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正逗著晏萩,唐祉跑了進來,“瀟瀟,瀟瀟,走走走,我帶你去看進貢來的錦鯉,可好看了。”
“去吧去吧,去玩吧。”太子妃巴不得將兩人湊一堆,將晏萩從榻上放下來。
唐祉牽著晏萩的手,往外走,后面跟著一群伺候他們的婢女和內侍。一行人浩浩蕩蕩邊往池塘,晏萩穿著長裙,走不快,被唐祉拖著跑,有些吃力,“我們……我們是去看錦鯉,不是……不是逃命,走慢點行不行?”
“哦”唐祉放慢了腳步。
晏萩吐出一口長氣,“池塘里養了幾條錦鯉?”
“六條,我父王說這叫鴻運連年。”唐祉給晏萩科普丹頂錦鯉的知識,“錦鯉可好看了,色彩絢爛,就像……就像牡丹花似的,我家養的是丹頂錦鯉,又叫官鯉,全身都是白的,就頭上有一個紅斑。大哥說游時如……”
記吃比誰都厲害的唐祉,記這些就記不住,如了半天,也沒如出來。晏萩橫了他一眼,幫他補充全,“游時如白龍翻江,靜時若丹陽臥水。”
“咦,瀟瀟,你好厲害,你怎么知道?”唐祉驚訝地問道。
晏萩干笑,“書上有寫。”
“父王說鯉魚曾馱人升天成仙,還有鯉魚躍龍門變成了龍,前朝還有人說鯉為諸魚之長,為食品上味。”唐祉說到這里時,舔了下嘴唇。
晏萩見他那饞樣,蹙眉問道:“你不會是想撈錦鯉上來煮著吃吧?”
唐祉嘻嘻笑,他的確有這想法。
晏萩覺得鯉魚的味道也就是那么回事,那怕是丹頂錦鯉,也不過是名字好聽點罷了,“那么多好吃的東西可以吃,做什么要吃觀賞魚?錦鯉還是讓它們在池塘里呆著吧。”
“那我們中午吃醬肘子好不好?”唐祉問道。
話題怎么轉到吃上去了?
“吃冰糖扒蹄吧。”晏萩提議道。
“去廚房,讓他們做冰糖扒蹄。”唐祉對吃食的要求不高,只要是好吃的,他都能下嘴。
說話間,他們到了池塘邊,不過下人們并不讓他們太靠近,而是讓他們在水榭里,隔著欄桿看池塘里的錦鯉。
“拿魚食來。”唐祉吩咐道。
婢女立刻將魚食送了來,讓這兩位小主子喂魚。池塘里除了六條丹頂錦鯉,還有十幾條三色錦鯉,最多的是紅白錦鯉。錦鯉本就是愛爭食的一種魚類,晏萩一撒魚食,它們就蜂擁而來。
“瀟瀟,你看這些魚是不是很有趣?”唐祉笑問道。
“是很有趣。”晏萩點頭。
兩人不停地往池塘里拋灑魚食,逗得那些魚兒一會游到東,一會游到西,正喂得有趣時,唐禮等人過來了,“你們這么個喂法,魚會被撐死的。”
“大哥。”唐祉喊道。
“禮表哥。”晏萩看到了后面的傅知行,將手中的魚食丟進食缸里,朝他跑去,“傅表哥。”
傅知行彎腰將她抱起,顛了顛,滿意地道:“這些日子看來是有用心吃飯。”以往抱著她總是輕飄飄的,今天有點份量了。
“瀟瀟有乖乖吃飯,可是傅表哥你怎么瘦了呢?”晏萩雙手捧著他的臉。
“政事繁忙。”傅知行雖把唐禮等人也拖下水,但太子也沒放過他,仍然被困在東宮里處理事物。
晏萩認真地道:“政事重要,也要勞逸結合,身體要緊。”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傅知行頂著她的腦門道。
“瀟瀟,瀟瀟。”唐祉著急地喚道,為什么只要有傅知行在的時候,瀟瀟的眼里就只有他呢?
晏萩扭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干嘛?”
“瀟瀟,我們去蕩秋千吧,我讓人在那邊架了秋千,可好玩了。”唐祉討好地笑道。
看著小弟這么努力地爭取,唐禮覺得有必要幫幫小弟,順便也報復一下傅知行拖他下水之仇,笑道:“無咎,我們該去書房了,還有一堆折子要看,讓他們小孩子去玩。”
晏萩沒看出唐禮“險惡用心”,信以為真地道:“傅表哥,你去忙吧,我……”
“好久拜見南平姑姑了,該給南平姑姑請安。”傅知行打斷了她的話,抱著她往游廊走去。
給長輩請安是理所當然的事,唐禮沒法阻攔,摸摸眼巴巴瞅著他的唐祉的腦袋,“得,我們也去給南平姑姑請安。”
這時廳內,太子妃和南平郡主在說旁人家的閑事,“我說這親事怎么成得這么著急,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好好的一個嫡子上趕著娶個庶女,這里面沒問題,那才怪了。”南平郡主冷笑,“虧得陳玲自謂精明,卻上這樣一個惡當。”
“也許看出來,只是那是庶女,她那么做或許是順水推舟吧。”太子妃淡然道。
“你這么說也對。”南平郡主端茶杯抿了一口,正要說什么,就見傅知行抱著女兒進來了。接著唐禮三兄弟和唐江兩兄弟也跟著進來了,太子妃和南平郡主也就沒有繼續先前的話題。
唐江兄弟和傅知行上前給太子妃和南平郡主見禮請安,太子妃笑道:“不必多禮,都坐下吧。”唐江兄弟和傅知行被太子扣在東宮處理政事,太子妃雖不常去前院,卻也是知道這事的,每日都安排了豐盛的午膳和晚膳還有宵夜給他們享用。
太子妃和他們說了幾句客套話后,就問晏萩,“瀟瀟,有沒有看到錦鯉?”
“有去看,還喂了魚食給它們吃。”晏萩笑答道。
“真乖,喜不喜歡?”太子妃接著問道。
“喜歡。”晏萩沒打算當另類,錦鯉這么吉祥又美麗的魚兒,她自然是喜歡的,當然要是有個好廚子能把它們煮成香噴噴的魚羹什么的,她會更喜歡。
“那就拿兩條回去,養在太平缸里。”太子妃大方地道。
晏萩搖頭,“不要了,魚還是養在池塘里,一大群的游來游去的好看些。”
“瀟瀟想看魚,就來東宮看。”唐祉插嘴道。
太子妃驚訝地看著唐祉,三兒這反應和應對不錯呀,笑道:“那魚就養在池塘里,瀟瀟想看魚,就過來。”
晏萩笑著點點頭。
傅知行等人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不過在離開之前,傅知行對晏萩道:“夏季炎熱,酷暑難熬,就不要出去了,留在房間里涼爽些。”
“哦”晏萩乖巧地應道。
南平郡主也覺得傅知行言之有理,因為天氣炎熱,好多人都適應不了,病倒了呢。
傅知行等人離開后,沒多久英國公夫人、平國公世子夫人傅氏、太子妃的兩位嫂嫂沈馮氏、沈何氏、臨江伯世子夫人魯氏等人陸續來了。跟秦王妃一起來的合宜郡主看到晏萩,就撲過去,“瀟瀟。”
晏萩連退數步,“合、合宜呀。”
“合宜,穩重點。”秦王妃眉頭微蹙,低聲訓斥道。
合宜郡主噘起了嘴,晏萩趕忙拉著她到旁邊去了,從荷包里掏出一塊果脯迅速地塞進她嘴里。合宜郡主嚼著果脯,也不妨礙她抱怨盧琇群,“她天天盯著我練字,寫錯一筆都讓我重新寫一張,真是把我累死了。”
“她這也是為你好。”晏萩公正地道。
合宜郡主哼哼兩聲,繼續抱怨,“還有她莫名其妙地非要在我手腕上綁沙袋,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那是為了練筆力,在手腕上綁著重的東西,以后卸下來了,就能有很好的筆力,我也有綁呀。”晏萩笑道。
“哦,這樣呀,那就是我錯怪她了啰。”合宜郡主吐了吐舌頭。
“青青守孝在家,不能進宮,盧小姐去做你的伴讀,其實挺好的,你呀,別那么排斥她。”晏萩勸她道。
“瀟瀟,再給我一塊果脯,好好吃,是在哪買的?”合宜郡主問道。
吃貨就是吃貨,任何事情都阻攔不住她惦記著吃的。晏萩從荷包里又掏出一塊果脯塞進她嘴里,“這是杏脯,是我的婢女做的,外面沒得賣,你要喜歡吃,我讓她做一些,送去給你。”
“多做一些給我。”合宜郡主趕緊道。
“知道了,做一斤給你,行了吧?”晏萩沒好氣地道。
合宜郡主嘻嘻笑,伸手摟著她,“我就只知道瀟瀟最好了。”
晏萩笑著輕擰了下她的胖腮。
到用餐時,秦王妃夾了片魚,吃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跟旁邊的英國公夫人道:“南越姐姐,你覺不覺得這魚很腥呀?”
“腥嗎?”英國公夫人夾了片魚,吃過后,“不腥呀,味道挺好的。”
秦王妃聽她這么說,再次夾魚吃,可是更難受了,揉著發悶的胸口道:“難道我中暑了?”
“你又沒怎么出去曬太陽,怎么可能中暑?我看你八成是有喜了。”南平郡主笑道。
“可我懷合宜時,什么都吃的下。”秦王妃雖然也盼著懷孕,但又怕希望落空。
南平郡主笑道:“每個孩子懷著時都不一樣的,我懷我家老大時,我見天的想吃酸的。懷老二時,一點酸都吃不的,只能吃甜的,我連飯都用糖霜裹著吃。懷老三時,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能吃,到懷瀟瀟,好嘛,什么都吃不下,足足吐了六個月,好不容易不吐了,我摔一跌。”
“是這樣嗎?”秦王妃生出幾分希望來。
等在東宮吃了午飯,秦王妃耐著性子看了幾折戲后,就回秦王府了,“去把太醫請進府來。”
太醫很快就來了,給秦王妃診脈,“恭喜王妃,賀喜王妃,王妃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
秦王妃呆了,要是早知道懷孕,說不定就能避免圣上給秦王指庶妃了。但不管怎么樣,懷孕了終歸是好事。秦王妃摸著肚子自言自語道:“希望你是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