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守荊州是劉備的功勞,還真不是,只是劉備的加入,緩解了荊州的緊張。但大功勞,其實是這個人和他的集團。
周瑜與蔡瑁真合起力來……不敢想徐庶的壓力……
這個可真是扎人心了。
為啥呢,因為淮南與徐州都沒有水軍啊。連水軍也沒有,水戰就更不可能了。水戰不可能,便只能防備淮水,卻無法到江上去作戰!
所以,一旦真合力來取,就真的是大麻煩了!
徐州缺馬,至于船和水軍,幾乎算是沒有。
徐庶愁的正是這個,所以只能防守,防守本身是被動的,只能出奇兵防守了。
紀靈與袁不敢耽誤,又出城去往下邳了。
徐庶送他們離開,又回城與張遼寫信,寫完了,又嘆了一聲。
便不是三方來圍徐州,這拉長戰線,也足夠消耗徐州的實力。
短處也很明顯,戰將奇缺,人員不集中,只能盡力死守。死守雖可守,卻無法有利反擊。在防守的過程中,其實是可能會出問題的。
一旦有口子破了,而無法有效抑制,或是不能及時應對,便會被長驅直入。
屆時南北皆開戰,徐州的消耗太大。
徐庶一想到諸葛的能力,頭皮都開始發麻。
給張遼的信寄出去,又迅速的寫了封信給陳登。
陳登接到信以后,其實也與徐庶看法一樣,這件事,如何破?還是得從蔡瑁身上破。
諸葛要荊州與江東結盟是嗎?!呵,蔡瑁肯嗎?!
這個事得做,不能遲疑。
但是徐庶給他信的意思,很明顯,要他們各自彼此守好城池和這一帶。廣陵交托給他的意思。而徐庶呢,必定是死咬著壽春,盯著這一帶了。
還好有張遼在。
這一帶的壓力,也很大啊。
徐州府,陳宮對賈詡道:“一個諸葛,攪亂了所有的計劃。聯盟荊州一事,恐夭折矣,再不可成了。”
有他在,必然不肯讓劉表與呂布結盟的。
他們要利用蔡瑁,他就不會利用蔡瑁了嗎?!
“蔡瑁這個人,有自立之心,必定不會為我等所利用,當然,也必不會被諸葛所擺布。”賈詡道:“荊州,他不會讓給任何人。他是荊州世族,劉備想把他排擠出去,不大可能。想要謀害他,只怕適得其反。他又怎么可能會為劉備所驅使?!諸葛之計雖好用,然人不聽,不配合,難成大勢。孫策便是深明大義,不顧父仇,只以結盟事重,蔡瑁肯嗎?!劉表肯嗎?!”
陳宮笑道:“劉表也是如此,先前孫策說打淮南,調頭又打荊州,已經背過一次盟。現在,劉表必不肯信他。便是謀成了這事,效果也會打個對折。”
賈詡深以為然,道:“元直的壓力還是很大,此番之事,還是要看元龍和元直的了。”
陳宮點頭。
二人相信陳登和徐庶的能力,況且還有張遼,袁,紀靈等主力在,完全不怕有什么變故。他們完全能頂住壓力。包括下邳的事,倒不用操心。
此時賈詡憂心的是呂嫻那里的狀況。雖有馬超在,可是馬超是什么性情,會不會臨陣跑掉?誰能知道?!
再有便是呂嫻能脫險,司馬氏若是有個閃失,司馬懿就會怨恨,一旦怨恨,坑死呂布,也是易事。
所以兩人現在反倒更揪心的是呂嫻這邊的事。
如果她只是單獨帶兵,二人倒不至于如此。
天下大事,很多的計劃都已經半路夭折了,若是連司馬懿的事也沒能成,而出了意外,徐州以后還能有什么能力回天?!
所以不僅呂嫻不能出事,連司馬氏也一點都不能出差錯。
張虎已經回到徐州,是快馬加鞭,急行軍回來的,徐州雖有點小怪異,但的確算是風平浪靜,沒有什么不對。
張虎回到軍中任職,倒與虛奴一見如故。他們隨著郭娘子,領著徐州城防務,穩如泰山。
鐘繇得知郭援死的時候,是很傷心的,然后接到了郭嘉的信。
鐘繇豈能不知曹操的打算。他從心里過了一遍,就立即發兵,急追著呂嫻而來了。
而袁尚本來就很郁悶,郭援死就死的不明不白,而罪魁禍首還大搖大擺被護送著離開冀州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他豈能甘心?!
本來就遲疑著要不要違袁紹的命令,殺了呂嫻再說,再加上聽聞馬超又來護送她了,袁尚心里的感受就更深了,這種愿望十分強烈,蠢蠢欲動。然后就聽聞了鐘繇立誓,言是郭援與他雖各有其主,雖國賊,然,卻有血脈相連之情份,他可為賊,他卻不可背血族而不顧此仇,非報不可。因此直接違了曹操的命令,私自發兵,一徑去取呂嫻。
袁尚聽了這個消息,也是冷笑一聲,別以為他蠢到真以為這是鐘繇私自行動,若無曹操授意,他敢這么做?!能這么魯莽?!
無非是上不得臺面的謀算罷了。
為主子,便是賣兒賣血都可以干,更何況是報私仇,不顧大義的名聲了,也是可以犧牲的。個人榮辱算個啥?!
這鐘繇也的確忠心,為了效忠曹操,這是連個人名聲都不要了。
無干個屁!
若真是想報私仇,真行動起來,哪有那么多廢話?!
袁尚是翻了個白眼,本來是咬牙切齒的很,見了這么多人都要呂嫻死,正合他意,因此也立即從河東郡發兵,無論如何要干翻馬超這小馬賊,還有呂嫻的。
郭援不能白死,臉面不能盡人踩,其實最重要的是審配放出來后,給他寫了一封信,叫袁尚務必要攔住呂嫻,此人絕不可放回徐州,是縱虎歸山之患。
審配是他最最忠實的擁護者,不僅只是擁護這么簡單,更多的其實是利益捆綁者,審配身后站著很多人,一道支持,投資在袁尚身上。到了一定的集團里面,不僅只是擁護這么簡單了,換句話說,他們二人的利益是相同的。
所以袁尚對審配,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
因為他們的利益是一樣的。
審配一有信,本就有心的袁尚,即刻發兵八千,親自帶著兵馬一路往兗州來了。
審配被關,也是他運作著迅速的放出來的。他保審配,審配擁護他,這就是一種循環,一種謀合,一種集團本身,叫利益共同體。
審配是非殺呂嫻不可,這次是真的不計代價了。
袁尚不僅帶了八千兵,還另增了兩隊騎兵加弓箭手,是真的要往死里打呂嫻和馬超的。
即刻出發,往兗州去。
而曹操聽說了這事,都差點笑出來,也就閉只眼睜只眼的放他入兗州了。
此事,正合他意啊,袁紹與呂布不和,這不是好事嗎!?再說了,真殺了呂嫻,還幫了自己呢。
當然了,放關是放關,但知道,是肯定不知道的。便是真知道,也得裝不知道。
反正他是無辜,不知道,兗州守境,如同虛設……
鐘繇發兵四千,一路往此來了。
呂嫻已至濟陰郡,扎在定陶城外路上,一路狼狽,極欲休整,然而事情卻遠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
暗影送來信的時候,呂嫻見了信,也是一樂,道:“我這份量不小啊,出動這么多人要壞我的事,要取我首級!”
臧霸以為是出事了,忙來問。
呂嫻將信遞與他,臧霸都驚了,道:“女公子,如何是好?!”天才一秒鐘就記住:72文學
臧霸欲言又止,呂嫻笑道:“千萬別與暗影一樣,勸我獨自脫身。今日雖可獨自脫身離險,然而,他日如何又重拾義字?!棄易取難,有些事情,聽天命,不可棄之骨氣是不能棄的,這是原則。”
臧霸突然心里很難受。
定陶離徐州還有至少十到二十日的路程,而且還算是最快的路徑。
現在身在曹操的勢力范圍以內,他們就是任人宰割。
“曹操何以兇殘也,”臧霸道:“霸定與女公子共存亡。”
“不可。”呂嫻道:“宣高與趙云當護司馬氏族人與趙云所攜之老弱,速轉道去往泰山郡,讓瑯琊接應,可保無虞,事不宜遲,要速速出發。”
臧霸都做好與她同生共死的準備了,卻聽他如是之說。一時都呆住了。
“女公子不與我們一道走嗎?!”臧霸急道。
“我不能走,我得吸引他們的火力,我若走,都得死。”呂嫻道:“他們的目標在于我和孟起,只要我們呆在這里,老弱病殘,他們顧不上分兵去剿滅,所以宣高,不可遲疑。”
臧霸動了動唇,眼淚都下來了。
“保住司馬氏,就是保我,保我父,與徐州。”呂嫻拉住他的手腕,握的緊緊的,看著他的眼睛道:“此為重事,便是我遇困,不可棄他們來救我,明白嗎,這是軍令!”
臧霸眼中含淚,卻也知輕重取舍,道:“是!”
呂嫻這才如釋重負的笑了,她就知道宣高是個能干大事的性格,這個時候,不婆媽,很重要。呂嫻道:“他們活,司馬懿在,便值得,趙云在,便值得。問我何為義,舍生而取義者也,我心中如是想,人也如此行。這才是義,這才是天道。若蒼天佑我,我必不死。放心!”
這個現狀,是無法一道走的了。否則,這些司馬氏人一個也活不成。不僅他們活不成,呂嫻也活不成。
相反,分開,只怕反而能破局。
司馬氏能脫險,而她,也毫無后顧之憂的去抵擋,去奮殺。
現在也不得不當機立斷。
呂嫻尋來趙云,囑咐了這件事。趙云也呆住了,他急道:“女公子……”
“不可遲疑,當速走。”呂嫻道:“子龍若信我,去了瑯琊,可轉道去徐州等我,入了泰山郡,有關卡相護,便都安全了……”
趙云眼淚也掉下來了,道:“女公子,云不去徐州,待護送他們入了泰山郡,云與宣高轉回來尋女公子……”
呂嫻一聽,也有點感動,道:“好。到時候就要靠你們來救援了。嫻有汝二人為上將,定然無虞。事不可再遲,當避開險路,立即往瑯琊去。曹軍,與袁軍尚不知此事,使者也還未知。這些人,我都帶著。不可隨你們行。不然,他們反而會奮力殺余司馬氏余人。你們輕裝簡行的走。子龍,只你身邊一千余兵力,可夠?!”
“夠。”趙云咬牙道,這個時候難道還要分馬超的兵馬嗎?若再分,呂嫻誰人護?!
“云立誓,雖兵少,然定以身家性命護送他們平安入得瑯琊境。”趙云道。
“好!”呂嫻道:“得子龍一句,我安心也。”
“只是這些曹軍與袁軍,只怕會成為軍中之憂患,反助前來敵軍,恐怕事有不妙!”趙云道。
“無妨,有孟起在,這些區區兵力,不足為患!”呂嫻道:“騎兵之優勢,在兗州,反而無虞。”
趙云心中猛跳,此時此刻,也只能這樣想。
臧霸咬著牙關,雖沒說什么,可是卻不安的看著她。比起這些曹軍,袁軍,他反而比較擔心馬超。
女公子交給他,真的安全嗎?!
也許他比敵軍更危險。
可是這個時候……
呂嫻令暗影給瑯琊送信,叫派兵馬接應。
然后,又去急尋司馬防,說了此事。
司馬防倒是怔了一下,眼神復雜的看著她,他倒是沉穩,道:“追兵多少?!”
“袁尚八千步兵,二千騎兵,鐘繇四千精銳,合一萬二千人……”呂嫻道。
司馬防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也是有敏銳的政治素養的,冷笑一聲,道:“曹阿瞞好城府!”
說罷咬牙。
這一萬二千人只是明處的。暗處的呢?!
曹操睜只眼閉只眼,這地界都是他的,他要是默認一點事兒,呂嫻的危險,真的很大。光憑馬超的這五千騎兵,想要脫困,很難。
而從這里離開,還有數不清的關隘,一旦被攔住,被困住,只能被消滅。
司馬防內心不安,道:“女公子可有計能脫困。”
呂嫻笑道:“不被攔阻圍困便可,無妨。況且高叔父的兵馬一旦到兗州境,必會攻關。”
這小女子,竟這么樂觀,一點不見慌亂,這心理素質,也不知道是真本事有,還是瞎樂觀呢。
但是司馬防這個時候,是真的升起了敬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