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甘草出嫁,她家里給她找的是綢緞莊秦掌柜的三子秦大川;二十六日,杏仁出嫁,她家給她找的是府中四房管事的兒子厲敬忠。也就是說,甘草和杏仁日后回來,就該稱呼甘草為大川家的,杏仁為敬忠家的。
晏萩身邊的丫鬟也依次升位,小草也進院子,當了小丫鬟。晏萩院子還進了兩個小丫鬟,都是家生子,一個叫春桃,一個叫春雨。都是小丫鬟,還沒資格被晏萩賜名。
晏四少晏同燭順利和曾家小姐曾玉致定親,晏五少的親事,就被他爹晏二爺給惦記上了,他扒拉了一下京中貴女,看上合宜郡主,雖然是有點高攀,但是合宜郡主和侄女是好友,或許有機會。
“瀟瀟。”晏二爺給晏老夫人請了安后,就湊到侄女面前去了,滿臉堆笑。
“二、二伯父。”晏萩在吃桔子,晏二爺突然笑得這么諂媚,這么的不懷好意湊過來,嚇得她差點卡到。
“瀟瀟,你最近怎么不出去玩?”晏二爺自認為很和藹地問道。
“外面冷。”晏萩一臉無辜地答道,快十一月了,這些天刮風下雨的,冷颼颼的,她才不要出門呢。
“外面冷不想出去,那就把人請回來玩,合宜郡主許久沒來找你玩了,可以請她來家里作客。”晏二爺笑瞇瞇地道。
晏萩眨眨眼睛,“合宜郡主也怕冷。”
晏二爺表情一僵,“那……那請天氣暖和了再請郡主過來。”
“好啊!”晏萩答應了,離天氣暖和還有好幾個月呢。
“瀟瀟啊,帶妹妹們出去,祖母有話要跟你二伯父說。”晏老夫人直截了當地趕人。
晏萩就帶著晏葒、晏菁離開了,孫女兒一走,晏老夫人抄起雞毛撣子,就去抽晏二爺,晏二爺再一次被抽得哭爹喊娘。
不喊不行啊,太疼!
“母親,母親,您做甚又抽我?”晏二爺委屈地問道。
“你還臉委屈?瀟瀟年紀小,看不出你那齷齪想法,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晏老夫人快被這次子氣死,雞毛撣子揮得更用力了,早知道是這么個東西,當年生下來,她就把該把他溺死。
晏二爺頂著四處亂飛的雞毛解釋,“母親,您聽我說,我這也是為了家族的長盛不衰,小五是我的次子,他讀書不及兄弟,娶一個郡主……”
“閉嘴。”晏老夫人怒不可遏,小五各方面都不出色,拿什么去娶合宜郡主?老二打的是什么主意,晏老夫人真是心知肚明,“瀟瀟和郡主是朋友,她們相處坦蕩,你這么做,讓瀟瀟怎么自處?讓瀟瀟日后如何去面對郡主?”
“瀟瀟和郡主關系好,說不定她也愿意郡主做她的堂嫂。”晏二爺笑道。
“即使瀟瀟愿意又如何?郡主愿意嗎?還是你以為秦王是吃素的。你這么算計他的愛女,他會不找你算賬?大河里沒蓋子,你想自尋死路,自己跳下去,別連累家里人。”晏老夫人越說越生氣,揮舞著雞毛撣子,又重重地給了晏二爺幾下。
“小五要是成了秦王的女婿,那就前事不計了。”晏二爺想得很美好。
晏老夫人不想跟這混賬多費唇舌,拿著雞亂撣子往死里抽次子;打死了好,一了百了。這個混賬東西,安生不了幾日,就又鬧出新花樣了。
“母親,我錯了,我錯了。”晏二爺認慫,實在是太疼了,即便衣裳穿的厚,可母親的功力也見長。
“你又知道錯了?你認錯到是認得快。”晏老夫人冷笑,“我不管是你真知道錯了,還是假知道錯了,我把話放在這里,你以后要再敢想這些歪主意,我就進宮去告御狀,你的官,就別作了。”
晏二爺嚇了一跳,“母親!”
“我說到做到。”晏老夫人斬釘截鐵,落地有聲。
晏二爺對上晏老夫人認真的目光,咽了咽唾沫,“我、我知道了。”
晏老夫人覺得渾身無力,疲憊不堪地擺擺手,讓他離開。
傍晚,晏太傅回來,晏老夫人跟他說了這事,嘆道:“老二是越發的急功近利,我總擔心他會惹出禍端來。”算計庶女的婚事也就罷了,如今連隔房的侄女、合宜郡主也算計了,真是喪心病狂。
晏太傅沉默不語,良久,才緩緩道:“先給小五定親。”
“然后呢?”晏老夫人問道。
“分家。”晏太傅淡定地道。
晏老夫人驚愕,“分家?”
“樹大分叉,人大分家。趁著我們還在,把家分了,省得日后為了家產起紛爭。”晏太傅亦怕晏二爺的所作所為會連累到其他人,分了家,各房歸各房,二房要真出了事,其他房還能保住。
晏老夫人沉默片刻,問道:“什么時候分?”
晏太傅想了想,道:“過完年就分。”
“分了家,就不能每天看到瀟瀟了。”晏老夫人憂傷地道。
“你可以讓瀟瀟回來小住。”晏太傅笑道。
“還有十四丫頭和十五丫頭,不能讓她們被老二帶走,免得被老二給賣了。”晏老夫人實在是怕了這個次子了,還是把人放在身邊護著吧。
“養兩個侄女,老大和老大家的不會介意的。”晏太傅笑道。
“做甚要讓老大吃虧,分家產時,少分點給老二,多出來的,拿來養十四丫頭和十五丫頭。”晏老夫人不快地道。要不是老二那個混賬,何至于她和老頭子還沒死,就分家?
“好好好,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晏太傅笑道。
晏老夫人嘆氣,要是能她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就好啰。分家一事,老兩口都沒透露出去,家里人還不知道。晏老夫人第二天就把晏大爺和晏大太太叫來,“小五的親事,你們倆上點心,給他找個門第不算高的,但品性要好的女孩兒。”
晏大爺和晏大太太有點懵,二房嫡次子的婚事,怎么要他們管?“母親,二弟和二弟妹那邊……”
“不用管他們,這事我作主。”晏老夫人打斷晏大爺的話,霸氣地道。
晏老夫人都這么說了,晏大爺和晏大太太還能說啥,趕緊為侄兒去挑人。他們可不想跟老二一樣,被雞毛撣子抽得鼻青臉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