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郡主到底還是關心女兒,也怕女兒第一次吃苦頭,拿起冊子,翻了幾頁,“夫妻敦倫,綿延后嗣。乃是人生的大事,這個姿勢,這個姿勢,做起來會比較舒服。”又翻了幾頁,“這個姿勢,有利于懷孕。”
雖然晏萩前世跟幾個損友,看過某島國的一些片子,但沒有實戰過,而且那時她也只是看看,不好意思跟人交流,“娘啊,女兒都知道了,天色不早了,娘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兒還要早起呢。”這種事,即便是親生母親,也不好多說。
“好吧,娘不說了,不過這冊子,你一定要記得看。”南平郡主叮囑道。
“我知道了。”晏萩捂住臉,做嬌羞狀。
等南平郡主一走,晏萩就利索的上了榻,靠上迎枕,翻開了小冊子。這小冊子描繪的挺香艷逼真的,第一式名叫曲意逢迎,畫上女子面向上正躺,雙膝提起彎曲至胸前,男子跪姿面對女子……
小冊子里一共有三十二種姿勢,晏萩翻閱完,將冊子放回木匣子里,把玉葫蘆也擱進去,將木匣子塞進明兒要抬走的箱子里后,“艾葉,送牛乳送來。”沐浴前已經吃過湯圓了。
喝了熱牛乳,漱口了,晏萩躺下睡覺。
卯時初,晏萩就被艾葉給喚醒了,晏萩賴床不起,“吉時是申時正,這么早起來干嘛?”
“小姐,你要沐浴,拜神,還要開臉、梳妝,反正有很多事情要做。”艾葉點頭道。
晏萩只得起來,去沐浴;溫熱的水里撒了藥用的山桃花,裊裊白霧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沐浴過后,晏萩穿上嶄新繡著蓮花并蒂開的褻衣,接著穿上衣袖上繡著如意紋的白色新中衣。
她是新娘子,今兒什么都是新的。
晏萩回到房里,南平郡主、晏大太太、晏葒、晏菁、喜婆子都在房里,“娘,大舅母,十三妹妹,小十四,喜嬤嬤。”
喜婆子笑道:“縣主,吉時到,來,給月老上香。”
晏萩接過白果遞來的三枝香,插香爐里,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喜婆子念道:“佳卿本是云中仙,但為不才降人間。”
“佳卿本是云中仙,但為不才降人間。”晏萩跟著念,這祝辭也是亙古不變的。
“只因前世幸相遇,三生石上三生緣。”喜婆子念。
晏萩重復念道:“只因前世幸相遇,三生石上三生緣。”
拜罷月老,晏萩在梳妝臺前坐下,喜婆子笑道:“銀鏡臺前,人似玉。金鶯枕側,語如花。”
艾葉捧出紅木盒子,喜婆子從里面拿出桃木梳、篦梳、插梳,放在梳妝臺上,“白首齊眉,鴛鴦比翼。青陽啟瑞,桃李同心。”
喜婆子拿了龍鳳剪刀出來,“龍鳳呈祥,事事順心。”
接著拿出紅漆木尺,這是把百子千孫尺,喜婆子道:“祝縣主百子千孫,幸福綿長。”
“一針一線,巧手新娘,巧手繡鴛鴦。”喜婆子從盒子里拿出了紅頭繩和針線包。
盒子里的東西都拿出來了,喜婆子給晏萩開臉,“縣主,有點痛,忍著點。”
“哦。”晏萩閉上眼。
喜婆子拿海棠粉,涂抹在晏萩的臉上,拿線在她臉上絞。絞了兩下,喜婆子笑道:“縣主好容貌,這都不用絞。”
話雖這么說,喜婆子還是在她臉上意思意思地絞了幾下,就退開,讓婢女拿水給晏萩凈面,接著為她上妝。
晏大太太走到晏萩身旁,和喜婆子換了位置,拿起梳子給晏萩梳頭,“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手一轉,挽起晏萩的頭發,拿插梳別上,“有頭有尾,榮華富貴。”
穿上大紅的嫁衣,帶上雙龍雙鳳金冠,原本還帶著些許青澀的晏萩,光彩耀人眼目,晏大太太笑道:“瀟瀟是大伯母見過最美的新娘子了。”
“十二姐姐好漂亮哦!”晏菁捧著臉,“等我成親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這么漂亮?”
“肯定沒有。”晏葒認真地道。
“為什么?”晏菁不解地問道。
晏葒笑道:“你長得本來就沒十二姐姐好看呀,就算妝扮好了,也肯定沒有十二姐姐漂亮。”
“這到是。”晏菁也認可,屋內眾人都笑了起來。
晏萩被艾葉、白果扶到榻上坐下,晏葒和晏菁倒了茶,“十二姐姐,請飲茶。”喝了姐妹茶,縱然嫁到別人家,也不忘姐妹情。
“多謝十三妹妹,十四妹妹。”晏萩接過茶杯,抿了兩口。
茡薺送吉祥糕進來,晏萩餓了,吃了一塊吉祥糕,還想吃,喜婆子伸手攔住,小聲道:“縣主,進食太多,不好入廁。”
晏萩癟癟嘴,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她就不能進食了,要餓上一整天。成親真是一件辛苦的事,還好只嫁一次。
來觀禮的女眷在曾玉致的陪同下,進來看新娘子了,大家都贊晏萩好容顏。不要錢的吉祥話兒,說了一堆有一堆,然后出去喝出嫁酒。
到了申時正,傅知行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地帶著八抬大轎來接新娘。喜樂聲聲,鞭炮響。晏四爺在喜堂上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南平郡主一臉無奈地道:“今天是女兒出嫁的喜日子。”
“我知道,我這是哭嫁,我舍不得女兒。”晏四爺振振有詞。
南平郡主頭痛,哭嫁哭嫁,那是母女對哭,姐妹陪哭,誰家當父親的哭得這么傷心的?
晏四爺還絮絮叨叨說女兒還小,不應該這么早出嫁,婆家再好,也不及娘家住的舒心……
南平郡主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女兒出嫁,她也舍不得啊,可是沒有在娘家養老的女孩兒呀。女兒大了,就是要許人家的。傅家知根知底,傅無咎各方面都好,于女兒而言,絕對是良配。
鞭炮聲響,花轎已臨門,傅知行翻身下馬,田熙寧跳出來攔住他,“新郎官想接新娘子,得過關。”
晏同明是晏萩的兄長,可他還沒成親,依照習俗,他得回避,不能攔門為難傅知行,如是他囑咐田熙寧,“你得替我好好把關,千萬不要讓他輕易就過了。”
田熙寧拍著胸口保證,“包在我身上。”