹純一凜,也有點擔心,道:“好。”
當下事不宜遲,曹純便點了五千兵,沿著下游悄悄的去了。
見曹純走了,曹仁緊繃的心卻依舊沒有松懈下來。
他打量了泗水周邊,以及對岸,然而卻什么也看不清。
然而他卻知道,明日無論如何必須得渡河了。就怕來不及援應曹操。
當下多派斥侯去查看河兩岸。
第二日一早,便扎了木筏準備前軍渡河,后軍則防備后有追兵嚴陣以待。
果然曹仁的預感成真了,渡河一半時,臧霸帶著精銳伏在草中露了出來,箭羽齊發,曹軍軍心大亂,喪生被水沖走者無數,更有后退者,一時亂如麻,后又有瑯琊兵趕到合擊,一時之間,曹仁軍心亂的不成樣子。
曹仁草草的帶著余兵強行的渡了河,卻正遇著臧霸,一時之間交戰起來,曹仁恨到極處,更是大惱而罵,“泰山賊子,仁便知汝等會有埋伏……”
正因為猜到了,卻還是急著去援曹操,還是上了當。
這是一種選擇的問題了,此時的曹仁好不容易來到了泗水,眼看就要到下邳,哪怕危機重重,他不過也得過。
這就是使命,既便知道會中計。
臧霸卻不欲與他多言,而是死纏著他不放,帶著萬余人,將曹仁打的頭暈眼花,眼冒金星,雖又氣又恨,卻又不得不勉強應付。
一路瘋了一般的往下邳城去。曹仁大軍自是更分成了兩截。張遼在對岸趕到,帶著千余人,把曹仁后軍以及四散的曹軍砍如瓜菜一般的兇悍,殺的差不多,這才渡泗水來追殺曹仁。
此時的泗水之上,已滿是血水,尸橫遍野,血水染紅了這片水。下游的曹純渡河時看到,心中便是一凜,副將道:“將軍,恐是大帥遇到埋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